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245章


  可,转念想时,若非她,轩辕聿会这么放手一搏吗?
  看来,轩辕聿是动了情,这份情,起初,在旋龙洞里,他以为,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天香蛊。
  是的,她身上的味道和父皇制的仿香是一样的。
  若他猜的没错,她身上的香味仅可能源自天香蛊。
  毕竟,天香蛊,十年成蛊,百毒难侵。
  惟有通过男女阴阳相合,方能将成蛊相度。
  当年的前任苗水族长,也以这个为诱因,让三帝对伊滢更得了兴趣。
  所以,他以为,因着这个原因,轩辕聿才起念将她留于禁宫,以慕湮代嫁,又以九龙玉璧,让主持他大婚的父皇,嘱咐他必须善待慕湮。
  九龙玉璧本是夜国中宫的信物,因着父皇并没有注册中宫,是以,这璧并没有在夜国出现,想不到,父皇竟将这璧早赠予了她人。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伊滢。
  父皇该以为慕湮是伊滢的女儿吧,很奇怪,他没有拆穿这层关系,反是默允了对慕湮的好。
  是的,三年内,除了孩子,他给予慕湮,他所以为啊好的一切。
  直到——旋龙谷。
  止了念头不再想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上是否露了些许端倪,只看到,回身瞧向他的夕颜,眼里却是含了笑。
  这抹笑让他不悦起来。
 
不知为何,他倒宁愿,她对他横眉冷目。
  他蓦地步上前,却见夕颜淡淡地道:
  “夜帝既然有顾虑,不妨让夜军每日,和巽军共用同锅的饭食,不是就可解决你的顾虑了吗?”
  这无疑是个好法子,倘若饭食里有异常,那么,巽军自然不能幸免。
  只是,他知道,这个女子的另外一层用意,到了今天,还是怕他克扣虐待巽军不成?
  “朕确有此意。”他说出这句话,遂道,“午膳,朕尚未用,你,陪朕同用。”
  夕颜收回望向他的目光,没有拒绝,仅是走到榻前,说了一句:“她,陪本宫住。”
  “可以,只是,晚上你不陪着朕,岂不是这三十六时辰,又少了一半的机会么?”
  “倘用身体能杀人的话,夜帝岂不是早该被杀几百几千次了?”她冷冷地掷出这句话。
  百里南慵懒地一笑,不置可否,径直往室外行去:“换身衣裳,朕不喜欢你穿得象丧服一样。”
  换,当然要换。
  她借机可以上门不是吗?
  她将室门关上,坐至妆台前,青楼女子的妆台,一应妆扮的东西自都是有的。
  她将瓶中的夹竹桃折下一枝,脸上,却只澜过一抹涩苦的笑意。
  当她推开室门出去时,看了浓艳的妆,这层艳丽,让她愈发光彩照人。
  百里南也早换下戎装,着了他素穿的烟水蓝纱袍,径直坐于一楼的正中的桌旁,桌上,放置了尚算不错的四菜一汤,都是夜国的风格。
  夜国的风味,实是重辣,夕颜甚少吃辣,仅动了几箸就下不用,百里南睨了她一眼,只睨了她一眼,只轻击了掌,一旁紫奴早奉上两道斟国的菜肴。
  他不是怕人在菜里计较,方让她陪膳么?
  却还另给她备了这两道她素来喜用的菜肴。
  有些讶异,却听得百里南似不以为意地道:
  “朕对曾经要迎娶的纳兰郡主,自是了解不少。”
  这句话,听着很让人感动。
  但,细想呢?
  知已知彼罢了,身为夜国帝君的他,当然,对于或许会成为联姻公主的她,一切喜好,都不会错过。
  倘当初远嫁夜国的是她,又会怎样呢?
  或者该说,她对于这样冷漠绝狠的君王,会甘心臣服吗?
  若不臣服,最终的下场,不过是在宫闱一隅红颜白发吧。
  然,这亦本是她进入巽国禁宫时的宗旨。
  不争宠,不邀媚,仅一席之位,保得王府安宁。
  只是,世事无常,她要的,上苍不给,给的,却是她从不敢奢望的东西。
  最终,阴差阳错地,结错姻缘,成全了她这辈子的真爱。
  没有征兆,不可避免地忆起轩辕聿。
 轻抬筷箸,将两道菜慢慢地品下,菜入唇,确是清新,咽入喉,凭添涩意。
  他瞧她用了,话语里倒添了些许笑意:
  “今晚的庆功宴,你,随朕一起出席。”
  “不。”她否决。
  “若你不出席,又少了——”
  “又少了几个时辰,是吗?”她扬起眉尖。
  “是。”他凑近她的脸,今日的她着了浓妆,纵少了以往的天然清纯之姿,但,更有女子的韵味。
  尤其,那肌肤该是上了蕊粉的缘故,细腻洁白,让他不禁,有些难以克制。
  恰此时,她突地转过眸华,凝向他,那双眼睛,让他的心只一漾伸臂揽住她,就势就要覆上她的唇,她的螓首一偏,指尖一贴,他的唇,仅覆到她纤纤的指尖处。
  她的唇边浮起一抹哂笑,道:
  “夜帝,请自重。”
  这么说,会让他不悦吧,他的吻落在她的指尖,芝兰芬芳的气息,从她莹白的指尖丝丝地沁入他的鼻端。
  曾几何时,他也对女子,坐怀失乱了呢?
