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225章


哪怕檀寻城内守兵不多,但届时,攸关一国存亡之际,自会有朝中之人号诸王亲兵相援。到了那时,若杭京不保,也非将军之错,然,如今,如因将军的踌躇,误了增援的最佳时机,一旦皇上落入夜帝手中,将军则必会成为巽国的千古罪人!”
 骠骑将军眯起的眼睛随着夕颜一语骤然睁大,虎目炯炯,掏出一块虎符,道:
  “来人,传本将军虎符令,蒙威将军率骑兵营士兵五万,速出城增援御驾!”
  这太监说得确实没错,时至此刻,他能做的,惟有放手一搏。
  一兵士迅速接过虎符,领命而去。
  骠骑将军复炯炯盯住夕颜,道:
  “既然你以命谏言,本将军就成全你。来人,把这太监给本将军吊到城门上!”
  “诺!”
  夕颜没有挣扎,仅是淡淡道:
  “请让奴才自个走到城楼。”
  她不喜欢,被人押着的感觉。一点都不。
  哪怕她知道,骠骑将军这一做法,倘她是细作,那么夜帝施声东击西之策,攻至城门时,看到她被吊在彼处,必也会心有疑虑,因为,昭示着,自己的计策或许也已被骠骑将军识破,反会在踌躇时,贻误最佳攻城的先机。
  所以,她没有任何的怨尤,心甘情愿地走到城楼处。
  她希望,能在那里,第一个,看到轩辕聿的凯旋!
  毕竟,今日清晨,她看到的,仅是他一身戎装离去的背影。
  手被拂吊,腰被另一根绳悬起,垂挂在城墙之上,她的足下,是一片黄沙之土,如若拂住她手腕、腰际的绳断去,就这么摔下去,应该她的命,也会完结吧。
  犹记得前晚,对银啻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再次应验了。
  那个站于树冠之上,对她说出那些话语的男子,绝对不会行这等事。
  他若要行,有太多的机会,何必等到现在,两军对垒之际呢?
  哪怕,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让他为了报复去行叛变。
  可,她明白,只有她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改变。
  她凭得是什么,不过就是仗着他对她的情意,让他心甘情愿地率着五万兵士作为轩辕聿的后翼防线,不是吗?
  而现在前面战场上的情形,恐怕,不止轩辕聿面临危机,银啻苍的处境,更为不妙。
  因为,他的迟迟不出现,若非因着叛变,就只有一个可能,陷进同样残酷的鏖战中,这场鏖战,还是没有任何援军的鏖战!
  只是,她没有理由,让骠骑将军先去援救银啻苍,那样做的话,仅会适得其反,更让骠骑将起了疑心,踌躇间,反是连轩辕聿都顾不得。
  缚手的绳哪怕很粗,哪怕,在她的腰际又缚了一条绳缓去垂吊的力道,可,时间长了,她的手腕,仍能觉到辣辣的刺痛。
  三月的旭阳,不甚灼热,却也炙烤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汗,起先还是一滴一滴溅落,到了后来,便是直淌了下来,迷住她的眼睛,也将她的衣裳悉数濡湿。
 真难受。
  这种粘腻的感觉,是她最讨厌的。
  不过,现在,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知挂了多久,直到,那夕阳残辉,红也似地耀于眼前,
  终是临近傍晚了吧。
  算来,竟是撑了一天。她的意志力想不到,随军这么多日,确是得了些许的锤炼。
  可,头,好沉好沉,好像有很重的东西压在颈后,让她渐渐地直不起颈部来,而手腕的刺痛化为锥痛,接着,只剩下麻木。腰部,估计因着粗于手腕,此时的疼痛,不是那么明显,这让她的痛觉点,不至于来得那么难耐。
  夜幕初升时,她的人似乎要虚脱一样,是啊,一天了,除了早上象征性地吃了点早点,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原来,饿着、吊着两种状态混合在一起,就是虚脱呀。
  远远地,仿似听到,有马蹄声扬起,她睁开重重地眼帘,循声望去。
  尘灰蔽目处,是有军队驰来。
  一定是轩辕聿!
  她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弧,她知道,他一定会安然回来。
  哪怕,现在,她看不清什么,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凯旋归来了。
  头越来越重,但,她不能昏过去。
  她唤道:
  “放我下来!皇上,凯旋了!”
  守城的将士先是存着疑心,不过,很快他们就看到,夜色里,那扬着的旌旗,正式巽军的大旗。
  夕颜听到他们发出欢呼的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快点,放我下来!”
