阳春三月,是又一个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季节,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勃勃的生机。
这天夜里,有两个纱巾遮面的人骑两匹马闯进了冷剑山庄,搞得山庄里是一片狼藉。
因为,谁也没想到“失踪”近四个月的庄主大人会突然这样出现!
而看庄主大人的脸色,他似乎也不怎么高兴,这让整个庄子里的人都十分费解:那未来的庄主夫人就在他身边啊,他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哦,对了,话说这段时间突然有盛传,说他们未来的庄主夫人就是十一年前名动江湖的冷梅,初闻这事庄里人还都吓了一跳,因为那可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啊,怎么可能与那个虽冷淡却绝对是善良人的叶姑娘联系在一起?
一些聪明的下人明白了过来,庄主的怒气,大概就是与这些传闻有关。
这一夜,就在冷剑痕制造的低压中度过了。
这时,倒是叶若寒自己淡然了,她劝冷剑痕说:“事已至此,再怎么发火也没有用,还是静观其变吧。”是啊,静观其变,观这寂寞久了的江湖会怎么来诘难这十一年前的武林神话,会怎么为了那虚无飘渺的天下第一大起波澜。
冷剑痕却不言语,安静的看着叶若寒,半晌才道:“无论怎样,我陪你一起。”
叶若寒笑:“你没听卫风说么,早就有人怀疑那时与你同在开封官道上的美貌女子就是我,所以,就算你想逃,也没可能了好不好?”
冷剑痕诧异:“你,并不在意?”之前的十多年,不就是不愿被扯进江湖,才隐居的那样彻底么?
叶若寒的手环上他的腰:“只要与你一起,有什么是值我在意的?”
这下,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不是因为得知叶若寒竟真的就是那冷梅,也不是她不在意江湖人知道了她的重出江湖,而是她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着这样露骨的情话,主动去搂住一个男人的腰?!
这大宋民风虽保守,可在情况不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有够骇人听闻的了罢?
叶若寒却没有什么感觉,反到是冷剑痕看到周围人向着自己和叶若寒瞪大的眼睛,有些不自在的微红了脸。他干咳了声,想推开叶若寒的环绕,却又不舍得那温软,只得强自镇定的向众人说:“天色已晚,这件事,天亮以后再做谈论罢。”
众人此时已回神,便慌忙各自道别而去。
是夜无事。只是他们都没能料想到,饶是冷剑痕叶若寒归来时有纱巾遮面,却依旧被看到。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传闻就纷纷扬扬而起。
书房里的叶若寒也是一脸惊奇:“不带这样的吧,连我头戴梅花金钗他们也看得到?”她戴的可是斗笠面纱啊,这样也行?真是服了他们了!
冷剑痕沉稳到:“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些江湖人的八卦。只是梅花钗的风波好不容易平息,这下看来,又要被搬出来了。”
这时卫风沉吟:“我们得想个办法,来引导这些江湖传闻才行,不然形势对我们很不利。”言语之中,俨然已有了些一帮之主的味道。
冷剑痕点头赞同,欣赏的看了卫风一眼,他果然没有选错人。正这样想着,突然有念头一闪,冷剑痕兴奋的抬头看向叶若寒,却见她也眸子亮亮的看着自己,在那一刻,心中闪过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这让他们不禁相视而笑。只留下书房众人对着他们二人有些诡异的笑容各自不解纠结中。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打开看时,却是有仆人拿着一封信来,说是是落霞山庄快马送来的,嘱咐冷庄主急看。
这时候,阮风流找他做什么?冷剑痕疑惑的打开信,只见:“……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梅花钗为冷庄主所获,送还冷梅……两人一见钟情……武林第一一事,不妨坚持声明为误传……毕竟叶姑娘归隐已久,无可查证……”
看完信,冷剑痕眸光一闪,将信递给叶若寒,向来沉稳的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点酸意。
“看来他还真有够关心你的,自己的风波才刚刚结束呢,就来张罗你的事了。”
就是不知道,倘他知道即使是在阮风流还在被各派诘难时,他也一直特意留意叶若寒的消息,会不会被醋淹死?
叶若寒倒是没功夫在意他的异常,她只是兴奋的说:“剑痕你看,他也会赖皮呢,竟然跟我们想的一样!”
