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第23章


  
  龚良哈哈笑,将车停下来等红灯。
  
  虽然龚良有些心思不良,但是他却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没有,邓维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看着人不算多的路口,她有些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晚上,她总是容易想起那一天自己和维景出车祸的样子。
  
  原本一场普通的车祸,这一天却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回放,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就在不久前。她闭着眼甩了甩头,想将这种思绪甩出去。
  
  耳边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她心惊肉跳地睁开眼。龚良惊呼了一声。
  
  眼前的一幕,让邓维樱呆在那里。
  
  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已经奇形怪状地扭曲在了路中间,里面的人毫无疑问地被卡住了,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满面血污。而后面一辆仿佛是没有刹住车的货车翻滚在路中间,车上载着的蔬菜洒了满地。
  
  邓维樱呆在那里。
  
  龚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拨通了120和110。然后,他挂上电话,侧过脸看着邓维樱:“维景,维景?你没事吧?”
  
  被他的声音唤回人间,邓维樱露出苍白的笑脸,嘴唇毫无血色,“我没事。那边……”
  
  “我已经报警了。”
  
  此时路上已经出现其他正好看到这一幕的行人,开始围观这一幕。货车的司机呆呆地站在边上,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刹车怎么会坏了……”
  
  邓维樱看着这一幕,仿佛忽然看到维景漂浮在车祸现场的上空,对自己露出阴森的笑脸。
  
  她闭上了眼,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邓维景已经死了。
  
  龚良关切地在一旁问:“维景,你的状况很不好,你要不要先……”
  
  邓维樱打断他的话,“对不起,龚良。我先走吧。你不用送我了。”她手忙脚乱地拉开车门,再次重申:“真的,不用送我了。你刚刚报了警,也要留在这里的。”
  
  她走路的姿势有一点踉跄,让龚良十分担心。但是,他探出头去,却看见她已经调整过来,走得骄傲而自信。
  
  龚良依旧有一点担心,却已经放下了一半的心。忽然想起家里的事,他赶紧掏出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妹妹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了。
  
  .
  
  回到家里,邓维樱躺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想动。方玲玲在外面还没有回来,屋子里黑乎乎空荡荡的。
  
  挣扎着爬起来洗了澡,将自己放到床上去,邓维樱呆呆地睁眼看着屋顶。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看到了维景。她甚至对自己说,你会有报应的。
  
  畏缩了一下,她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心口。她的皮肤洁白细腻,丝滑如同绸缎。但是,她自己知道,在灵魂的同一个位置,有一朵黑色的花,正在缓缓地妖娆开放。
  
  抢夺一个人的人生,怎么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她想着这些,思绪纷乱地睡去。
  
  仿佛是在做梦,梦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看到周围的货架上那些玻璃瓶子里扭曲翻滚着的彩色云雾,指尖微微发凉。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拿到这里来售卖。穿过黄花梨木的大门,拂开云锦的垂帘,鼻尖闻到奢靡沉醉的香味。
  
  她看着有人欣喜地用生命中珍贵的东西换来了想要的东西,穿过门帘出去;也有人焦急地等待在那里,紧张绝望蔓延开来。
  
  “这里的原则,是等价交换。”有人低声说,“但是,并非按照货物的实际价值评价。只要双方觉得交换的东西等价,就可以成立。”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从梦中惊醒。
  
  方玲玲正大力地关上门。“玲玲,你回来了?”她低声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虚弱。
  
  方玲玲没有听到。邓维樱微笑摇摇头没有再管,再度沉沉睡去。
  
  一夜都没有睡好,总是有纷繁复杂的梦境,但是早上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维景姐,你生病了吧?!”方玲玲惊叫。
  
  邓维樱抬头看她一眼,带着些困惑软软地问:“有吗?”
  
