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定君心

“雅，你们终于来了。”欧阳青迎上前挽住吉雅的手臂。
    “是呀，青儿，让你们等了。”
    “我们也刚到一会儿。快点儿过去吧。凝眸，快点过来。”欧阳青转头向凝眸叫道。
    “雅，你们怎么骑了两匹马？”赵子盈眼尖地发现问题。
    “姐，凝眸不会骑马，所以大哥带她。”
    “呃，是呀，怕你们等不及就骑马来了。”
    “好了，你们不要站在这儿了，别浪费了这大好风景。”欧阳青打圆场道。“子盈姐姐，凝眸，走，我们到湖边去玩。”说罢，她左手拉着赵子盈，右手拉着凝眸，向湖边走去。
    吉雅和赵子宣把手中的僵绳交给旁边的小厮，走到巴托跟前坐下。初春的风凉凉的，阳光却是暖暖的。吉雅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此时游人不是很多，显得有些安静。草地上新生的青草散发勃勃生机 ，湖边的垂柳吐露新芽，柳枝随微风摆动，摇曳生姿。湖水澄澈，一望无边，水天相接处群山掩映，山上薄雾缭绕，神秘而磅礴。两个美妙女子在湖畔戏耍，欢声笑语不断，一个仿如仙子的侧影静立柳树下，一袭白衣随风飘动，一切静谧得仿佛一幅水墨画。
    “巴托大哥，刚才骑马时，我想到父亲了。”
    “吉雅，族长已经走了多时，你不要乱想了。他在天有灵，看到你今天这么幸福也会很开心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很想他。自从娘去世，父亲辛苦把我带大，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侍奉他老人家，他就离开了。我真地很想很想他。”吉雅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任它顺颊流下。
    “吉雅，我知道。你还有大哥在，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还有大哥。”巴托有些心疼地拍拍吉雅的肩膀，此时他好想把眼前泪流满面的人儿拥到怀里，可是他不能那样做，现在的吉雅毕竟是男儿身份。
    “大哥，你别伤心了。不只有巴托大哥，你还有小弟我呢。”赵子宣看着吉雅道。
    “是呀，多亏有你们，否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撑得下去。”吉雅擦去脸上的泪水。
    “大哥，我去叫凝眸她们过来吃饭。”
    “好，你去吧。”
    小厮已经把带来的饭食摆好，吉雅和巴托站起身来到餐布跟前坐下。
    “雅，你们怎么不去湖边玩？湖水很清凉。”欧阳青坐到吉雅和巴托之间说道。
    “呵呵，看你们玩得开心，我们就很开心了。来，吃饭吧。”
    赵子盈欲坐到吉雅的另一边，却被凝眸抢先，赵子宣紧跟着坐到凝眸旁边，赵子盈只能冷哼一声坐到了赵子宣旁边。
    “来，凝眸，尝尝看，这都是欧阳府厨娘拿手的小菜，看能不能比得上听雨楼的。”吉雅为凝眸夹了菜。
    凝眸夹起一口送到口中，细细品味。
    “嗯，很好吃。”
    “当然了，我们家张婶做的菜真得很好吃。”欧阳青有些炫耀地说道。
    吉雅只是在一旁微微笑着，拿起酒杯浅酌，一边看着二女吃得尽兴。
    “雅，你不要只是喝酒，你也吃点菜呀。”欧阳青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吉雅碗中。
    “知道了，青儿，你吃就行。”
    “大哥，巴托大哥，我敬你们一杯。”赵子宣一手抹着嘴边的油渍，一手端起酒杯。
    “好，巴托大哥，我们干了。”吉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呵，如此秀美风景，又有美人相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呀。”吉雅心中不由豪兴大发，再度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说得对，如果人生能天天如此，岂不美哉？”赵子宣对着吉雅和巴托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你们男人就知道女人和酒，真是无趣。”赵子盈不满地说道。
    “子盈，这你就不知道了。男人生来就是要疼女人的，酒只是一种生活调味品。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算真的人生。”吉雅笑道。
    “哼，就你会说些歪理。”赵子盈撅着嘴说道。
    “哈哈哈，大哥，姐姐就在你手里会吃瘪。”赵子宣大笑道。
    “你说什么你？不想活了！”赵子盈揪住赵子宣的耳朵气呼呼地吼道。
