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第11章


  
  一直到饭局即将结束,话题都没有再转回这方面来。邓维樱在心中暗自松一口气,站起来准备跟在何晏身后走出包厢。
  
  何母拉住了她的手,和蔼慈祥地拍着她的手说:“维景,你和我家阿晏的事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清楚就好。什么时候把婚期订好了,赶紧地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帮帮忙。别的我不说,至少婚礼不会舍不得花钱,十几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邓维樱惊疑不定地瞟何晏一眼,看到他面色如常地和何父说着话,只是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平淡地转过头对自己点一点头。
  
  耳边听到何母接着说:“要是结婚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受苦。你可以安心地在何家做太太,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早点给何家生个大胖小子就行了。”
  
  邓维樱有些堵。何母这样说的时候,有种自己不觉得的优越感,话语中透出的那种交换的味道,也让她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轻视。
  
  但是她只是微笑着说等到时候再说,礼貌地和何父何母说再见,目送他们离开。
  
  送何父何母的车离开时,邓维樱从摇下的车窗里,听到一声毫无感情的“赶紧开车,别对不起你的薪水。”
  
  她站在那里看着车辆远去,皱着眉在妹妹的记忆中翻检。
  
  她就不相信,凭何母的这种性格,能够让那个骄傲的妹妹生出什么好感来。
  
  果然,所有与何家长辈的记忆都淡得似乎要消失,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在想什么?”她还在发呆,何晏已经将车开了过来,问她。她回过神,对他笑一笑:“没什么。”
  
  何晏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上了车,却没有启动,慢慢地在车厢内点燃一支烟。他吸烟的姿势有些凶狠,一根烟几口就已经变成了烟灰。
  
  青烟袅袅四散开来,让邓维樱不自觉地皱眉。
  
  仿佛没有看到她的不渝一般,何晏抽完烟,忽然开口:“ 你下去吧。我今天有事,不能送你回去。”
  
  邓维樱一怔,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心中涌上屈辱感。
  
  无论是邓维樱还是邓维景,无论曾经做过什么,都没有这样让人侮辱的道理。她定定地看着何晏,慢慢说 
 10、忽然看清的面目 ... 
 
 
  :“好,我知道了。”声音平静得仿佛何晏刚才说的是“我送你回去”而不是让她下车。
  
  何晏反而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在她下车关上车门之后,他飞快地启动了车辆,绝尘而去。
  
  邓维樱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车流中,拎着包缓缓露出笑脸,低下头喃喃:“我以为,你算是个好人的。我好像错得有些离谱。”
  
  她也不着急,就那样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沿着大路离开。
  
  走到十字路口,站在那里等红绿灯,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时,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
  
  “对不起,维景。”
  
  对不起,我不该嫉妒你,不该抢走你的生活。
  
  它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光鲜耀眼,它充满了苦涩,甚至看不到的另一面,已经在腐烂变质。
  
  对不起维景,因为这样糟糕的生活,剥夺了你活下去的权力。
  
  她觉得自己的心那么痛,痛得她弯下腰来,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热闹的街头,漂亮的女人在痛哭,周围的人来来去去,诧异地看她两眼,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
  
  .
  
  邓维樱在哭累之后终于伸手拦了一辆车回了家。
  
  家中冷清清地没有一点温暖,就连晒进来的阳光,都显得有些寂寞。阳台上维景养着的花寂寞地绽放了一角,热闹的颜色,却孤零零地挂在枝头。
  
  她洗了把脸,给花浇了水,然后开始手洗衣服,打扫卫生,忙忙碌碌地让自己的时间被填满。
  
  等到这些事做完,看到茶几上的钥匙,她忽然想起来,何晏那里还有自己屋子的钥匙,忙不迭地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嘟嘟地响了几声,接电话的依旧是那个温柔的秘书柳小姐:“邓小姐,他现在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请问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吗?”
  
