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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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睿身上的鞭伤开始慢慢结痂了,眼睛也不再敷那些绿绿的草药,顾语茗给他换了一种新的药粉,依然是用白纱布缠着,但她告诉轩辕睿,最多再过三天他的双眼就能重见光明了。手指上的伤也在恢复中,只是每到夜晚他躺着睡觉时便会开始感到十指疼痒难当,彻夜难眠,偏他能忍得紧,别说哼一声,连烦躁得翻个身都没有,若非她竖起耳朵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稳,此时还在奇怪在他身上怎么看不到一个重伤之人所该有的正常反应。
    顾语茗侧着身听着轩辕睿紊乱的呼吸声,越听越心烦气躁,到最后干脆直直坐了起身,轩辕睿立刻就察觉到她的动静,一下子竟屏住了呼吸,她没好气地撅了撅嘴道:“别掩饰了,我都听到了。”
    他动也不动,也不说话。
    起身到他身边坐下,她劈手抓住他的手腕为他号脉,然后舒了一口气,运功将内力聚于掌心,她将双掌轻贴向他的后背,他身子一动就要挣扎躲开,她忙开口阻止道:“别动!我要是也筋脉逆转了,你也照顾不了我啊!”
    此话一出他立刻就乖顺了,静静地侧躺着任她给自己源源不断地输内力,一股暖流从丹田缓缓向四肢流动,渐渐的,十指不再如虫咬般钻心的疼痛,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绵长,脸颊上泛起一层健康的淡粉色,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动人的温柔包裹在其中一样。
    顾语茗看得痴了,当她收回双掌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地将脸靠向他的脸,轻轻碰触着,轩辕睿的呼吸紧了紧,竟转过头来,那温热柔软的唇缓缓蹭过她的脸颊,像羽毛一样轻轻来到她的唇上,她的心猛地一缩,停跳了两下,而他并没有停止动作,在她的嘴唇上温柔细细地吮吻着,含在嘴里,极珍惜眷恋地亲吻着,一遍又一遍,没放过任何一寸肌肤,直到把她的唇吻成了一片泛着水光的柔粉色,她整个人也开始轻轻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扣住他的胳膊,既期待又忐忑地等待着——
    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舔吻够她的唇瓣,她有些不耐地低低呻*吟了一声,仿佛在恳求着得到更进一步的亲昵,他没有让她失望,轻柔却坚定地以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她几乎是立刻就微张着唇邀他入内,他的舌尖如灵动的蛇深深缠住了她的,勾动着她与自己起舞,在她的唇齿深处若轻若重地吸吮着,与她的舌尖轻轻相碰又离开,再回来,羞怯而又缱绻地与她深吻着,直吻到了她的心上,她的灵魂深处……
    她只觉得整个人从内心深处像被一片羽毛不停骚动着,有某处被热烈地点燃了,荡漾着陌生却激动震撼的情怀,连脚趾头都情不自禁蜷缩了起来。
    她热情地与他相拥相吻着,他越吻越深,呼吸变得急促躁动,动情之处,他开始沿着她的下巴一直细细地吻向她的颈处,在她脖子的脉搏处更是庄重而有爱怜地来回亲吻着,她往后仰起了头,动情地吟哦数声,双手在他身上胡乱热烈地抚摸着,不知是在寻找着什么,还是在试图得到解脱,他的身体一反常态地滚烫发热,这具温暖诱人的身躯,令人不禁想要靠上去,缠绕上去,更紧更深的。
    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脑袋靠在她的颈脖处重重地喘息着,身体僵硬发烫,似在极力压抑忍耐着某种呼之欲出的冲动。
    见他停下,她不禁失望地低叹了声,双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充满着柔情蜜意,她贴向他的耳际轻声道:“睿儿,我是愿意的,抱着我……”
    他身体一僵,抱得她更紧,哑声道:“小乌龙,我尚未,迎娶你,不能……”
    她却轻笑起来,突然抓住他的左手摸向自己的心口处,悄声问他:“你听,它是不是跳得很厉害?如果你不肯亲亲它安慰它,它会觉得很痛很痛。”她的声音很低很柔,似在引诱着努力守住礼节的他,诱他给予自己最深的爱意。
    如果注定没有未来,她更加渴望得到这一夜的相拥,这样她才觉得不枉爱过一场。
    轩辕睿依然咬着牙死忍着,这个男人一旦犯起倔脾气,真是令人又爱又恨啊!她又想叹息了,不再等他自己想通,她突然主动贴了上去,双手轻轻抚向他的胸膛,低头吻住了他的喉咙处,细细啃咬着,那小小软软的舌尖轻滑过时,他终于忍不住地呻*吟起来,双手猛地紧扣住她纤细的腰身,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了身下——
    在她为他褪去了身上的衣物,他深深地进入她那一刻,他低俯下头贴在她耳朵旁轻喘着对她说:“下山后,我们立即成亲!”