    “哎哟，姐，你就会欺负我，有本事你欺负大哥呀。”
    “还说！”
    “疼，姐，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赵子宣求饶道。
    赵子盈愤愤地放开手，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眯眯的吉雅。
    “哟，几个人好雅兴呀。”
    一道令人生厌的轻浮声音打断了几人的笑闹。几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个步履浮躁的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仆打份的人。这个人吉雅认识，就是曾经打过欧阳青主意的王同，上次还来过欧阳府提亲，被莲夫人拒绝了。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吉雅也从旁人口中得知一些他的事，他的父亲王大人倒也是个好官，只可惜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个王同明显天天混在女人堆里的。
    “王同，你要干什么？”欧阳青警惕地看着他。
    “青儿妹妹，你说呢？上次我托人去你家提亲，你娘竟然拒绝了。大概是为了这个人吧？”王同指着吉雅说道。
    “不关她的事，就算没有她，我娘也不会答应你的。”
    “呵呵，我堂堂京城知府的儿子，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不是知府的儿子配不上，是你配不上！”巴托难得地开口道。
    “你又是谁？竟敢顶撞于我。”王同目光转向巴托。
    “我是她们的大哥。”巴托冷声说道。
    “呵呵，我可没听说青儿有你这个大哥。”
    巴托不再理会王同，自顾自地喝着酒。王同见无人理会于他，异常生气，目光在坐着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当看到坐在吉雅身边的凝眸时，顿时定住，眼中闪过淫邪的光。
    “哟，这位美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走到凝眸身旁，伸出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啪”吉雅打开他的手，霍地站起身，顺带把凝眸拉起，藏到身后。
    “王同，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吉雅直直地盯着王同。
    王同身后的几个随从快步走了上来，把吉雅围在中间。巴托几人也站了起来。看着对峙的双方。
    “你叫吉雅，是吧？我现在跟你说，青儿妹妹我不要了，让给你了，但是这个美人儿我是一定要得到的。”
    “你妄想！”
    “吉雅，小心！”巴托突然大声吼道。
    吉雅不明所以地看向巴托，巴托已经一步跨过餐布，一脚踢向吉雅身边的一个随从。原来，刚才包围着吉雅的其中一个人不知何时摸出一把匕首，趁吉雅和王同争吵时欲刺向吉雅，幸亏巴托发现得早，不然吉雅现在已是一具尸体。大家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幕弄得呆住，吉雅吓出一身冷汗，看向跟巴托对打的人。
    “是格日森，巴托大哥，他是格日森。”
    “知道了，你保护他们，格日森交给我。”
    “巴托大哥小心。”
    众人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不知该如何办。只有王同兴奋地拍起手。
    “呵呵，真没想到，我的随从当中竟有这样一个了得的人。”他看得津津有味。
    “巴托，你杀死我父亲和弟弟，今日我要为他们报仇。”格日森眼中发出贯有的凶光。
    “哼，要不是你们先杀了族长，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我真后悔当初没能连你也杀了。”
    “嘿嘿，你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格日森手中招式猛然加快。
    巴托一时被逼得连连后退。吉雅心急似火，却又放不下凝眸他们。格日森瞅准巴托的破绽，举起匕首狠狠刺下。
    “巴托大哥小心！”吉雅惊呼出声。
    巴托滚倒在地，格日森一时收式不住，匕首刺向正站在巴托背后看得入神的王同，不及王同反应，匕首便入了他的胸膛。“啊”，一声惨叫从王同口中发出。
    “少爷，少爷…”王同的其余随从慌乱地扶住他。
    格日森只是一愣，便抽出匕首向巴托再度刺去。现在王同身受重伤，吉雅不再担心，揉身上前，挡住格日森下刺的匕首。
    “呵呵，吉雅，好久不见。”