  邓维樱迟疑一下,决定还是不让自己和他生了间隙的事情让太多人知道,最好最后能够和平分手。
  
  所以,面对柳小姐的问题,她微笑着说没什么大事,自己换个时间再打过来,然后就选择了挂断。只是她心中有些疑问,何晏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公司有多忙,怎么到了现在,星期天下午,他反而回公司开会去了?
  
  这个问题也只是在心中晃了一圈,就被她丢到了脑后。
  
  目光落到门口,她有些迟疑要不要干脆现在打个电话过来让别人换锁,犹豫一下,觉得时间不早,不好让师傅下班了再出来,还是换个时间再办这件事。
  
  虽然这样想,她还是打了个电话,跟换锁的师傅另说 
了一个时间。
  
  何晏的电话在邓维樱上床睡觉之前,都没有来。考虑到明天还要去上班,邓维樱也就没有一定坚持要等,早早地睡去了。
  
  .
  
  半夜忽然惊醒过来,邓维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她的手在被子中虚握一下,用力盯着一片黑暗的房间。
  
  屋子里东西的轮廓渐渐地显现出来,尽管只是影影绰绰,但是已经比刚才的一抹黑要好的太多。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邓维樱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地松弛下来,全身因为刚才的紧绷一阵虚弱。
  
  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精神过敏地忽然醒过来,睡意却很快地再度袭来。她的眼睛渐渐闭上,意识开始断断续续。
  
  这个时侯,房门似乎轻轻地响了一响,关上了。邓维樱立刻睡意全无,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房门,仿佛那后面会忽然跳出来一头怪兽一样。最后什么都没有出现,但是客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又过一会,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邓维樱又等了好一阵,才敢从床上爬下来,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没有人,打开灯,桌上赫然多出一篮水果,底下压着一张纸。
  
  她慢慢地走过去,手有些发抖地拿起来。一个熟悉的字迹在上面写——看你睡得熟,就不叫你了。晚安。
  
  落款是何晏。
  
  她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从半空落到了实地上。全身酸软地扭头看看钟,半夜一点半。
  
  捏着那张纸,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但是,落在大门上的目光却变得坚定——一定要换锁。
  
  以前她从未觉得何晏有这个屋子的钥匙有什么关系,就算上次被突然袭击也不过是当做两人之间的情调忘在了脑后。但是现在,她十分确定,自己无法习惯。
  
  这种随时有人会出现在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身边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软弱无力。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走过去关上灯,回到房间的她毫不犹豫地反锁了房门。
  
  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没那么容易睡着。每每快要沉入黑甜梦乡,就莫名地惊醒,睁开眼睛看着室内的一片黑暗。
  
  .
  
  前一天受到惊吓的结果就是上班的时候有些精神不振,偏偏这一天的工作忙得让人飞起。所以午休时间到的时候,她只想倒下去立刻睡一觉,一点都不想吃东西。
  
  龚良站在她的桌子边,敲敲她的桌子,等她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之后 ,心情很好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今天大家都到齐了,我请大家一起。你可不能缺席。”他笑嘻嘻地说。
  
  邓维樱听到这句话,情知不可推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萎靡不振地跟在他身后走。
  
  同组的人看到她的样子,几个女人都过来半真半假地关心了一番,只吵得她头晕耳鸣,偏偏还得笑着说没事让大家关心了。
  
  龚良凝神看了看她的脸,在一群人翻看菜单的时候,忽然说:“你的状况好像很差,如果不行,不要硬撑。”
  
  邓维樱咬着牙说不用,甚至在上酒的时候,还大方地说多倒点没关系。就算是身体警报指数再高,也不能让组内的成员有所不满。特别是在大部分组员都对自己熟视无睹,部分人甚至目光中微有轻蔑的时候。
  
  人一多自然就热闹万分,觥筹交错之间,喧闹得让她头痛欲裂,脸色越加苍白。
  
  龚良看着她这边,脸上难掩关心。只是他自己是众人说笑的主要对象,也不可能分出太多心思来关注她。
  
  于是,等到一餐饭下来,邓维樱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发黑。
  
  龚良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扶住她,对刚刚和他调笑,说起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的女同事笑道:“怎么着,也要找维景这种级别的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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