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切可以重来/我的暗恋日记

刚想过去捡，却发现球被一只脚踩住，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后那人用纤长的双手将它捡起。
视线停留在球上，不敢穿越过去。感觉球一步步朝我靠近，最后停在我面前，我将它接过。
“谢谢。”我转过身准备接着投。
“这么早一个人来练投篮？”
我这才朝他看去，皓宇一身运动装，应该是在晨跑。我朝篮筐轻轻一扔，还是偏了，“是啊，后天就要比赛了。”
皓宇将弹落到他脚边的球捡起，这次他没有递给我。
“给我。”我朝他伸出手。
皓宇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直直看着我。
“给我啊。”我身体往前一倾，他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皱着眉，“你想怎么样？”
“你最近是怎么了？”从他的眉宇间能看出一份担忧和焦虑，“是不是在躲着我？”
“谁躲着你了，我最近很忙而已。”我朝球伸出手，他侧过身一让。
皓宇将球用单手高高托起，看着球道：“就在忙校园女生的事？”
我想把球抢过来，皓宇又往旁边一躲，旋转起手中的球看着我一脸坏笑。
我有些气急，“是啊，你可以还给我了吧，我到现在一个都没投进过。”
皓宇停下了旋转的球，单手往篮框一扔，毫无疑问的进了。我张着嘴有些震惊，不过一秒后又抿起嘴瞪着他。
“要不要我教你？”皓宇弯腰捡起球，在手上掂了两下。
我别过头，没好气道：“不用。”
皓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球往腰上一支，神色郑重，“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我对上他的眼，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有什么话说清楚，你至少得给我个理由。”看我不说话，皓宇口气明显焦急。
“没怎么啊。”我双手一摊，无所谓的样子，“我为什么要一直围着你团团转呢？”
皓宇凝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莫名的恼火，“你听不懂吗？齐皓宇，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围着你转才满意？”
“你在说什么？”皓宇的脸色越发沉重，似乎多了一丝恼怒。
我也跟着怒意旺盛，“你为什么可以这样随便控制别人的心情？为什么从来都只有我关心你？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的事你什么都不会关心，一直都只有我在关心着你，现在我不关心你了你是不是感觉不习惯了？我告诉你齐皓宇，不要在那么自以为是了。”
本以为说出来会好过，可是为什么心里只会更难受了呢？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皓宇狠狠捏着篮球，似乎关节都用力到发白。
我自嘲般的一笑，“我想说，我不想再和你做什么好朋友了。”
皓宇矗立在原地，瞳孔不由自主放大。
“把球给我，我还要练习投篮。”我朝他伸出手。
“刘小若，我对你很失望。”皓宇把球还给我，手上一下子加重了沉沉的力道，如同此时的心。
我哼笑一声，“彼此彼此。”
皓宇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这个瞬间如此漫长，一股强烈的麻木席卷全身让我近乎透不过气来。
走到我背后不远处，我听到皓宇叹了口气，“你的生日是10月21日；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是芝士蛋糕；你喜欢在橡皮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考试前总要在课桌上先写下加油；经常坐车坐过站，听音乐喜欢很大声，喜欢在玻璃上呵气写字再看它慢慢消失；睡觉的时候会念念有词；讨厌下雨天讨厌撑伞；害怕气球和蟑螂；还有…还有太多太多。”
我背对着皓宇，喉咙口像被深深掐着，全身微微颤动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完皓宇的整句话，随后将它牢牢记在心里。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一股突如其来的感觉像是洪水，不知道从身体的某一处开始拼命往眼眶涌。
不敢发出一个音节，怕是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你有样东西我始终忘不了？”
用尽全力咽了口唾沫，紧紧闭起眼控制住剧烈的颤抖，“是什么？”
“是你的眼睛。”皓宇顿了顿，“每次你看我的时候，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给我感觉那样执着和坚强，似乎你有着多么努力的坚持。每次看到你的眼睛就会给我莫名的鼓动，然后感觉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使自己发出哽咽声来，手中的篮球甚至要被捏碎。
转过头泪眼看着皓宇，他背对着没有看到我的表情，背影有些萧索。
“既然你那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皓宇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侧过头，“对了，投篮的时候对准那个黑色的框。”
