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孤酒冷待花残

第36章


    没有人让我欺负,没有人让我发牢骚,真的有点点寂寞。
    举着酒杯乱甩手,酒液滴到脸上阵阵冰凉,“依然你也给我滚出来!你的老坟都给我挖过了你还藏个什么……来啊,装鬼吓我啊!拿绿色荧光灯照着脸来找我也好啊……你不要给我装死……也不要骗了我就一走了之啊……”
    “我都不怨你瞒着我自己去送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来……连报个梦都吝啬……!”
    “如果你真的没有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来看看我……”
    躺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酒杯脱了手,在迷蒙的视线中咕噜咕噜的在地板上滚动,被一双鞋子搁停住。鞋子上方传来一声叹息,我顺着鞋子往上看,一件雪白的衣服,一阵穿堂风吹来飘飘缈缈的,我嘿嘿的狞笑着说,“你小样的终于肯出来了么?早跟你说过穿红衣服会比较猛啊……”
    白衣服同学不毛我,直接拉起我半扶半抱的把我往寝宫床上送,等我往床上躺好了,他又伸手来解我衣带,但解了一半又缩手了。我迷蒙着醉眼,一爪子抓住他的手就往嘴里用力啃了一下,“有色心没色胆对吧?干了一半就退缩了?”
    拉拉扯扯间,我好像就做了些儿童不宜的运动,一边迷糊着理智一边却又清晰的骂自己废物,遇到一点挫折就靠这种事情来发泄,但是做着做着就停不下来了,好好的泄了憋了好久的火。
    那天夜里作了个梦。梦里自己就是一快乐的公猪,快乐的刨着猪饲料。哪天那个发情了,逮到一母猪嘿咻嘿咻做些生命都会做的事情。等完事了,猪同志颤巍巍的跟我说,老哥,其实我是个公的。
    于是我的主人就把我这不能打种的同性恋猪给再利用去了。
    醒来的时候,脑袋奇痛,宿醉的威力始终不容小看。揉着眼睛摸衣服,结果就摸到一光滑细嫩的皮肤上。惊骇着睁大眼,居然看到自己身下压着个小依,小依青一块红一块的身下压着若干白色碎布料,疑似被某衣冠禽兽辣手摧花。
    小依半睁着眼看着我支起身子,微弱着声音说,“早。”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红肿的唇,呆愣着也回了声早。
    再这样吓我,我老人家真的承受不了的。
    小依的衣服似乎是被我撕了个粉碎,又不敢叫人来帮忙,只好尽我能力的在东宫里找些衣服给他,结果翻来翻去只能找到些可恶的女装。我给了他一件不算花哨的黑色外袍先披着,看到他细白手上的一个齿痕,顿时觉得老脸在烧着。
    我艰难的开口,“昨晚……”
    “不是你的错,”小依低着头打断我,“是我不顾你的命令进来的……所以……”
    这种状况,我已经是完全的不知所措了,只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巴掌。
    我这禽兽都干了些什么啊。
    沉默间,门外响起一阵骚动,片刻,念进入了外厅,提声对着在内房的我们说,“殿下,西王昨夜遇刺,已经驾崩了!”
