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更可欺!

第42章


  
  而我喜欢这份懦弱。
  
  但我也很想取得她的心,可能是因为待在我身边的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高兴。
  
  这实在是一种很神奇的情感,这是过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以前,我只是喜欢取得那种实实在在的东西罢了,比如喜欢的物件,比如太子之位。
  
  而这次,我居然想要……取得一个人的心?
  
  我开始讨好她,尽管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我的笨拙。而她从不让我失望,她每次都会笑,笑得很开心。
  
  而与此同时,她也让我认识到了一件事,原来,人在笑着的时候,眼眸也会沉静如死水一般。
  
  所以,我想,我大概还是失望了的吧。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把她压到身下,用尽气力抱紧她,压榨她。这个时候,她会哭。泪水让我愉悦。
  
  只是很奇怪,她与我初次的时候,却没有哭,她流了不少血,却只是在那里呆呆地发愣,我不喜欢那样的她,除了……那眸子里的颜色。
  
  那时,她的眸子还是有颜色的,时而有光华流转。而现在却看不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我把那个郎中的脑袋提到她的面前的时候么?
  
  那么,我可不可以承认,现在的我,后悔了。
  
  如果这种头一次出现在我身上的感情,这种希望“我没有把那颗脑袋放到她的面前过”的感情就是后悔的话。
  
  很陌生,却似乎早就该有了。
  
  我抚摸她的脸,告诉她,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在非命生下之后,我并不想再要一个男孩,我有足够的信心将他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君主,不需要候选。
  
  我希望这次是个丫头,最好是像她的,我觉得一个丫头一定能抚慰我的心。
  
  孩子的确是个女孩。
  
  可也许我一生注定只能和一个女人有交集。在这丫头放声啼哭那一刹那,她离开了我。
  
  ……
  
  丫头,你是我的宝贝。
  
  而就在短短几年之后,我却把我的宝贝,弄丢了。
  
  ******
  
  ?宋丹青
  
  我曾经致力于做所有郎中不屑……或者根本就是嫌弃恶心的事——修补女子处女的象征。
  
  其实也无所谓,我不会在意那群庸人的目光,在我的眼里,他们不过都是一个人——“庸人”而已,没有什么你我他之分。我不屑让他们进入我的视线。
  
  这世上,真正让我在意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我的双生哥哥,我们与其他的双生子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少了一个身子。
  
  而另两个,就是他们了。
  
  他们在我任人践踏之时拉住了我的手,告诉我,我会是天下第一神医,我没有妄自菲薄的权利。
  
  他们说,我的名字是宋丹青。
  
  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矫情,却乖乖地用了。
  
  我是天下第一神医,没有人有妨碍我的资格。这是他教我的,他教我,我应该有自己的尊严。虽然,在几年之后,他总喜欢苦笑着说:“你把尊严做得过头了,目中无人……你也做得太好了吧?”
  
  我却并不在意,因为他们都没有真正地生我的气。
  
  他们夫妇二人,不会生气。
  
  曾经的我是很讨厌这类老好人的,他们却轻易让我改观。像一剂良药,他们可以抚去以前创伤。
  
  我曾觉得他们是这天下最为般配的一对,虽然在我看来,这二人都过于懦弱了,却也相得益彰。
  
  他们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免费布药,总是施粥。这样的人,一定会恩爱一辈子的吧。
  
  我却还是天真了。
  
  她很美,弱柳扶风,眼角眉梢总是含笑。所以,这份美貌被人觊觎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而他,也因美人而丢了命。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生命中唯二重要的两个人,相继离去,含着恨。
  
