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听澜卓禹安

6、番外之徐泽舫


    徐泽舫没有马上离开,散漫地靠在走廊的墙壁,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透过薄薄的烟雾看着眼前女孩脚步虚浮地扶着墙离开,马上要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他深吸了一口烟,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三作两步往前走,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方糖被拽,猝然回头,满眼泪痕。
    徐泽舫见此,到嘴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他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既然亲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
    这是他一惯的强盗逻辑,他会亲的女人,自然是他想要的女人,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么多年,他只要张口说这句话,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会乖乖投怀送抱,直到他觉得无趣。
    但此刻,他却没说出口,不知为何,很确定,只要他说这句话,眼前这个女人可能会哭得更厉害,他很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所以脑子拐了一个弯,在对方怒视着他的时候,他说:“我不会白亲你,开个价吧。”
    方糖只觉得脑子在轰鸣,他的话跟刚才催债的人说的话有什么区别?
    简而言之就是卖。
    在这些龌龊的男人眼中,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这具还算年轻的肉体。
    有一刹那,她脑子里飘过一个荒谬的想法,妥协吧,如那些男人所说,只要肯张开腿,所有的困境都会解决,不用再过负债累累、担惊受怕的生活。
    徐泽舫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看着她猩红而倔强的双眼渐渐冰裂、动摇、妥协,他在心里冷笑,没意思,跟那些他勾勾手指头就跑来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方糖已把今晚所有负面情绪都收起来,此刻,心情已经恢复平静,抬头看着徐泽舫,往他面前靠近一点,笑着问:“你能给我什么价?我很贵。”
    徐泽舫更觉反感,捏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有多贵?10万一次?100万一次?”
    他目光毫不避讳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个商品,居高临下,在她耳边低声道:“看你xx功夫,伺候好了,一千万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方糖深吸了一口气,在呼气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扇了徐泽舫一巴掌,又准又狠,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里回荡。
    徐泽舫不备,被扇得转了一下脸,再回头时,眼里布满了戾气,他从没有被女人打过,简直是奇耻大辱。
    方糖声音平静,却有力量:“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亲我的,两清了。”
    “还有,为了那么可爱的孩子,做个人吧。”
    说完这两句话,她迅速推开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徐泽舫,疾步离开。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心还在怦怦跳,双腿发软,刚才,徐泽舫看她的眼神,像是马上要抬手把她掐死,她心里怕死了,在这会所,要把她弄死,恐怕也不难。
    她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人跟过来,她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想来这份工作大概又要卷铺盖走人了。
    三天还50万,否则就要上她父母家闹,她知道那些人能干出这种事。
    王宇轩消失联系不上,他父母那边,她也打过电话,她一说来意,他父母也是破口大骂:“我们就当他死了,你也别找我们,你当初要不给他做这个担保,他拿不到钱,可能现在也就安安分分工作。”
    言外之意便是怪她,所以她也死心了,只怕牵连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这些事,深夜,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徐泽舫被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用拇指抹了一下唇角,似有一点血迹,这个女人,看着柔弱,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为了那么可爱的孩子,做个人吧?”
    什么玩意?跟小咕噜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这会儿的形象确实不宜见小咕噜,好在他家大嫂已经拍戏回来,所以他不用回顾家陪小咕噜,才敢出来潇洒。
    第一次被女人打,他算是彻底记住这个叫方糖的女人了。
    方糖过了三天心惊胆战的日子,要她一下筹出50万比登天还难。她白天就在父母家楼下守着,以防追债的人来她父母家闹事,她能第一时间阻止;晚上回会所陪酒也是心惊胆战,深怕徐泽舫来找她麻烦。
    好在这三天都相安无事,追债的人没联系她,徐泽舫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带了第四天,她忽然接到父母的电话,她心惊胆战地接通“喂”了一声。
    出乎意料地,父母声音无常,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兴奋道:“糖糖,你怎么还没回家,到哪了?你朋友都到了。”
    朋友?
    她一听到这两个字,头皮就发麻,马上到:“好的,我马上回家。”
    从她的住所到她父母家,地铁大概十站地,要半个小时,但不堵车,比打车要快。
    当她气喘吁吁出了地铁站跑回家,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个男人时,她几乎喘不过气。
    是催债的人,佯装是她的朋友,约好到她父母家吃饭的。她险些忘了,今天是周六,她平时周末都会回家陪父母,她父母热情好客,她以前偶尔也会带同学或者朋友回来,所以父母不疑有他。
    催债的两人,在她父母面前恭谦有礼,转头看她时,才会面露凶光。
    这些人把她的作息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上门来,是在向她发出最后的通牒,或者威胁。
    此刻她妈妈正在跟他们聊天:“我们糖糖前几个月换到一家国际幼儿园当老师,比之前的公立幼儿园忙很多,有时候周末也要加班的,今天难得请你们来做客,我让叔叔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爸爸已经换好外出服,拉着买菜专用的小拉车正准备出门。
    方糖急忙阻止:“爸妈,你们别忙了,我忘了我们今天还有别的活动,我请他们去外边吃。”
    她说着,就朝那两个催债人道:“走吧。”
    但那两人跟没听见一样,“糖糖,不着急,我正想尝尝伯父的手艺,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声音只有方糖能听出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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