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杀手

第21章


绯红端端正正地跪在堂前,垂头敛目半声不吭,骂吧,终归逃不了要挨一顿,早开始早了断反而轻松。
好不容易说服罗刹留在扶春院里等候,老头子的怒气和别人责难鄙夷的眼光由她一人承受就好,不是逞英雄,而是怕他疯起来再得罪人,刚才他忍着不说话不跟路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怎么不说话?平时不是尖牙利嘴吗?这会儿哑巴啦!给我说!”韩元被气得七窍生烟,怒冲冲地在座前走来走去。
绯红耷拉着脑袋小声咕哝:“话都给你说光了,我还能说什么,说自己该死吗?”
“你!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
韩元眉发倒竖,一个箭步要冲过去,被王有才挡住:“韩老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过阵子是你的寿辰,别气坏身子。”
韩元气喘喘地坐回椅子上,抓住王有才的手:“王兄……我,唉!真是对不住你王家了!出了这么个败坏门风的不肖女!”
“唉,只能说南生没那个福分吧,缘分强求不来,虽无婚约,情义仍在,老弟何必介怀。”王有才言语中不掩惋惜之意,心里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明净教曾归属五毒派,这是一个洗不掉的污点,攀交是有必要,但结亲就需斟酌了,年少轻狂时一句酒醉的戏言让王有才苦恼许久,婚约既定,怎能说退就退,只好找各种理由延后婚期。
眼下遇到这桩突发事件,对韩家来讲是家门不幸,于王家而言却是求之不得,王有才自然不会撕破脸皮恶言相向,有道是给人一分面子,便是为自己争得十分人情。
韩元不知道王有才心中所想,原已做好负荆请罪的打算,不料他宽怀大度,不仅不怪罪,还反过来劝解,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心中更恨女儿的不争气,当即朝她怒吼道:“还不快给你王世伯奉茶认错!”
福伯早就沏好茶在旁侯着,老爷一开口,他连忙机灵地把茶杯托给绯红,悄声说:“小姐,您可别怪我,老奴要知道你……那个~打死也不敢。”
绯红横了他一眼,乖乖的捧茶递给王有才,“王伯伯,绯红给您请罪了。”
“好说,好说。”王有才笑眯眯的接过茶,这件事他撇的干净也退的漂亮,岂有不开心之理。
韩元的脸色这才稍有舒缓:“虽然没有婚约在身,你也该收收性子了,今日的事我就当作是你不知轻重的胡闹,谅你也不敢真做出寡廉鲜耻的勾当来,那罗刹正邪难辨,不是你能沾惹的,今后不许你再与他来往!”
“为什么?”绯红直起身,“既无婚约,与谁来往那便是我自个儿的事!”
“住口!”韩元拍案而起,真是把她宠得太不像话,竟敢当众顶撞父亲:“你是我韩某的女儿,你的婚嫁大事,该与什么样的人来往,都是由我说了算,福伯!带她去祠堂里跪着,找人守在院口,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门外一步!”
绯红跳了起来:“爹!你讲不讲道理?罗刹愿娶我愿嫁,你有什么理由反对?”豁出去了!这老头当着王家父子的面骂了那么多难听话还不够,叫她认错她也认了,现在还想关她禁闭?
“不……不成体统!你一个女孩儿家居然有脸说这种不知羞的话!”老爷子给气的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我告诉你,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和那个罗刹在一起!”
“来不及了,我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啪——!
绯红被一巴掌打偏了头,牙齿磕破嘴唇,溢出血来。
整个大堂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突来瓦碎声噼啪不绝,有人在屋顶上疾行,步伐异常沉重,但速度快的惊人。
众人刚要警戒,就见罗刹跳下屋檐,手握镰刀大步跨进堂里。
他在上面听了许久,也忍了许久,原本顾及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不想再搀和一脚让绯红难做。
但这死老头竟敢打她?活得不耐烦了!
绯红见他双眼泛红,气冲如牛,连忙拽住他:“别,他是我爹。”
老头子已经是牛性难改了,若是让这两头牛犄角相撞,后果不堪设想。
罗刹见她低着头,左脸颊红肿了一大块,心里怒火更盛,冷眼环视堂中一干人等,个个道貌岸然,好一派君子风范。哈,满脑子石坑的臭老头,名门正派?教主?亲爹?全是狗屁!
他半刻也不想多留,拉着绯红就走,免得一个忍不住血溅韩家大庄,把寿宴变成祭日,他是无所谓,但他的女人不乐意。
韩元怒极攻心才出手甩了爱女一巴掌,其实甩在她脸上痛在自己心里,看她嘴角破皮出血,当即后悔了,还没来得及说两句缓和的话,却见罗刹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一副要杀人的凶恶模样,哪还把他这个当家的放在眼里?
