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海浮生

7 章五


章五
    (一)
    “你在往那里添什么?”夏笙第三次看到司徒小心翼翼地往熏炉里倒白色粉末,一点都不洒出来,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只是些助眠的药。”司徒盖上盖子。
    “……”夏笙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不点这个晚上睡不着不行啊?!”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司徒扯着喉咙就吼了一声。
    “……”那你之前在我家是怎么睡着的?
    “这是我刚养成的习惯嘛!”司徒揉乱夏笙的头发,顺便把梳子塞给了夏笙,一屁股坐在了夏笙身旁的凳子上。
    夏笙看了一会儿被强行塞入手中的梳子,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坐下的司徒——这人真是……
    夏笙轻轻撩起司徒的一束头发,由顶端开始慢慢往下梳,遇到起结的地方就仔细梳通,极有耐心。
    知道司徒是个自负的人,从来不屑说谎的,所以现在瞒着他的他是漏洞百出了。但自己却并没有不安,因为知道这人不会害他。就这样无条件地信任一个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司徒享受地眯起眼,又抓起夏笙的一撮长发摆弄起来。到后来越玩越有兴致,悄悄把自己胸前的一撮头发与手里夏笙的头发打了个结,紧紧纠缠在一起。
    司徒满意地笑了:他的头发有点毛,不似夏笙的柔顺,交缠在一起却意外地好看。
    此时夏笙挪了一下,那束头发便被扯了起来,有些疼,夏笙一呆:“你……”
    司徒没有丝毫被发现的尴尬,仰着头看夏笙,咧着嘴笑。
    夏笙被他笑得有些发毛,正想退后,却被司徒一把拉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司徒本就高大,而夏笙只挨到司徒肩膀,如今司徒虽是坐着,夏笙也不过就比他高出一点。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枉司徒也!刚想就这么蹭上去,门就被撞开了,跌进来一个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司徒只觉头皮上一痛,夏笙就退到三尺开外去了。
    本来司徒是不想理会门外的动静的,心想你闹你的事,我吃我的豆腐,两不相干。但眼前这个人不止把门撞开了,还打扰他的吃豆腐大业……找死!
    司徒气势汹汹地拉着夏笙直接踩过仍倒在地上呼痛的人向门外走去。
    (二)
    因为司徒和夏笙的客房就在楼梯口,所以一眼就能看到楼下的情况。
    就见楼下桌椅乱翻,酒菜碗碟遍地,一片混乱。
    ……是不是他眼花了?怎么他看到一颗白色的球状东西在窜来窜去?
    更震惊的是,为了抓住那颗球,楼下的客人算是卯足了劲,又是撞成一团,又是集体撞墙,又是不小心挥到别人——他突然明白那人是怎么撞开门的了。
    正当司徒想着的时候,那团球状物体一下子窜了上来。
    “抓住它!”楼下的几个人撩着袖子直喘气,一边还冲着楼上大喊,有几个靠近楼梯的甚至已经跑上楼梯了。
    司徒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一步,一把抓住了……一只兔子?!
    这是一只长的极标致的兔子,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有着柔软的长毛,通红的眼睛却满是嚣张,一点兔子该有的乖顺都没有。
    “客官,千万别松手!”楼梯上的其中一人跑上来。
    那只兔子却没丝毫安分,耳朵一动,扭头就往司徒手上咬去。
    “嘶……”司徒没料到会有这一出,一不留神松了手:“兔子怎么还会咬人?!”
    再说那只兔子,动作轻盈地落地后又迅速跳起,直奔司徒身后的夏笙。
    夏笙手一摊,就将它抱了个满怀。
    更神奇的是,那只兔子似是有意扑向夏笙的,一到他怀里便安分了下来,乖顺异常地调整了下角度,在夏笙胸口蹭了几下,然后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司徒和从楼梯上走上来的人看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位客官,能把那只兔子抱下来吗?”仔细一看,来人竟是店小二。
    “你们要对它做什么?”夏笙后退一步,手中的兔子微抬了下眼皮,一脸……不屑?
    “楼下原本好好的,这畜生从外面飞扑进了,窜上桌子就叼了一块肉,又在桌子间跳来跳去,把桌上弄得乱七八糟,客人们正生气呢……”小二说着扶起还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您还是把它给我吧,我也好向客人们有个交代。”
    夏笙抿了抿唇躲到司徒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抱紧了兔子。
    哟,看来夏笙对这只兔子偏袒得紧呐……“小二,你去问楼下那些人要赔偿多少银子才肯罢休,我来赔,这兔子他喜欢得很,就莫再追究了吧。”司徒说着转头看了眼正在给兔子顺毛的夏笙:“清,你跟他去,小二,再顺便给我们换个房间。”
    楼下的人大概也很清楚这一片狼藉不只是那兔子造成的,自知自已也有些理亏,既然有冤大头愿意出钱摆平,自然也就不再追究。
    (三)
    换好房间,夏笙帮那只兔子洗了个澡,司徒则去叫了些饭菜上来。
    “司徒,你看这小家伙大概只有一两个月大小吧?”夏笙心情似乎很好,又想到刚才那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一只兔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一声“司徒”可是听得司徒受用得很:“人说马中赤兔,难道它就是兔中吕布?不如就叫它阿布吧?”刚说完,司徒就发现那兔子竟是像瞪了他一眼。
    我勒个去……司徒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这兔子该不会成精了吧?!
    “嗯……阿布啊?嗯……挺好的啊……呐,以后就叫你阿布,可好?”夏笙用食指轻轻摩挲着它小小的脑袋,夹了块嫩肉放到它面前。
    它撒娇似地蹭了蹭夏笙的手腕,似乎是表示很满意这个名字,回头就吃起肉来。
    “……兔子不是该吃胡萝卜的吗……”司徒小声嘀咕,心说这兔子还真是差别待遇。
    “我倒是听说也有吃肉的兔子的……”夏笙轻笑出声:“司徒,我觉得这兔子和你好像……”
    一样嚣张、一样肆意妄为、一样率性、一样孩子气、一样……讨人喜欢。
    “它怎么能跟我比?!”司徒一脸见鬼模样地瞪向阿布,后者也同样不甘示弱地瞪着司徒,好像在抗议。
    “呵呵,还说不像……”夏笙来回看着他们,越看越觉得有趣。
    司徒一脸无奈,忍不住伸手揽过夏笙,轻吻了一下他上扬的嘴角:“它可不会这样!”
    ……论流氓它确实比不上你……
    夏笙不再理他,一心一意地和阿布玩了起来。
    当晚,司徒依然郁闷地打地铺,阿布则和夏笙一起睡床上。
    司徒咬了一夜牙,那叫一个嫉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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