  骠骑将军在这片欢呼声里,亲自登上城楼,起初他仍疑心是否是夜帝的乔装的轨迹,然,他目力惊人,一眼就看到,军队前方,那昂然的身资,除了轩辕聿,又有哪个?
  接着,越来越近的军队发出红色的信号弹,正是开启城门的暗号。
  “吊他上来!”他果断地吩咐出这句话。
  今晚,大军果真是凯旋了!
  凯旋迎接之时,哪怕不因着私心,他亦不喜欢,因着这个太监破坏了皇上的兴致。
  夕颜被很快吊上城楼,缚住她手腕的绳带松开时,她纤细莹白的腕际,被那绳子硬是勒出了血肉模糊来的一条印子。
  这手,好像已不属于她一般,她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两名士兵将她驾起。
  驾起的时候,骠骑将军道:
  “你可以向皇上去告本将军处事偏颇。但,本将军希望,是在今晚的庆功宴饮之后。”
  “奴才仅是想谢,将军的出兵解困。”夕颜嫣然一笑,躬身行礼。
  这一行礼,倒是让骠骑将军怔了一怔。
  “请将军,能让奴才尽快回府,奴才,不想扫了皇上的兴。”
  她的体力已不够支持着她走回府去,所以,她希望,能有一顶小车送她回府,都是好的。
  “来人,被车,送卓公公回府。”
  第一次,他不再用讽刺的语调唤她太监公公,卓公公三个字,分明,带了尊敬的味道。
  只是,这些,夕颜都没有力气再去顾及了。
  她要赶在轩辕聿御驾抵达前,回到属于她的偏房。
  或许,到了明天,她的气色看上去会好不少,对了,她的脸上有张面具,气色,无论何时,都该是不会有变化的。
  那么,该是,到了明天,她的手,能尽快恢复到稍微有知觉。
  总之,她不希望被他察觉。
  不希望!
  不仅是不要他担心,更是不要他迁怒于任何人。
  她进入院落时,李公公恰好迎了出来,想是听到御驾凯旋的消息,李公公的脸上,是久违的喜庆之色。
  见到夕颜几乎是被士兵驾着回来,李公公才要说什么,只听夕颜轻启唇:
  “劳烦李公公,今晚奴才怕是不能当值了。”
  “好,好,我知道,你只管歇着。”
  “嗯。公公,若可以,能赐奴才一点伤药么?”
  “我会命太医替你诊治。”
  “不,只要伤药,不用诊治。”
  一语出,李公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允声间,看着夕颜柔弱的身子,被驾回属于她的偏房。
  这小太监,难道,真是他看走了眼吗?
  或许,真是他太先入为主了,想想,这小卓子伺候在皇上身旁,除了,皇上喜欢让这小卓子值夜外,其余,并没有其他令人不满的事发生啊。
  并且,主子喜欢,奴才难道能拒绝吗?
  倒是今日,显见着,这小卓子该是立了一功,却偏偏受了这罪。
  李公公思绪甫定,亲自往司药的地方去,找太医要了一瓶伤药,再紧赶慢赶地亲自送去给夕颜,方率一众宫人,前往府外迎驾。
  夕颜蜷在榻上,她没有让李公公和其他人替她上药,毕竟,前面眼见着,轩辕聿即将抵达,她希望,更多的人,能分享这份凯旋的喜悦,而不是浪费在她的身上,只是,自己上药,才发现,真的好难。
  好不容易勉强上完,终究涂得又是不均匀的。
  她将手放在枕上,身子趴着,闭上眼睛。
  哪怕关着门,都难以阻隔掉,外面传来的欢呼声。
  真好。
  她喜欢听着欢呼的声音,胜过那些鏖战的嘶吼。
  这种声音听多了,仿佛,她的手腕也不那么没有知觉了,甚至于,她可以稍动一动。
  除此之外,她还能觉到饥肠辘辘。
  好饿。
  不过,睡着了,该不会饿了吧。
  迷迷糊糊地,她将睡未睡,却不知怎地,眼前浮过银啻苍满身带血的样子,这一浮现硬生生地把她所有的睡意断去,甚至于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这身冷汗未下时,听到房门外,传来轻轻地扣门声,正是李公公的声音:
  “小卓子,小卓子!”
  “嗳。”她轻唤了一声。
  “皇上传你去伺候。”李公公的声音里,带着焦灼,该是挡不下的缘故吧。
  “呃?”
  “皇上想喝你做的西米羹,我和皇上说,你歇下了,但,皇上却仍是要用,其他人做的,皇上一概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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