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歌尽欢愁

上官将军不在，我们要如何攻城？”
“弘澈呢？”殷秋冥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他...”殷秋临有些犹豫，“昨日你喝醉，上官将军知道你...知道你拿二嫂去换兵援之事，去接嫂子去了。”
“不是...他误会了。”
“二哥，那到底是这么回事？”
“轩辕羽华只是留她三年，三年后，本王便会去接她。”
“那还是去找他说清楚才是。”
“嗯，待浮城破了，本王自会与他说个明白。”殷秋冥遂转眼看着不远的浮城。
围了浮城小半月，此时天气正是天寒地冻之时，城内早已断粮。
“大人，若再无粮草，恐怕就要成一座死城了。”来人向浮城城守汇报着。
“知道了，下去吧。”望着城下大批驻扎的军队，他还是有些按捺不住了。“来人！”
 
 
“在！大人又何事吩咐？” 
“将这封信交予明王。”说着，他将一封信递给了信使。 
营长内，轩辕羽泪给殷秋冥倒了一杯热茶，“王爷喝杯茶吧，今天外面天气冷。” 
“嗯。”每次羽泪给自己倒茶，他的心总是莫名的一沉。 
“报~~~” 
“进来。” 
“王爷，浮城城守命人送来这封信。” 
“呈上来。” 
殷秋冥接过信打开，不时嘴角含笑。 
“王爷，信上说什么了？” 
“哈哈！快命人整待装备，装备入驻浮城。”说着殷秋冥执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命人转给了浮城城守。 
不多时，浮城的城门便打开了，运出了几十车的剑戟弓箭。殷秋冥命人接下以后，才骑着马带部队进入城中。 
113：最后一夜
“这浮城你守的不错嘛。”殷秋冥站在大殿内负手而立。
“小人...”浮城城守擦着汗，“小人该死，前些日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跟王爷抵死反抗。”
“好，你知你该死，便还有些自知之明。来人，给他拖下去。”
“王...王爷，您答应要留小人一命的。”
“本王是答应过你，可现在本王想反悔了。”说完殷秋冥抬眼犀利的看着侍从，“把他嘴堵上，给本王拖到院子里把身上的肉刮下来，直到没气。”
“是。”说完那侍从立刻从兜中拿出一团布塞进了他的口中。
看着他挣扎的背影，他只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这些日子，因为这一个城，浪费了多少士兵的生命？
殷秋冥拿了浮城以后便马上派人去北国捎信，结果却令所有人都意外。
那日王妃知道上官将军为何来找自己后，便一头撞死在北国宫殿之上，而将军对王妃一往情深，一直未能予以续缘，唯有死后和她共赴一路。
北国国主念在他们的感情如此纯净，便将他们一同火葬了。
殷秋冥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双眸哀怨。
御书房内，殷秋锦将奏折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朕平时养着你们有生命用？都是一堆饭桶。”
“奴才该死。”
“不要总跟朕说这些没用的，快去想想如何破敌。”
“是。”
“还不快给朕下去？”
那些大臣看皇上如此大发雷霆，赶紧都退了下去。
自上官弘澈带着古寒漓从北国出来以后，便换了身素装，没小半月便到了南方。
他背着她将铠甲和长剑悄悄收好，免得让她看了想起不开心的事。
 