冷剑痕抢过她手里的信,不愿她再兴奋的研究,然后不太情愿的答:“是啦是啦,他是阮风流嘛,当然会赖皮。但是我们现在还是先来研究怎么布署吧。”然后他就招手卫风及各堂主进入书房的密室,手里还攥着阮风流的信,摆明了不会再让叶若寒看。
看着冷剑痕看似沉稳理智非常的走进密室,叶若寒蓦的失笑!这个男人哦,别扭起来还真可爱。
半个月后,关于金钗冷梅冷剑痕的传言四起。
江湖上的八卦,无事都要硬扯出三分,更不用说这本就极具传奇色彩的段子。
话说啊,当日冷梅丢失金钗后,告知江湖四处寻找,而冷剑痕一开始并不在意冷梅及她金钗的事,却在外出时,无意中拾得这旷世的钗子。
拾得钗子后,又自认为不可能那么巧合的,会遇上长达十年不见踪迹的冷梅,所以只是将钗子带在身上,并未用心去找寻失主。
却更不想会在另一场巧合中巧遇冷梅,甚至得她出手相救,于是正好交还金钗。
可是金钗一出手,尽管只是交还,却自有一种暧昧在其中,然后日后短短的相处,竟有情愫在这一前一后的两位江湖传奇之间滋长。
这是真正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后来,冷剑痕无奈于有江湖使命在身,离开了冷梅重回山庄。虽相思入骨,却苦于事物烦忙,无法脱身。正在承受这相思之苦,却突闻妹妹苏蕊为江湖人所劫持,待到赶到时,却惊见冷梅。
适时冷梅与劫持者打斗,武功精劲非常,是为高手无疑,却并不是江湖所传的绝世。待询问过她,却不想冷梅自己也是诧异非常,才知原来这十多年前的所谓绝世武功,不过是江湖人自己的臆造。
冷梅她,不过是武学天赋好一点的的女子幸运的遇上了功夫好些的师父,而当时那一直与她同在,然后就随师父继续过了隐居生活,直到遇上冷剑痕,为他再次出江湖,而她自始至终,都不晓地自己竟被江湖人传的那么神。除此以外,并无其他。
而现在,冷梅找到冷剑痕,两人有情人终得眷属,已在商量婚事。
听着这最近江湖上有史以来传的最热的话题,叶若寒不禁挑眉看了看身边长身而立的翩翩公子。
“不是说只是捏造么,怎么里面会有事实?”
翩翩公子冷剑痕好笑的敲敲叶若寒的额头:“若儿怎么变笨了?哪有凭空的捏造,虚虚实实,才有说服力不是么。加之有些知道点实情的人在里面不甘寂寞的扇扇风点点火,我们还怕没有人会不相信么?”
叶若寒却不给面子的皱眉:“要我说啊,是你那个朋友够权威,他一放出话去,就根本是几乎没人不相信了。对了,那人到底是谁,让你神神秘泌的,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
冷剑痕应景的神神秘秘的微笑:“以后有机会就会见到啊,到时你便知。”他冷剑痕朋友虽少,但是但凡称的上是他朋友的人,却都不是平庸之辈。
叶若寒见此,也就懒得继续追问。-
却突然一惊,转首对着冷剑痕嗔道:“我差点就忘了,你干嘛让你朋友传我们已经在商讨婚事?”
冷剑痕却勾起坏笑:“传出去,全江湖尽知,你就跑不了了啊。”
叶若寒当时气结。
初夏的阳光明媚却并不耀眼。这一日,冷剑山庄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没错,这一日,是冷剑痕与叶若寒的大婚之日。
本来是想和叶若寒落跑来着,却被卫风苏蕊韩羽商拦下,然后就想反正已经淡出江湖,连庄主也只是图有个称呼而已,而叶若寒也已经摆脱天下第一的麻烦,所以就与叶若寒商量办完婚事再离开。
却不想他冷剑痕与叶若寒名声竟这么响,影响力竟那么大,以致大婚之日,有喜帖没喜帖的、名气大名气小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江湖中人竟齐聚冷剑山庄来贺!
