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交锋,一次爆炸,一次历史的演示,世界快速走上了新的轨道,而即将上演的这场大决战的意义也完全改变了,甚至在斩风看来,这场大决战的意义远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重要。
当然,对于绝大数人来说,他们只是历史长河中不起眼的小水滴,知与不知都无法改变历史的进程,如今他们所要做的只是过好自己的生活,为了各自的目标奋斗向前。
在无殇之域,庞大的备战活动依然继续,斩风并没有把历史的发现告诉任何人,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反而会使一直以生存和自保为目标的战士们失去了原有的信念。
在三千界空,绽放呢个派出的突袭对都已经站稳了脚跟,而苦修名、戟布等人组成的第一支突袭小队取得了最辉煌的战果,摧毁一座巨大的地下都市。
矗立在一片与其它地域没有任何区别的沼泽之上,小队成员尽管都累得不行,但谁也不想坐在泥水之中,因此靠在一起支撑身体,而在他们的正前方,水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流正慢慢地往中心处渗去,污水正在填满那座地下巨城。
「真实一场艰难的胜利,我还以为死定了。」
「敌人实在强悍,城市居然能建成那样,真实可怕。」想到地下巨城中那些被赋予战斗力的石军、铁军,戟布也感到悲伤凉飕飕。
「想不到那些家伙龟缩在那种地方,如果不是鳞鱼人引路,我们招商十年也未必能找到。」苦修名有气无力地笑说着,虽然只是惨胜,但无论如何都算是突袭小队迈向强大敌人的重要一步。
德米诺道:「不知道无殇之域怎么样了,斩风也该来了吧?好歹把我们接回去喘口气,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戟布摇头道:「别大意,斩风带我们来的用意绝不只是消灭一座敌城,否则前次那个世界就足够拿来修炼了。」
「你是说这里还有别的敌人?」
苦修名皱紧眉头扫视周围,他深知斩风此刻面对的巨大挑战,每一步都绝不敢轻易迈出,如今把一行人拖入这个世界,只是历练实在说不过去,但强敌以破,令余人又已经结成了同盟战线,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似乎没有敌人存在。
「对了,这里有几界?上次鳞鱼人说过,我忘了。」他甩头望向身边较为细心的德米诺。
「好像是三个界吧?斩风带我们来的时候也说这里是一个很简单的世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德米诺道:「对了,他好像说过这里虽然简单,但力量却非常复杂,这一点当时我也没注意,现在想象似乎别有深意。」
「力量复杂?」苦修名喃喃念叨了几遍,眼神则在眼前的大沼泽世界里巡视,这里最常见的便是水、石、草、还有水下厚厚的淤泥,如此简单的结构根本没有理由存在复杂的力量,除非那种力量并不存在与这个空间,又或者存在于某一个他们暂时无法触摸到的空间。
戟布问道:「难道他要我们研究力量形态?」
「不是没有可能,无殇之域决定强弱的不正式对于各种力量形态和层次的掌握吗?」
众人正说着时,斩风和流千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惊喜地看着亦师亦友的同伴。
「看来各位的成果不错。」斩风的目光扫过每一双眼睛。
「你倒好了,带着美眷逍遥快活去,留下我们在吃苦受累。」戟布笑骂道。
斩风摇头不答,目光伸向远处,扫视着这个世界,除了草和水再也没有其它事物,看上去非常干净简洁。
苦修名首先发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看向众人道:「大决战的序幕已经开始,各位不必回去了。」
众人为之一窒,气氛随即炽热起来,苦心修炼等的便是决战时刻,不禁都兴奋起来。
戟布问道:「不用回去?难道战场在这里?」
「三千界空都有可能是战场,因此我在三千界空都安排了你们这样的小队,一边传教培养信徒,一百年监视动静,随时防备敌人的突袭。」
「原来是这样。」众人都点了点头。
苦修名和戟布却是例外,他们知道自己在斩风的作战体系中的地位,绝不会轻易被留在哪一空间,而是应该做为参谋留在无殇之域提供建议。
绽放呢个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沉声道:「通道已经打开,很容易能来去自如,只是我觉得,对手将使用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发出第一波攻击。」
「敌人主攻?不是我们主攻吗?」
斩风微微摇头,「敌人出动了。虽然他们随后又消失了,但我相信那是突袭的前奏,因此三千界空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
戟布和苦修名对视了一眼,都显得忧心忡忡,原来的计划一直以主动出击为核心,计算的都是主攻的方式和方法,但如今敌人主攻,己方主守,所有的部署都必须重新调整。
两人拉着绽放呢个走到一旁,小声问道:「情况到底如何?」