  “当然!你看你的脸色,一点都不正常。”方玲玲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大叫:“好烫。维景姐你别去公司了,赶紧请假,你在发高烧!”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翻自己的手机,“我也请个假,陪你去医院。”
  
  邓维樱这才有些恍然,难怪自己早上起床,觉得身体软绵绵使不上力。看到方玲玲为了自己跑来跑去的样子,她忍不住出言安慰:“玲玲,不要紧的,我吃点药就好。”
  
  “不行!”方玲玲却出乎意料地强势,“维景姐你不看你的温度有多高,你要愿意和公司死磕我不反对,但是你也得先照顾照顾自己的身体。钱再多,身体垮了有什么用。你不请假,我帮你请。”
  
  看着她双手叉腰蛮不讲理的样子,邓维樱无奈摇头,示意她帮忙把手机递过来,打了个电话请假,说好下次补上假条。
  
  “这样好了?”她将手机放在一边,含笑问方玲玲。
  
  方玲玲露出满意的表情,“嗯,这样才对。我说维景姐,你也没必要再那个公司干下去的,太辛苦了。你说你,有房有车,还有存款,比多少人都好了。找个清闲点的工作,再顺便找个人嫁了不好?何必在那里作死做活的。”
  
  邓维樱只是笑,不说话。
  
  如果是邓维景,这样做是因为那种父母家人都靠不住的安全感;现在是自己,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总是比不上维景的自卑感,总想在某些方面证明一下,自己能够比维景更强。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暗了一暗。方玲玲没有等她回答,快言快语地说:“要是我,到这个时候,一定先专心钓个金龟婿,然后换一份相对轻松,不让自己和社会脱节的工作就好。既然能够把男人当枪使,为什么不?”
  
  “所以你和雷利也是?”
  
  方玲玲听到邓维樱含笑一句反问,脸色顿时绯红,倒仿佛高烧的人是她一样。
  
  “维景姐!”她恼羞地叫着,手上却十分温柔地过来把披肩给邓维樱披上:“等会我们出门去,外面的风有点凉。”
  
  邓维樱看着她忙里忙外,不由得感叹一声:“玲玲,谁娶了你,谁就有福了。”
  
  “啊,谁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方玲玲趾高气扬地说,“我当然是最棒的。”
  
  邓维樱扑哧笑出来,有心再打趣她几句,脑袋却如同浆糊,俏皮话都想不出一句来。于是,她只能安静地沉默。
  
  .
  
  到医院检查后,护士给她打针的时候一脸惊叹:“高烧39.5你还准备去上班?!你们这些白领,还真不拿身体当回事。”方玲玲在一旁附和,得意洋洋翘鼻子,“就是,维景姐你太不关心自己了。”
  
  邓维樱无奈地被两个人说着,情知自己理亏,只能沉默。
  
  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方玲玲说去帮她买点东西吃,跑开了。邓维樱坐在房间里,看着药水一点一点地往下滴,觉得因为生病而偷得浮生半日闲其实也不错。
  
  “你没事吧?”
  
  有人问,邓维樱诧异地扭头,看到龚良关心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呵欠,晚上没有了
22
22、生病是展现JQ的时候 ... 
 
 
  注意到邓维樱诧异的目光,龚良重复自己的问题:“没事吧?”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姿态自然。
  
  邓维樱垂下眼帘:“没什么事了。不过是发烧而已。”
  
  “不过是发烧而已……”龚良重复一遍,摇头叹息:“你就一定要这样坚强吗?偶尔示弱,也会有很好的效果。不要忘记你是女人,天生有权利对别人哭诉自己无法坚持。”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现实的。”邓维樱毫不犹豫地反驳,然后立刻摇头失笑,“我激动了,不好意思。”
  
  龚良温柔地回答没有关系。他看着邓维樱,因为高烧而有些干枯的唇有些发白。
  
  “大家都很担心你,希望你早点病愈回去。”他说。
  
  “担心我?不是担心工作?”邓维樱眯起眼,连笑容也有几分无力。她看着龚良,目光是柔和的,说出的话却不那么温柔,“哪里有那么多真心,无论是谁,都只是在有限的范围内关注一下对自己不会有影响的东西。如果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绝对会第一个丢弃。”
  
  龚良饶有兴致看着她,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今天怎么这么消极?一点都不像你。放心,无论别人怎么对你,我总是会在你身边的。”手指刚刚触上她的皮肤,他的脸上就带上了惊容:“已经处理过了温度还这么高?你只是说不舒服,我还以为只是小病。”
  
  他关切地看着她,“我给你多请几天假吧?你需要好好休息来养病。”
  
  邓维樱在内心挣扎了片刻,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他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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