然后皓宇头也不回地走远，终于在我认为他听不见我声音的时候蹲下身撕肝裂胆般放肆地哭，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将心中的感动和委屈彻底发泄出来。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就这样蹲坐在原地哭得昏天黑地，如同落入深渊之后的垂落感。无力抓住的东西，心头无望的姻缘，身边是季风掠过枯黄树叶的萧瑟声响。
我能忘了很多东西，比如他说过的话；比如他对我的微笑，可是那种心动的感觉我始终是忘不了的。我为什么要放弃？我还有时间不是吗？我为什么要放弃？
抹了眼泪站起身，手上的篮球异常沉重，我站到罚球线，轻拍两下篮球弹地而起。
眼睛看着黑色的框，原来凡事不是光努力就够的，需要有支持和正确的指导。
看着手中的球，再看向篮框，对自己下了个赌注。
如果这个球进了，我就不放弃，即使结局还是那样悲伤，不到最后一刻我也绝不会再放弃的念头。如果不进……
举起球，屏住呼吸对着黑框一扔——
如此漫长一个弧度，呈了一条叫做命运的抛物线。
其实投出的时候我就知道，无论这个球进不进，我已经都做好了选择。即使不进又如何，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的了。
可是这个球还是华丽丽地进了，看着晃动的篮网心里说不出的异常高兴。我就知道，我的决定一定不会错。
无论怎么样，最后的几个月，我都要赌一把了。
挥汗拣起篮球，背对着阳光，却露出了异常欢愉的笑容。刘小若，你是不会被打败的不是吗？
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我没经历过？就算伤痕累累又如何，说好这次不要让自己后悔的。
再任性一次，最后一次了。
内心被一种叫做勇气的力量充得满满的，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投篮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
只要努力，什么都能成功的。
练了一天的投篮，掌握了诀窍，基本能十投九中，只希望后天发挥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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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比赛每个选手有五个球的机会，进一个算一分，保底分五分。也就是说，五球全进就是满分十分。
大部分姑娘都只能投进一两个，所以给了保底分，这样差距不会拉到太大。
轮到我的时候其实并不紧张，照着练习时的手感来应该不会有失误。拿着篮球在地上拍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对准那个黑色的框…没有任何犹豫地扔出。
“进了。”我手紧紧握拳，接着捡起球准备第二投。
连续四个都进了，接过最后一个球的时候已经没那么紧张了，毕竟已经有了九分了。不过凡事都得有始有终，既然有了目标就不能有任何疏忽。
站回了罚球线，全身放松，闻到清风的隐隐暗香，凝视着黑框，对准用力一投。
“六号参赛选手刘小若，十分。”记录员一边报着数字一边记录着，我如释重负在原地喘着气。
转身离开的时候有文艺部的人对我说，“刘小若，最后智力比赛是五子棋。”
“五子棋？”我失声大叫，刚才体育十分的兴奋感一下子消散全无。
“是的，三天后，一共比十场。”
回去一路上都低着头，从小到大五子棋都是我的弱项，几乎没有赢过。如果十场全输的话那就是零分，即使前面得了二十九分也不保险能进决赛。
深锁眉头，感觉像是之前的努力变成泡影一般。回去翻阅了五子棋的技巧，可是没有实践的话实在难以进步。上网练习了几盘，都是以失败告终。
认识的人都没有一个五子棋拿手的，翻阅手机联系人的时候屏幕停留在皓宇的名字上。如果是他，一定没有问题。斟酌了一阵终于按下通话键，躲到阳台上紧张等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被切断。
始终没有人接，我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有人接。
难道，皓宇是这么决绝不打算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了吗？心像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余下的是空灵一片。
抓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一下子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甚至差点连站住的力气都失去。正当我近乎绝望的时候手机响起，电话上闪烁着皓宇的名字，我毫不犹豫的接起。
“什么事？刚刚在洗澡。”电话那头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像是还没喘过气就急着回电话。
“恩。”心里如落大石，“那个，你五子棋会不会。”
“会。”
“明天…有没有空？”我的语速极慢，似乎从没那样害怕被他拒绝。
“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