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流年

第18章


可,看她这反应,惊是足够了,喜?他看不出来。
  头一次,柳觉得——人心,真是个难测的东西。
  知夏依旧保持着沉默,柳试探性地问:“你见到他,没有一点熟悉感?”
  她摇摇头,血浓于水她懂,灵犀相通她也懂,但这些应该适用于清源知夏,而非她。 
  柳沉默了,场上的谋略以及运筹帷幄的能力在对于这个女生面前全然无用,他是男生,终究无法完全了解女生的心理,就像身边这女生,任何不该有的反应到她这里却显得理所当然,让被成为参谋的他着实不解。
  “找个机会,与他见一面吧。”柳轻声提议。
  知夏放于膝盖处的手慢慢地紧紧地握住,借以舒缓自己的紧张,低头想了好久。
  那份本不属于她的亲情,她能要么?若说藤山对她的照顾也是不属于她的,但因为来的突然,所以没有机会拒绝。但是,已经有了一个错误难道现下要犯第二个?
  有人说,第一个谎话需要第二个甚至更多的谎言去补,那第一个错误与将来的错误也是环环相扣,是否未来会有更多的错误?而唯一阻止它蔓延下去,就是将之后的错误扼杀。
  但是,却对真田不公平,她脑海中浮现真田那严于律己的模样,那么极富责任心的人在那个意外的错误后,该是何种心理?再让他知晓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已经消失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不敢再臆测,她也无法做任何的事,只能尽力少造成一些不该有的错误。
  混沌的眼神渐渐回复清明,知夏慢慢抬起头,望向安静等待的人,轻柔却也坚定地说:“对不起,我是清源知夏。”
21
21、拒绝 信封 ... 
 
 
  “对不起。”知夏再一次表明了歉意。
  “清源你……”柳不赞同地皱眉,遑论真田,连他也不能接受她的决定。
  知夏咬着咬唇低声说:“或许是巧合让真田学长误会了,所以……”她不敢看柳,将目光落于摊开的书上,但不知道究竟在读什么内容。
  柳无奈地摇摇头,直接地问:“你真认为是巧合?”
  预期的反应,她低着头没有开口说话,柳也没辙,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巧合的真实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墙壁上的时钟顺着方向“咔嚓、咔嚓”地行走,知夏自顾地垂头用心与手上的书,实际却压根没看进一个字。看了眼时钟所指示的时间,她慢慢地抬起头,“学长,我…先回去了。” 
  柳点点头没有异议,接着在知夏的意料之外顺势弯腰取了自己的网球包一同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知夏轻声婉拒。
  “走吧。”柳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地往店门口走去。 
  这群人对民主的理解含义与她并不相同,所以知夏也就由着他去了,起身之后跟着柳后边离开了书店。
  回程的路途比来书店时更加沉默,知夏本就少言,柳也不知如何开口。一直到藤山家的围栏出现,他看着仍保持缄默的少女,“清源,今天…真是抱歉。”
  “柳学长,对不起。”知夏是在为她的拒绝道歉,为她一意孤行的决定道歉。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柳,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没再开口,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只得轻轻地点点头。
  “请等一下,我把那书拿出来,学长顺便带去吧。”将柳带到了园内,知夏匆匆地去了清源的房子。
  柳坐在花园的藤椅上,看到知夏跑去的背影,虽仍是淡然无波但心思已转了几处,让他拿给柳生无非是不想遇到与柳生同班的人而已,避的如此彻底,怕是以后见到他们网球部的人该是要绕路走了,看来这个学妹的执拗性格不可小瞧。
  知夏进了清源家后径自转上了楼走进书房,将书橱里的那套书拿了出来,书很重,以至于她自己也分不清,她的手究竟是因为吃力而颤抖还是别的什么,脑子里强迫不去回想方才的对话,但只字片语还是在耳膜边回荡。
  她不知道清源家和真田家有什么渊源,也不太想知道,更加不想去证实些什么。
  她清楚这么做会令真田失望,但事实已成这样,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扯进这些事,或者说,她不想再拥有那些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藤山家的一切已经令她倍感不安和愧疚,实在没有别的精力去顾及任何的意外情况。
  关心、呵护、亲情,这些都能使人上瘾,拥有过、尝试过,若再让人放弃,那种感觉,无法言喻的痛苦。她不想再痛,只因为,她曾经有过得不到的痛,那种痛已是极致难受,更遑论得而复失。
  “柳学长,书都在这里。”知夏将手上拿着的重重一袋书置于柳的面前。
  “谢谢。”柳淡淡地说了声道谢。
  知夏看着脚下的几丛嫩草,数着叶子脉络,微细声音从底下传来,“不客气。” 
  柳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不再劝说,也没有继续那个话题,拿了书后便离开了。走出藤山家后走了一段路,他掏出口袋内的手机按了一串数字放在耳边。
  “如何?” 电话接通后,没有平常的问好或自报名号,对方只是说了这两字。
  柳微微一愣,随即了然于心,诚实开口:“我说了,不过她……”
  电话那边半晌没有言语,沉默一段时间后,淡淡地语气开口,“我明白了,莲二,谢谢。”
  柳没再说别的,他觉得现在都有些头疼,还真如贞治那家伙所说,他们两人在队内的身份等同于管家与保姆之间。收起电话后四处看了一□处的方向,记得柳生家就在附近,拿着这么重的书只想赶快脱手。
  