  *
  
  他早说过我是个奇才,过目不忘也好,悟性惊人也好,总之,造成的结果就是,我在跟随他的短短十年之中青出于蓝。
  
  我用了几年,配出了最好的药,将它布满了整个皇宫。
  
  有时想想,真是可笑。用几份于我而言并不很繁琐的药让整个皇宫陷于死寂,我出入这里犹如无人之境。可是,就在几年前,就是因这无法进入的深宫,那两个人,全都消失了。
  
  我抱走了孩子,想要给那皇帝一刀,却在刀刃刚刚划破了他脖颈的皮肤时蓦地停了下来。
  
  没必要,对于这种人来说,死亡算不得什么惩罚。而……
  
  我看着怀中的女孩,她长得不像她,却很像这皇帝。这张脸无限地激发出我的怒意。
  
  皇帝宠爱小公主,世人皆知。
  
  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我也要让你尝试。
  
  而这个女孩……
  
  我将她扔进了换了身破旧的衣服,找了个极遥远偏僻的地方,随意地丢弃了。
  
  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在那时沉醉在报复的快感中已经丧心病狂的我眼中,她只是那个男人的女儿而已,没有将她杀死的原因是……
  
  我在两年后才真正地平静了下来,才因这个原因而后悔。
  
  这丫头,也是她的女儿啊!
  
  可是,这个小丫头……
  
  已经找不到了。
  
  *
  
  丞相要我去找一个与他的女儿相像的丫头,去代替那个得了怪病的女儿撑一阵。也许是因为过去做下的错事悔事,我对宠爱女儿的父亲都颇有好感,尽管这男人为了权势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宫中,但那丫头也并没有排斥,不是么?
  
  我去找了个年纪身形都极相仿的丫头,她正好破了相。我改了她的脸,与那相府小姐无二。
  
  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回身给她找了药灌上。这药可致人痴傻,但有一定的时限——我到底算不得个极狠心的人,尤其不愿伤害十六岁大的丫头。
  
  可能是因为,距离那个被我带出皇宫扔掉的孩子出生,也有十六年了。
  
  我又看到了什么呢?
  
  我单独给这丫头灌药,在她剧烈挣扎之下,我不小心撕下了她的衣裙,看到了……
  
  很熟悉啊……
  
  数年前,在我给那丫头换上贫民的衣服之时,也见过这胎记,一大块,覆盖了半个大腿,形状如蝴蝶一般,翩翩欲飞,栩栩如生。
  
  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了吧。
  
  在我怔愣之时,“他”却乘虚而入了。我知道,他也看见了这胎记,知道面前的女子对谁有威胁。
  
  好在,“他”的懦弱与心善都很随他们——收养了我的人。
  
  我知道他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但“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比如说,他在我的医书学到了些歪门邪道的法子……
  
  他用银针锁住头中穴道,甚至还不惜自折寿命,操纵我。
  
  我在桃红的腿上,用特殊的药水,绘出了那个胎记。和真的一模一样。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然后,我就在几根银针的作用之下,再次陷入的沉睡,直到他的身体再撑不住。
  
  几月后,在他终于咳出几口血失去意识之后,我才终于能够重新掌控这身体,而她,已经脱离了险境。
  
  ******
  
  ?安非命
  
  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是母后,她给我这深宫唯二的温柔之一。
  
  她,还有妹妹,是我仅有的安慰。
  
  我最喜欢在被父皇责罚得遍体鳞伤之时去找妹妹玩,每到这时候,她总会晃荡着两条小短腿踉踉跄跄向我这边跑,用力揉我的伤口,吹着气说“不痛”,尽管被她揉得更痛了,可我还是很喜欢。
  
  母后走了,我要好好照顾妹妹。实际上,在父皇的强权教育之下过早学会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我早已有这样的能力,尽管用不上。
  
  父皇将她保护得很好。
  
  我喜欢在难得的闲暇之时抱着妹妹在摇椅上坐着,摇来摇去给她取乐,这是她从小就乐此不疲的游戏。
  
  是的,从小,但是没有到大。因为我没有见证她长大的过程。
  
  我最后的温柔也消失了,在一次莫名其妙的昏睡之后。
  
  我从未如此绝望过。
  
  找寻数年,心冷数年,我从未放弃过,也从未成功过。
  
  我开始荒废学业,开始到处找寻“乐子”,填补空无一物的心——却找不到。
  
  我开始玩一种游戏,无非就是杀死一个人,然后取代他们的身份,看看这样的人是如何活着的。
  
  也许这样,会让我觉得充实一点?
  
  这世间太过无趣了,不是么?
  
  我没想到,我会得到意外的结果,如此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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