    她挺身迎向他,抬手轻抚着他眼睛上的白纱布,身体的强烈狂喜与内心的酸楚疼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的眼泪在飞向极乐高空之际滚落了下来。
    他却看不见。
    与他成亲对她来说是多么遥远的一个梦。若她不离开,将来他就得唤她一声“二嫂” ,她痛苦,他会更痛苦;若她离开,也许他会难过好一阵子,然后慢慢淡忘,娶妻生子……
    在她张开怀抱要他的那一瞬间,选择,早已做出。
    睿儿,你不知道,在你愿意抱住我的这一刻,你已是我的夫君,而我,是你的妻。
    两人头靠着头相拥而眠。
    天微微亮的时候,她在他怀中轻轻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漾起了淡淡柔柔的笑意。昨夜,他与她,有了最美好最深刻的记忆。
    在他与她最亲密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泣地在他耳边一声声低诉着爱他,而他紧紧抱着她。
    足够了。
    她望着洞外那一抹淡淡的红色,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轩辕睿在她温柔的轻吻中醒了过来。
    二人抱了很久没有动。
    顾语茗在他耳边轻声问着:“睿儿,你还未告诉我,为何你的声音会变成这样?我想医好你……”
    他轻叹了一声,缩着身体靠在她怀里,脑袋在她颈处细细地磨蹭着,半晌才道:“何必再为此费心!我早已过了在意这些的年纪。”
    她却亲了亲她的鼻尖,小声道:“可我却在意,每次看着你声音沙哑努力说话的样子,我就很是心疼,我受不了,也不想再承受。”
    他的心越发柔软,嘴角微微浮起了暖人的笑意,想起他这番话与自己的二皇兄何其相似,在这世上,他又多了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
    他缓缓说着,嗓音依旧低哑难辨,“十岁那年,父皇为我庆生,请了百官在宫中,设了筵席,母妃荣宠冠绝后宫,三皇兄的母妃,乃是太傅之女,三皇兄与我同日出生,只比我大一岁,那日,却无人记得,他有恨,我不怪他。我只感激,我因此遇见了你……”
    她心中大恸,强忍着泪意缓声道:“那日,我也随娘亲进宫见娴妃娘娘,说是为小皇子祝寿,原来竟是你……睿儿,这仿佛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他点了点头,浅笑道:“确是冥冥注定,必是上苍怜悯我心中所求,特让你数次来到我身边,救我,爱我……此生,我已无他求,只愿与你相伴一生。”
    她忙笑着转换了话题,“你总是心怀感激,可会对谁怨过戒备过,我可不敢指望了。只求你这辈子总有贵人相助,做个好运王爷,也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他半晌没有说话,呼吸变得微弱而缓慢,她心里一紧,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想看看他,他却将脑袋更深地埋进她的胸前,闷声叹道:“你还是不信我。”
    她哑然,说不出话了。对他,她做不出一丝应付的态度。
    他叹气,声音低哑暗淡,“别总小看了我……”
    她难堪得想抛下他转身跑出去,谁知怀中轩辕睿竟突然全身绷紧,瞳孔微微一收缩,当场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来,吓得她魂飞魄散——
    轩辕睿从宫中失踪的第四天,轩辕修终于找上了轩辕达。
    他约轩辕达夜晚戌时一过于城郊的鸡鸣寺见面。
    顾语茗神色有些怔忡地将手从他腕间缓缓移开,半天还回不过神来,这,怎么会是这样?!
    轩辕睿也默默起身盘腿打坐,然后运气于丹田,没一会儿,脸上也难得的浮起了吃惊狐疑的神色。
    她还保持着方才惊慌之下的跪坐姿势,发了半天的呆,然后又抓起他的手腕再一次号脉,而那元气充沛隐隐流动的真气都在确确实实地告诉她,轩辕睿莫名的又突然恢复了功力。
    “可是,这是因为什么?难道我给你吃的几种药丸混合起来,就出现了这样的功效?”她忍不住将内心疑问说了出来,但此等说辞,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
    轩辕睿脸上缠着白色的纱布,看不见双眼的神采,身上那淡定从容的气质却丝毫不减,他缓缓摇头,道:“我虽不知医理,但也清楚所练内功一旦出了岔子,并非寻常药丸所能治愈,当初,我本想等二哥回来祭+激情 祀结束,便设法与师尊取得联系,岂料……”
    顾语茗虽不服他说自己呕心沥血配的药是寻常药丸,但也不得不赞成道:“看你脉象也不像是药丸功效所致。那时你为冲过第七重心法在寒池里练功,本是依着正道途经,按理可大成,但最后反而走火入魔,必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点,但被我们给忽略了,究竟是什么呢?”她苦恼地揪了揪一头长发绞尽脑汁思索着。
    他也低着头默默地沉思着,半晌突然抬起头古怪地微微张嘴愣了一会儿,耳根渐渐发红,她怀疑地瞅着他,只见他悄声说道:“昨夜,你我……莫非……”
    她双眼圆瞪,红艳的小嘴越张越大,失声道:“不,不会吧?!”
    他抿着唇直直坐在她面前,耳朵越来越红,似乎已肯定了这个想法。
    她呆呆地看了他半天,心中也有几分羞涩,但更多的是忍俊不住的笑意,“大师伯这都是什么独门内功心法啊?竟要如此才能增进修为,阴阳,双修……”说着她的脸也悄悄红了。
    两人红着脸对坐着,男的俊女的俏,像一对可爱的金童玉女。
    半晌顾语茗突然又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叫道:“睿儿,既是如此,那你之前岂非……”未经男女之事!
    轩辕睿脸红耳朵红连嘴唇都红了,抿了抿紧,半晌才极慢极慢地点了点头,不肯说话。
    她震惊地猛然站了起身,双腿却因跪得太久而麻痹了,一下子又摔坐在地上,她边叫着疼边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轩辕睿摸索过来,手抚着她麻掉的大腿轻轻按摩着,却倔强地瞥着头不肯对着她,生气了……
    顾语茗的心甜掉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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