  墙内高大苍柏的树枝横穿过墙,将立海校门点缀地愈加富有年代气息。蔚蓝海洋,潮湿的海风以及学校前边的沙滩上那几株椰子树又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对着这百年名校,风格迥异的两种味道却也相得益彰。
  知夏慢慢地走在校内,清新的海洋晨风让她昏昏沉的脑袋清醒了点,昨晚的失眠不仅令她的精神消失无踪,眉心也疼的厉害。刚想转进自己班级方向的楼梯因对面的几个身影慢了一步。
  若是能让你明白未来就不能称之为人生,所以,偶尔的意外插曲以作生活的调味品似乎是上天很喜欢开的玩笑。
  真田定定地望着她,坚毅地眼神令知夏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朝她慢慢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一同的柳随即跟了上去,被落下的切原扬长脖子朝两个学长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回头时见知夏还站在原地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双臂环胸挑挑眉毛,“你杵在这里干嘛?一起走吧,反正同路。”
  有些晃神的知夏应了一声走了上去。
  一路上,切原不时地看着知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当知夏看他时又立刻转头盯着楼梯的栏杆,咳嗽几声。他不自然的反应让知夏微微皱眉,再一次见到他盯着自己时,淡淡地开口:“怎么了?”
  切原像正在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干笑几声双手不停地揉搓,“那个,也没什么——”见知夏加快了速度,急忙喊道,“清源,柳…”
  “柳?”知夏停了下来,疑惑地望着他。
  切原挠挠头发,眼珠四处张望了一圈,伸手指着转角窗户外,“那个…那个外头柳树发芽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切原说了这么一句应景的话。
  知夏的目光顺着他的手往窗户外头看去,人工湖旁边栽种的柳树的确有着一丛丛青黄嫩芽,“嗯,是发芽了。” 
  切原有一瞬间想咬掉自己舌头,明明自己想说柳学长的,却扯到了柳树上头,向上走了几步,靠在窗户边思索好一会儿,硬着头皮说:“柳树是很不错啦,气质很好,用处很多,不过……不过……要有人拿刀砍他,会很凄惨。” 
  “柳树我还是很喜欢啦,毕竟比起刀的恐怖,还是柳树温柔一点,是吧?” 
  “春天万物都复苏了,柳是该从冬眠状态中觉醒了,那个……很好……” 
  “切原君很喜欢柳树?”知夏听他断断续续说了柳树好一会儿,似乎想要表达他喜欢柳树的意思。
  切原回过头,看着知夏一脸地惊奇,“怎么?我说了这么久,你没听懂?”见知夏不解地摇头反应,嘴巴一扁,低头怨念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大大咧咧地表情,摆摆手,“女生就是反应迟钝。没事啦,快走吧,你那么慢再不走要迟到了”话刚说完急忙使出长久以来的训练效果快速地跑了上去。
  知夏呆呆地看着刚才还在关心柳树害她也只能停下听他唠叨的人居然会用迟到的名义训她,真是将颠倒是非贯彻的万分彻底。可,上课铃声也作对似恰巧响起,提醒她再不走真该迟到了,只得加快脚步朝自己的班级走去。
  真田坐在位置上,拿出备课书本后失神地盯着上边的字,只觉得老师在上边“嗡嗡”地说着什么话,却没有听清楚一个字,立海大最严谨的人第一次在课上开了小差。
  儿时的记忆清晰地倒映,那个丫头小时候就很执拗,固执的脾气像极了姑姑,只要他反对的话一出口,稚嫩的小脸马上皱起眉头秀气地五官表情生动地瞅着他,令人心生不忍,自己一直认为那是最可爱的表情。
  那天,他发现手中拉着的小手不见的时候,心里多么的慌张,不是害怕大人会责骂,而是因为看不见那张熟悉的小脸,他在游乐园里喊她的名字,到处找那个小小的身影,磕磕碰碰不记得摔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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