    我身边刚刚还很小白兔的小依猛地直起身,“怎么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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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酒渐冷 决战
    我绝对没有听错,小依他说的不是“OHMYGOD老爹你咋的就死掉鸟~~”,而是“怎么会这么快”。
    怎么这么快=明明你应该是晚一点死掉的。
    我还保持在SHOCK的状态中,小依就一挥衣袖一拐一拐着腿脚走出去,外面的念神速掏出几件衣服给小依披上,耳语几句后,小依又折回来向我伸手说,“跟我来,不要离开我视线范围之内。”
    我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手上的齿痕,就把手递给了他。
    小依握住我的手,笑得挺真诚。
    西王秦馨月二十四年,秦馨月遇刺,驾崩。
    太子秦羲皇继位,但遭七王爷强烈反对,馨月帝尚未入棺七王爷便带兵攻入皇都。
    史书上说得不咸不淡,但当时却是步步心惊的。
    岱青一直监视着我的行动,当他看到小依生龙活虎的从雪夜森林回到皇宫,他立马上报组织,内容就是关于我的叛变。上头也反应神速,几个眼线对对口供就决定开始行动。当夜岱青成功刺杀西王,不过据称当时岱青是吐着血出来的。
    翠花接到任务要处理了我,但是她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由得我在东宫里撒酒疯。
    极不小心的和小依胡混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七王爷就带了大队士兵攻入皇都,牛逼烘烘的围住皇城,这反应速度明摆着他就是篡位来的,但是没有人敢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指责他,因为这个时候谁都可能成为新老板。
    这种时代态度鲜明的人死得最快。
    皇都的士兵不多,最多就能抵挡那么一阵子。还在边疆的右丞相带着军队正在火速赶回,不过据说一大堆人等着拦截他。
    当时小依略略梳洗了后站在城墙上俯视叛兵,一支箭准准的向着他射来,被念一剑击开。我就伪装成普通士兵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惊肉跳。
    而小依则是一笑置之,还转过头来对我说,“现在我们恐怕真的会同生共死了呢”。
    那时战争维持了两个月。
    皇宫里一片人心茫茫,背叛出逃的一律被斩立决,小依下命令的表情平淡而冷漠,就像他不过踢开了一小石子。
    七王爷第一次攻城的时候,攻城战车一架一架的来,木梯什么的往城墙上放,皇城的人立刻放火箭,带火焰的箭流星雨一样飞出,半夜的天空烧红了一片,很多人就那样活生生的烧死了。但那时我不在场,翠花找我,她跟我说,岱青已经无力再回到皇宫内,但不需太久组织可能也会参战,一旦新王失败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得很惨。我问她,既然如此她还为什么也跟着我一起呆在这里。她说,因为我是依然即使牺牲性命也要保住的人,所以她不想我死。
    我对着她笑了笑,好感度狂飙。
    只是她还不知道依然的墓是空坟。
    过了约摸十多天,七王爷以为皇宫内的储粮食水弓箭已经所剩无几,于是再次攻城,然后再次失败。小依一边画着图纸一边笑吟吟的对我说,“老头子他太天真。这场战争他以为只有他准备周到,但其实我和父王也筹谋已久……”
    “其实父王他早就有了死的觉悟,”小依顿了顿,继续说,“他是一个真正的明君,什么都看得清看得透,懂得对自己的儿女作出不同的严厉考验,不带私情。他对我说过,他相信我会引领西国走向新的辉煌,所以才会肯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我还是伪装着小侍,一边磨墨一边唏嘘,这种局势下小依把其他宫女小侍都赶走偏偏不让我离身,什么琐碎活都宁愿让我做,“这样的人实在难得,这样才是真正的伟大吧。”
    小依挑挑灯芯,“鹤姚,到了这个地步,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了吗?”
    我一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嗯,父王也是早就知道了,不过他让我自己查,”小依歪着身子把毛笔伸到我面前点墨,“小米是不得已的要留下,但鹤姚你和翠花……”他咳嗽了几声,我顺顺他的背,觉得他又瘦了,挺心痛的,也没有追问下去。
    一个月过去了,有探子回报,送出去的信鸽大部分被拦截了下来。那时翠花为了生存也开始愿意为我们这一方做事,她分辨了下信鸽的死状,告诉我组织已经出手了。
    皇城被叛乱军紧紧包围,就算能运输物资也只能少量的运。城内蓄粮已经不多,谁都要节衣缩食,宫女们已经需要把某些建筑的门板什么的拆下来做木箭,但是据称那时右丞相才赶了一半的路程。那时小依心情特别不稳定,逮谁骂谁,活像一小斗鸡。有一回他气得特别厉害抓起一个纸镇就乱摔,结果摔到我头上血飚得忒夸张,他跟我都一下子愣了。
    被人包扎好之后,我踌躇着开口问他,“你还好吧?”
    小依苍白着脸,低着头说,“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对不起。”
    其实我觉得,这样才算是……嗯……情人间的相处,如果你看到的完全是对方的优点,一点碰擦都没有的话,那不叫相处,叫做白日梦。
    说真的,我们两个磕磕碰碰的,他告白了,我把他推倒了,也共了一阵子患难,也应该算情人了吧?
    想想就觉得老脸发烫。
    过了差不多两个月,真的不能再守下去了,小依决定亲自领兵上阵鼓舞士气。
    无论胜负,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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