    “格日森，我正恨自己无法亲手为父亲报仇，你就送上门来了。今天你休想再逃。”
    吉雅挥手劈向格日森，却没想到格日森突然转身，冲向赵子宣他们，凝眸离得最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格日森制住。格日森手中的匕首抵住凝眸的雪颈，上面的鲜血沾到颈上，分外刺眼。
    “嘿嘿嘿，刚才就见你很紧张她，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和巴托，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她在手，我就不会怕你们了。”
    “格日森，你不要乱来，你放开她。”
    “放开她？放开她，我还有命吗？”格日森有些疯狂地吼道。
    “格日森，你的目标是我，你不要伤害她！”吉雅心里急翻了天。
    “不要我伤害她可以，只要你们放我离开。”格日森挟持着凝眸步步后退，此时凝眸的脸上一片苍白，却是不发一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为她着急的吉雅。
    “好，好，格日森，你放开她，就可以离开。”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我会带她走，直到我觉得安全了才会放开她。”
    “不要，格日森，她是无辜的，你放开她，用我来交换她！”吉雅着急地喊道。
    “不要，雅，不要过去，会有危险的。”欧阳青扑到吉雅身前。
    “青儿，他的仇人是我，我怎么可以让凝眸为我受到伤害？”
    吉雅推开欧阳青，缓步上前。
    “吉雅，让我去，是我杀了他全家，他的仇人是我。”巴托跨步上前拉住吉雅。
    “哈哈哈，真是让人感动呀。巴托，你不要过来，让吉雅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格日森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立刻在凝眸雪颈上留下一条血痕。
    “不要伤害她，格日森，我过来。”
    “吉雅。”巴托担忧地看着吉雅。
    “巴托大哥，你知道他的心思，也许他不会立刻杀我呢。”吉雅低声对巴托说道。
    巴托无奈地放开手，吉雅向格日森走去。走到离格日森一步之遥时，被格日森喝止。他把匕首换到另一只手上，制住凝眸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凝眸娇弱的脖颈就会被掐断。格日森另一只手举起匕首对着吉雅。
    “过来。”
    吉雅再度向前，直至胸膛抵住匕首。
    “你现在可以放了她了吧？”吉雅冷冷说道。
    “哈哈哈，想不到昔日草原上风光无限的吉雅也有今天。”
    “别废话，快放了她。”吉雅冷声喝到。
    格日森放开制住凝眸的手。
    “凝眸，快到巴托大哥那边。”
    “雅，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我自…”吉雅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胸口一阵冰凉，她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匕首齐根没入。
    “雅！…”凝眸嘶声叫道。
    格日森早已转身逃开。众人此时才知道吉雅已遭毒手。
    “雅！…”
    “吉雅！”
    “大哥！”
    几人急忙上前，吉雅的身体缓缓倒在凝眸怀中。
    “雅，你不要吓我。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雅，你撑住。”凝眸慌乱无措地摸着吉雅的脸，只见吉雅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变得苍白。
    “凝眸，我没事儿，我不会死的。”
    欧阳青一下扑倒在吉雅身旁，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吉雅胸前染满了鲜血，殷在白衣上分外刺眼。
    “好了，快让开，我要带吉雅看大夫。”
    巴托拨开欧阳青，把吉雅抱起。
    “巴托大哥，带我去听雨楼。”吉雅微弱的声音传到巴托耳中。
    “好，好，大哥带你去听雨楼。吉雅，你要撑住，大哥很快就带你看大夫。大哥答应你，不会让你有事的。”巴托强忍住眼中的泪，哽声道。
    赵子宣已经牵来了马，巴托抱着吉雅，扯住僵绳，一跃上了马背。让吉雅坐于身前，他一手扶住吉雅，一手拉住僵绳，双腿狠劲一夹马腹，马儿飞奔而去。剩下的人纷纷上了马车，跟在巴托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