这下,可苦了冷剑痕。向来习惯玄衣加身的冷剑痕今日穿着红色的婚服,更加英俊的不可言说,却只能举着酒杯在众宾客间频频斟饮,可怜非常。
是夜,终于应付完众人的冷剑痕一身红衣的走进新房。刚进就见自己那本该戴着凤冠霞埤老老实实坐在床前的新娘子揭了盖头坐在桌前研究些什么。
冷剑痕无奈的挑眉,倒是预料到自己的新娘不会乖乖的等自己来揭盖头,只是,也没料到她会认真的忙于他事,连自己进门都没有发现啊。挫败感顿时席卷了这一代英杰冷剑痕公子。
悄然立于她身后,却发现叶若寒手中拿着一封信,信上的笔迹似曾相识。冷剑痕转转脑袋,就想起了笔迹的主人,没来由的心头一闷,冷剑痕伸手夺过叶若寒手中的信。
专心于看信,叶若寒并没有发现冷剑痕的到来,这下,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
转头却见冷剑痕神色不豫的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的,可不就是自己方才正在看的信。
明明是他抢了自己的信,却还摆脸色给她看,叶若寒一时气结:“你干嘛啊,做什么抢我的东西!”说着就伸出手去,想要拿回。
冷剑痕却不依,反手却捉住叶若寒伸过来的手腕紧紧握住:“这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明显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可偏偏叶若寒没听出来:“我知道啊,可那你也犯不着抢我的东西吧,那是给我的。。。。。。”
话还未说完,就突然觉得加在手腕上的力道变重,刺痛感让她不由得轻声抗议:“喂,痛啊。”
冷剑痕却恍若未闻:“你知道?”他笑的有些轻蔑,“知道却还在新婚之夜看别的男人给你的信笺?”
叶若寒闻言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她哭笑不得的解释:“剑痕,你弄错了,这信。。。。。。”一时间说不清楚,叶若寒干脆一把抢来落在冷剑痕手中的那封信,在他震惊愤怒加之失望的眼神中将信展开在冷剑痕眼前:“你自己看啦,不过是一封信,我又没有要怎样!”
冷剑痕不看,神色却稍霁:“他今天没有来。”
叶若寒点头:“我知道啊,他在信里说了。”
“他只是写信告诉你这些?”
叶若寒点头。
“没有别的?”
看着冷剑痕认真严肃的样子,叶若寒心里浅浅叹气,认输了:“他还说,既然今生不能与我共度,便在身旁守护我一生,要我有困难时不要忘记找他帮忙。”说罢拿眼睛瞅着冷剑痕。
冷剑痕却只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他也不曾放弃。”然后看着一脸无辜的叶若寒道:“罢了,就让他守护。还有,他有送礼品来,明日我拿给你看。”
叶若寒露出今夜看到他以来的第一个笑脸,有些无奈也有些甜蜜:“你啊,我都嫁给你了,你到底还在吃什么醋!”-
看着她的笑颜,她那似嗔似喜的表情,冷剑痕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刚才只忙着生气,到现在才发现盛装的叶若寒美得令人窒息!
她乌黑的长发被盘起,用簪子固定在头上;从未装饰过的素颜上今日略施薄粉,更称的肌肤如玉,细若凝脂;远山般清远的眉目间宛若含情,让人沉醉。握在她腕间的手不禁又一次收紧。
感觉到异样,叶若寒抬眼看他,却撞进了他灼灼燃烧着的眼眸深处。心里不由得一紧,叶若寒有些紧张的唤他,小心翼翼。
“剑痕。。。。。。”
同样是握紧她手腕的动作,氛围却是完全的不同,刚才是剑拔弩张,现在却是十足的暧昧。叶若寒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连话都不敢再多说,就只是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叶若寒惯穿白衣,现在却是嫁衣似火,火红的嫁衣包裹她修长姣好的身形,令冷剑痕移不开视线。
突然腰间一紧,叶若寒只觉得自己被凌空抱起,尚未反应之时,人已经被压在床褥之间!
冷剑痕把她压在床褥之间,拆下她发间的簪子,失神的看她嫁衣如火,肌肤似玉,黑发如瀑。
在他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下,叶若寒白玉般无暇的脸上红晕终于清晰可见,但她却并没有移开视线,只是迎着冷剑痕的眸光,着了魔般的唤他:“剑痕。”
涂着淡淡唇彩的红唇在眼前张合,恁般诱人,于是冷剑痕蓦地低首,掳取她的唇。
唇齿交缠间,冷剑痕和叶若寒低低的喘息声若隐若现,冷剑痕鼻息间满是寒梅清冷的香气,连空气中都似乎散发着隐隐的梅香。
良久之后,冷剑痕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叶若寒的唇,沿着她的唇角向下,经过下颚,一路吻至她锁骨,停住,然后轻轻噬咬。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自己身下微颤,冷剑痕微笑,埋首于叶若寒的颈间低声呢喃:“若儿,你好美。”
叶若寒从来没有这样的无措过,她只能将手扶在冷剑痕的肩头,任他予夺。
冷剑痕却突然停住,抬头凝视娇颜,温柔的声音近似呢喃的响起:“若儿,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动心,那么你呢,你何时对我心动?”