  难道,是攻城池后的松懈,还是,单纯的占有欲望呢?
  他离开她的指尖,淡淡道:
  “朕就是太自重了,三年前,才任由轩辕聿将你夺了去。”
  “夜帝,你是真的耿耿于怀这件事,还是,因为你发现,进不了任何人的心呢?”
  随着他说出这句话,她对这个男子,只起了厌恶的心情,慕湮嫁于他三年,他却说出这等话来,放在任何人身上,对他都不会有好感吧。
  只为一语,旦见百里南骤然起身,浑身笼了她从未见过的肃杀气氛,径直往室外走去。
  这句话,竟能将他刺痛?
  还是
  他也有情?
  这份诧异,很快随着庆功宴饮的开始,渐渐化开。
  紫奴在宴饮前,给她送来了夜国的宫装,领部稍开,下身刚是收紧的裙摆,她换上宫装,继续补了浓妆,出得室去时,安如望着她,只轻轻说了一句话:“娘娘,您不要皇上了吗?”
  她扶着门栏,现在,她这种样子,终连安如都以为始乱终弃了。
  而百里南,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吧。
  让她陪同参加宴饮,若她猜得没错,该还有巽国的将士。
  一来,宴饮的食膳,若有人有计较,那么,巽国的将士亦不能幸免。
  二来,让愈多的巽国将士见证到她的变节,断了她在巽国的后路,也是他要的吧。
  紫奴引她往宴饮大厅时,果真是这样的一幕。
  知府、墨阳将军都在。
  惟独张仲不见踪影,破城之后,却是没有见过张仲的。
  可,现在,不是去问张仲行踪和的时候,倘张仲早离城,实是好的。
  李公公随伺在百里南的一侧,这,是出乎她意料的。
  此外,随宴的还有几位夜国的将军。
  她入席,本来肃静的大厅,更是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惟有她高盘的拢月髻两侧垂下的流苏,发出籁籁的响声。
  这些细微的响声中,她行至厅中央,百里南的眸华拂过她,伸出手,轻唤:“青岫,到朕身边来。”
  青岫,犹记起,那时,在旋龙谷,为了避开银啻的骚扰,他赐给她的身份。
  宫女青岫。
  这一唤,在众人跟前,听来,分明带着别样的意味。
  是她的呢称,还是只属于百里南的称唤呢?
  亦让人以为,他和她之间,就有着些许关系罢。
  她抬起脸,面无表情,依言行至百里南身侧,跪膝坐下。
  宴饮正式开始,觥筹交错间,饮不尽的,是破城殇,喝不完的,是离人血。
  然,这些,是战争的本质,也是胜者可以选择赐予败者的凌辱。
  是的,凌辱。
  安知府、墨阳将军脸上,没有半分喜色,甚至连举樽都只带了一种意味——消愁。
  她,是否也该愁呢?
  别人醉了,不知道能看到什么。
  她,旦求一醉,醉里,是否,能望见他呢?
  聿
  失去他的消息,已经整整四日了。
  倘若,每一日,都能以度年来算的话,她的心,很快就会老会。
  再没有力气。
  紫奴仿识得她的心意,在她的樽内倒入蓝陵美酒。
  只是这金樽端起,即得瑚珀一酹,却是仍能让人知道归乡日。
  有乐声响起,七名舞姬入内,翩然起舞。
  曲子,带着异域风情,舞姬亦是着异域裙饰。
  青丝皆梳顾无数细辫,辫稍坠着铃铛,脸蒙华纱,精致锦缎小袄下,露出纤腰,腰下缚着光彩夺目的锦带,是数条彩缎拼合起来的锦带,舞动间,裙褶翩飞,褶纹处,好似是而百花齐放般绚烂。
  裙不算长,轻盈转身间,可见舞姬赤着莲足,雪白的脚踝上,同样戴着铃铛脚环,踏着曲拍,千匝万匝旋舞着,只让人愈觉得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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