斩风严肃地道:「说实话,我也摸不透敌人的底细,按我的推论,敌人应该正处于历史上最弱的时段,但他们却感敢主动出击,不是敌人找不到出路打算与我们同归于尽,就是敌人非常有自信。」
戟布又问:「你打算怎么做?」
「等。」
斩风坚定的语气让二人勃然变色,一个等字虽然简单,却意味着斩风将要放弃第一个被攻击的界空,从而换取更多机会,也就是说,留在三千界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面临死亡的威胁。
「理论上所有人面临的危险是相同的,不过这个界空离敌人的攻击路线较远,不太可能受到第一波攻击。」
二人对望了一眼,心中大为感动,斩风把他们留下来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只听斩风又道:「敌人若是倾力一击,无殇之域被攻击的可能性最大,所以藏兵于诸界更加安全。」
苦修名则道:「话虽如此,但敌人未必知道无殇之域的位置吧?相隔那么远!」
「敌人拥有与自己的世界联络的方法。」
斩风看了一眼依然在下陷的水漩涡,「我相信三千界空的资料大半都被敌人获取,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我们为了这场战争做出的准备,我需要保存实力。」斩风一手一个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肩头。
二人无话可说,只能默认了。
斩风回头睨着其它队员,发现这些在世人严重的顶级高手居然也露出没有自信的表情,高声安抚道:「各位不必担心,敌人虽然有所行动,但单是蚀人世界接近三千界空,至少也要十年以上,甚至百年、数百年,只不过心态上需要进入备战状态,毕竟现在开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看到他的镇定自若,众人这才稍稍安心,只是依然不苟言笑,毕竟这样规模的战争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空间。
斩风打量了一圈,发现突袭小队成员的进步极大,甚至超出了预期,多少有些惊讶,回头看着戟布问道:「你是怎么修炼的?力量提升的竟如此之快?」
「还是你找的地方好啊!潜伏在地下之城的敌人比想象中强大很多,初时非常吃力,大家都不得不拼尽全力,徘徊在生死之间,力量便不知不觉提升了。」苦修名颇为得意地道。
斩风点了点头,这种高境界的锻炼如果能维持二、三十年,制造出一批超于主宰层次的世界武士并不是难事,问题是敌人给不给时间。
说起成就,队员们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地说起地城之战的艰辛与收获,气氛也渐渐炽热起来。
斩风一边听着一边观察各人的反应,忽然,戟布和苦修名脸上的笑容下似乎藏着阴霾,因而再次把两人请到一旁。
第四章 百年待战
「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只是有些担心。」
戟布的眉头挤成了一团,深沉地说道:「说实话,这次的敌人并不比圣都之战出现的那位强大,至少我们能够应付,然而这批敌人对于器物与力量的运用却非常强大,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能力。」
斩风完全明白了,想必是在攻打地城的过程中,突袭小队吃了不少苦头,而且大都与器物有关。
「对手更擅长利用器物把力量放大,这样以来他们本身受到的冲击就会减至最少,正如那座神都……后面的敌人也会以这种方式作战,这是我们必须面对和克服的事情。」
戟布说明道:「我们两个讨论过,力量器具没有生命,因此可以肆无忌惮地杀入任何环境,但我们却要考虑自保问题,如果没有事先的准备,即便是无殇之域这种层次的高手也会被杀得措手不及。」
苦修名接口道:「另一个问题是这些器具可以将力量变异,这是最麻烦的事情,我们还不可能掌握全层次的力量,尽管对方的力量层次未必高于我们,却可以另辟蹊径,攻我们个措手不及。」
斩风本身不会有这个问题,因此从未考虑过这一点,经二人点醒这才意识到大军作战的方式和方法似乎依然以人为对象,而不是器具。
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消息我会传给每一个参战者。」
戟布接着问道:「其它地方还好吧?」
斩风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让老朋友知道的稍微多一些,因此简单地把蚀人世界出现有突然消失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说了扭曲时空和神都的事情。
苦修名和戟布可不是一般人,一番话听完已经大致洞悉了敌人的意图,然而一个可以随之隐身的世界在虚空中乱晃,就像是站在太阳的轨道,每天都有被灼焦的可能,威胁不是世间任何一人一物一事可比,阿弥头锁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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