叶若寒终于拉回自己的意识,浅笑嫣然:“话说回来,我比你还要早,早在在梅林边缘看到昏迷的你时,我就被你吸引。”
没有人知道,只那一眼,那玄衣似铁的他,就已经让她再也收不回视线。
冷剑痕在她温软的怀里低低的笑开:“没想到啊,那时的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竟还能吸引你。可话又说回来,我记得那时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当时你说,你救我只因天意。”
“是啊,就是天意。”叶若寒狡辩的理直气壮,“你想啊,要不是那时的我恰好遇上你,那么就算我有意动心,也苦于找不到对象不是。”
俏皮的话,让冷剑痕猛然抬头,然后撞上她目光里的狡黠,冷剑痕看着那神采飞扬的容颜,眸色蓦地转暗!
声音搀上了嘶哑,他喊:“若儿。”然后不等叶若寒应,便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不似任何一次的吻,此时的冷剑痕似乎是那终于脱缰的野马,在叶若寒的唇上肆虐侵袭,似乎是想燃尽自己所有的激情。
燥热,叶若寒觉得燥热,身上已经生出一层薄薄的汗,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让她的整个人都觉得焦躁难耐!
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所以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身上人的动作:他,竟是在动手褪她的嫁衣!
虫鸣鸟啾,窗外天色已大亮,叶若寒在细微的声响中醒来。动了动身子,发现腰酸的厉害,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察觉到她的动作,环在她身前的手臂蓦地收紧。叶若寒侧头,就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眸。那眸子清亮异常,显然它的主人醒来已久。
没来由的,叶若寒红了脸。
“呃,你醒了。”废话。
“是,醒了。”对方却好脾气的回答。
“。。。。。。”于是叶若寒失语了。
倒是冷剑痕看她转着头说话不方便,便伸手扳住她的肩,将他的身子也侧过来,直面这自己,却细心的发现叶若寒轻轻蹙了蹙眉。
“若儿,你怎么了,不舒服?”
叶若寒闻言,面色更红,这让冷剑痕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他起身,半抱起叶若寒道:“我抱你去泡澡。”
叶若寒却摇摇头,双手环上冷剑痕的颈项:“不要,你再陪我睡一会。”
冷剑痕苦笑:“若儿,天已大亮,再不起床,会被人笑话。”
叶若寒却无所谓道:“我不怕啊,难道你怕。。。。。。再说,要笑话也该笑话你才对。”说到后来,声音已经细若蚊哼。
冷剑痕却全数听清,他哭笑不得道:“好,既然你无所谓,大不了我就陪你。”说罢真的就在叶若寒身侧再次躺下。
却都睡意全无。冷剑痕将叶若寒纳入怀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此刻,无声胜有声。
这是黎明前一刻,一天中天最黑的时候,有两个身影矫健迅捷的飞出冷剑山庄。
“我们就这样离开,天亮以后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会不会天下大乱?”这是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那也总比他们十八相送要好的多,而且若让他们知道,说不定又会像上次一样走不成了。”回答的人儿是女子,声音偏清冷,却带着点儿撒娇,有着另一种天成的风韵。
对方不说话了,那倒也是。而且,他也是越来越拿她莫奈何了。
过了一会儿,男子的声音又响起:“若儿,长路漫漫,不如你讲讲你的事来听罢。”
“我有什么事?”