牛脾气一暴,说话完全不经大脑。
“你敢跟他走!?只要踏出门槛一步,就别回来了,我韩元就当从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绯红的脚步微微一顿,罗刹可不给她犹豫的机会,镰刀往背后一插,打横抱起她跃出堂外,跳上院墙,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只把韩元气的捶心跺脚,连呼养女不孝如养猪。
至于什么劳什子活丧尸,就凭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想当他的女婿?门儿都没有!
第18章 穷女婿
冲动实在要不得。
老祖母急于抱孙子的冲动,拆散了一对情真爱切的交颈鸳鸯。
老头子为争一口气的冲动,气走了老婆,多年来独守空枕,倍受煎熬。
她这个不肖女被怒火冲昏头脑,口不择言的冲动招来一块硕大的巴掌印和热辣辣的疼痛。
罗刹是什么时候都能平稳地保持着冲动情绪,说走就走,干净利落,除了镰刀什么也没带在身上。
绯红深深懊悔,早知道会再度离家出走,就该先摞点值钱的揣怀里,行李也没有,盘缠也没有,冲动的结果导致他们今后又要继续过打小鸟滚烂泥的野人生活,天气渐渐转凉,没钱睡床裹被子可是攸关生存的大事……
正神游间,忽觉脸上一凉,耳边传来嘶哑的低问:“如何?”
绯红眨了眨眼,清澈的小河在脚前流淌,澄黄的树冠在头顶浮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从城里来到林间,罗刹衣袍大敞,正用沾湿的腰带为她敷脸。
绯红被他一碰,痛的龇牙咧嘴。
“娘的臭老头,老子替你教训他!”罗刹越心疼越火大,抄起镰刀往地上砸。
“那是我爹啊,你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
“他打你!”管他是爹还是太爷爷,是祖宗都没用,谁敢动他的女人谁就该死。
“我打你,你不也没回手?有时候打呀骂呀不全然是恶意的嘛,而且父母责罚儿女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一样,你打我,我不会疼,再说有错才需要责罚,你明明没错,他却仗着长辈身份恣意欺侮,不是更可恨?”
【我早就是他的女人了】——罗刹在屋顶上听得头上开花心中狂喜,头一次啊,听她这么直白坚定的承认两人之间的亲密,还是当着她老爹的面,彻底撇清了和油头粉面的关系。
结果那老头子不跟着感动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出手伤人,巴掌声响起的时候,他险些捣破屋瓦杀下去。
“没这么严重吧,老爹是气急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冲撞他,父女嘛,没有隔日仇的,别计较这些了。”绯红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看他眼里充满关切,心里涌上一股酸酸甜甜的感动。
罗刹叹了口气,往地上一躺,双手交在颈后:“老头子把话说绝了,提亲怕是没指望,我是不在乎,但不能委屈你。”
“别多想,老爹只是一时气岔了而已,其实没那么可恶。”绯红看他四仰八叉像在挺尸,胸膛朝天,结实发亮,活脱脱一个大流氓。忍不住拔了根草,用草尖子轻轻扎他。
戳了半天见没听他吭半声,只觉得扫兴,原来他不怕痒。
丢掉草叶正想转身,颈侧却被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动作随之僵住,因为她感到一双手已经不安分从身后抄上前……
“这次是你先挑逗的……”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绯红惶然偏头,对上他略带邪气的双眼,眼神里燃烧着狂热的欲望,毫无掩饰,猛烈地让人心惊。
背脊上爬起一股寒意——这家伙……不会是要在这荒山野岭……兽性大发了吧?
“等等,还有些事……”绯红手忙脚乱地想要爬开。
罗刹偏头吻上她的颈窝,手臂环在她胸腹间,将娇小的身躯牢牢禁锢在怀中。
“……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当饥饿难耐的时候,有条香肉送到你嘴边,只闻不吃,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绯红在心里老实承认,尤其对一个食欲和情欲纠缠不清的人来说……好像给看不给吃还挺……残忍,但是!
“我不要在这里!而且至少要等成婚以后,怎么说也是第一次,你连床和被子都不给的吗?”
罗刹翻身压住她,俯身在她耳边低喃:“不会做到那步……”张口含住绵软的耳垂轻啮,感到她全身微颤不止,一手兜在她的颈后,另一手隔着衣物抚上胸前那片柔软。
“早上被压的……还疼吗?”
绯红双颊艳红如霞,身子似乎被撩起了一把火,某种陌生的情潮不断在体内回荡,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伸手撑在他的胸口,热烫之中包裹着强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掌心,也将震撼传达至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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