“你说呢?”男子的声音变得严厉,话说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妻的身世呢,男子很很郁闷的想。
“哦,我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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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叶若寒
我叫叶若寒,出生起就是个孤儿,名字是自小收养我的师父起的。
若寒,我想我明白师父起这名字的意思。
我的师父是个像寒冰一样的女子,脸上从没有任何表情,也从不与我说话,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知道,她会让我无休止的练武。
们住在一座人际罕见的孤山上,山上植满梅树,多为白梅而没有红梅。
我还小的时候,曾经好奇而大胆的去问师父,为什么山上没有红梅,结果被师父责罚,整日整日的练武,且不许我吃饭。从那开始,我也学会了寡言,再不多嘴。
师父待我极其严厉,却也不会打我,她只是会罚我不停歇的练武,抄写武功秘籍,直到精疲力竭,瘫软在地,再不能动作。
我一直不懂,师父既收养我,为何却要对我这般:从不与我说话,吝啬于给我任何一个表情,严厉苛刻,终日严寒似海底玄冰。
直到我十三岁,师父病逝前一天,她对我说了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你走吧,从此再不要回来。”
那时的我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漠与绝情,我表情淡淡的起身去给她端药。我知道,在她离开前,我绝不会走,哪怕只是只能再多留一秒。
我终究,是学不来她的绝情。
第二天师父便去世,她从未说过她的年龄,可是我知道,她死时不过三十多岁。
办好师父的后事,我在一个月后离开了那座孤山,决定如师父所愿:再不回来。
从此,我又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
我十三岁离开孤山,走进江湖,却又在十三岁离开江湖,隐居在一片梅林的深处,从此整整十年未离开一步。这一入一出中间发生的故事,我不想再说,我只能说,那让我终于变得像师父般冷漠。
直到十年后的一个雪夜,我遇上了他。
受伤的男子一身玄衣如墨,流出的血迹沾染在黑色的衣服上,像只是沾了水。他躺在地上,虚弱至极,而我却觉得像是屹立在我心中。
那样的倔强,坚韧和顽强,就如他身边的那把墨色的剑。似是在告诉我,他绝不会服输,向命运,也向死神,
心动,就是在那一刻。
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所以我虽救了他,解了他身上的剧毒,却从不与他搭讪,冷漠以对,用以抗拒心中那种陌生的、澎湃的情感。
他是那样一个优秀大气的男子,极其英俊的眉宇间霸气天成,沉稳若泰山,这是我初识他时对他的印象,后来却不得不改变。
他可以沉稳如山没错,可他也可以温润如暖玉,可以懒庸似猫,后来的我还知道,他更可以别扭似孩童。可不论是哪一种的他,都吸引着我,只因为我知道,有一些东西,他只为我而展现。
我们曾在花开鲜妍的梅林中青梅煮酒,畅谈我们想要的人生。
我曾隐在梅林里看他墨剑挽出层层剑花,玄衣逆风飞扬。
我知道那把黑色的剑其实叫冷剑,就如我知道他是冷剑痕,名满江湖的冷剑山庄的庄主,我也知道,他终要离开。
他离开时我送他“致命”的解药,因为我怕他会再次中毒。
乌鸦嘴。他真的中毒了,却并没有用解药,解药给了一个女子,一个叫苏蕊的女子。
韩羽商把他送到这儿时,我几近愤怒:他就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就这样在乎那个叫苏蕊的女子么?也就是那时的愤怒,让我明白了我的心。
醒来后的他第一句话是叫我若寒,我这一世也不会忘,那样温柔而清浅的声音,让我迷失。
月下梅林外他与我并肩而站,风吹起他的玄衣和长发与我的交缠。
也是月下梅林外他将我拥住,亲吻我,声音沉稳坚定的说要给我幸福。
本该突兀的场景,却生生让我不忍拒绝让我只觉得那么理所当然,所以我说,也只能说:好。
遇上他我才知道,其实我并不如我一直以来以为的那般坚强冷情。
我终于知道,原来我真的不是师父,做不到师父的冰冷无情;原来我只是在等一个人,等他来融化我二十三年的冷漠与沉寂。
怪不得,我的梅林里有红梅,尽管我也偏爱白梅,却不会像师父排斥红梅在孤山一般排斥它在梅林。
信任,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所以我再不想那个叫苏蕊的女子是谁,因为我信任他。
他离开后,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相思若狂,所以我离开十多年未踏出一步的梅林,去找他。我不懂什么叫做女性的矜持,我只知道,想与他一起,所以要靠近。
路上救了一个女子,却恰巧是苏蕊,也了结了一桩心事,关于莫问天。
遇上阮风流,那个放荡不羁后来却甘愿为我放弃一切的男子。
说实话,莫问天与阮风流,让我明白了十年前的我太过偏激。江湖,是七色的,并不只是有黑白。我想我终于释然。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冷剑痕,一起经历了一些是是非非,然后终于结合。
当大红的嫁衣披在身上的时候,我知道我完全告别了以前的那个叶若寒。现在的我,与冷剑痕同在。我从不怀疑冷剑痕对我的感情,即便他从来都不与我言说,因为我看得懂他眼里的深情。
再说起年幼的经历,没有想象中的心绪跌宕起伏,我只觉得平淡。是的,过往的种种,于我来讲早已恍若隔世,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幸福。
我用二十三年的孤独冷寂换来了一个冷剑痕,而他的出现,让我的下一个二十三年以及下下一个二十三年总之是有他陪伴存在时的任一个二十三年,都变得温暖美好;让我的每一个日子,都弥漫着我最最喜爱的青梅酒香。
我从来不说,但却早已深深深深的认定:遇上他,是我今生最美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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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们想要的,从来都只有这八个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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