 
南方的天气很好，微湿。 
上官弘澈带着她来到了梅子的盛产之地，为她租了一间不大的房子，两个房间。虽然简朴，但很温馨。 
后来又帮她买了一张人皮面具带着，自己亦带着一张。 
于是周围的人们都说，那院子里住着一对虽然贫穷却恩爱的丑夫妻。男的叫尚关，女的叫古寒。 
又是三月，殷秋冥望着只有一墙之隔的皇宫，嘴角擒上一抹邪佞的笑。 
“二哥，要不要三弟带队人马杀进去？” 
“不要，就让他们多住一夜。”殷秋冥满眼笑意的望着红色的宫墙，转身离去。 
或许这一夜，他们会觉得特别漫长。 
翌日一早，殷秋冥便一身灰色锦装披着白色的裘皮大衣走进了宫门。待走到前殿之时发现殿中躺着一个人，殷秋冥急忙大步走过去，却见殷秋锦已然自刎而彝。 
殷秋冥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他想过怎么处理他，怎么惩罚他，怎么让他死。 
但当真的看见他死了，他的心还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114：若有来生
“来人，抬下去好生埋了，记得立碑。”
“二哥？”殷秋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难道他忘了这个人曾经对他做过的事了吗？
“按我说的去做。”
殷秋冥绕过地上的尸体快步走到后殿太后的寝宫，此时慧太后坐在殿内正幽幽的品着茶。见殷秋冥来了，唇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没想到慧太后当真如传说的那般镇定。”殷秋冥走过去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
“哀家也没想到，明王果真会为了母妃之死起兵造反，哈哈！”
“说本王最好别带上本王的母妃。”殷秋冥转眼狠厉的看着她。
慧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去，才开了口。
“如若不是上官弘澈一直帮衬着你，哀家不信你能如此顺利的走到今日这一步。”
殷秋冥被她一说，也才回想起自己开始谋划的一点一滴。
是啊，若是没他...
“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何皇上和哀家从来没有动过他？”慧太后看着他笑，“你可知上官弘澈不是上官老将军的亲生儿子？”
经她一说，殷秋冥好似恍然大悟般。
自上官老将军去世之时，都未见过他有半点悲伤。开始他以为不过是他将那份悲伤藏在自己的心理罢了，如今想来并非如此。
“那上官弘澈可是哀家亲哥哥的唯一骨肉。哀家就算再狠，又这么可以将自己家族一脉单传的骨血断了根？”
“什么？”
“你可知你的母妃乃是哀家的嫂子？”
慧太后看着他嘴角轻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即使岁月的痕迹微显，也难掩那周身散发出的倾城之色。
 
 
“若不是先皇看上了嫂子的美色强行霸占而来，哀家的哥哥又这么会含恨而终？” 
“澈儿恨先皇，很恨。”慧太后起身将大殿的门打开，“所以他才会助你夺位，若不是因为你父皇的贪念，他应该有个美好的家。” 
凛冽的寒风吹着她尾地的裙衫，“你母妃并非我害死的，而是...而是无法承受自己与哥哥的思念，才自杀的。哥哥临终前嘱咐哀家，不论任何时候，都不可将这丑事说出来，就连锦儿也不知道。” 
殷秋冥从未想过上官弘澈会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不禁抬头看着她。 
“哀家一直守着这个承诺。如今此生已矣，却觉得格外坦然。”语落，她柳眉微蹙，一丝红线从嘴角渗出。 
“太后！”殷秋冥上前一把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生错过了，便再无法挽回。来生若有选择，莫生在帝王之家。” 
看着外面雪后澄澈的天，她嘴角渐渐荡起一抹如花的笑，原来哥哥一直在看着她。 
答应他的事，她做到了。 
门外的殷秋临听着屋里的每一句话，心一阵一阵的痛。 
115：四座墓碑
转眼便是四月开春，殷秋冥即位，普天同庆，皇宫里则多了一位义妹。
龙椅上，他没有笑。
自己要的已经不再是这个。
北国日渐强盛，年年依旧朝拜，只是不需要再进贡任何礼物。
于是皇陵里多了四个墓碑。
已故皇帝殷秋锦之墓。慧太后之墓。上官弘澈之墓。还有...
皇后古寒漓之墓。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古寒漓已经怀孕九个月了，外面的太阳很好，上官弘澈将她扶到院子里晒了会太阳，他则在院子一角使劲的劈柴。
“先生。”古寒漓走过去拿出布帕为他擦掉额上的汗，“过来喝杯水吧。”
“好。”
古寒漓每次看到他为了自己忙的一头大汗特别过意不去，双眸总是不自觉的泛起一层氤氲。
“不哭了。”上官弘澈放下手中的柴为她拭泪，“我不累。”
“先生，漓儿真的希望能有个待先生好的人来照顾你。”
“何必强求我喜欢别人？我不是也没强求你喜欢我不是？”
古寒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依在他怀里低泣。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她不想遇到殷秋冥。
但既然遇到了，她便不后悔。
上官弘澈磨措着她的长发轻语，“漓儿在这等我，我去找个产婆过来陪你住，眼看就要十个月了，要多注意才是。”
“好。”古寒漓见他走出去才坐回去接着织布。
不多时上官弘澈便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年纪佷大的婆婆，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
“漓儿，这是李婆。”
古寒漓赶忙给来人伏了伏身子给来人行礼。
“哎，快坐，别这么多礼。”那李婆见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忙把包袱给上官弘澈拿着，自己则扶着古寒漓到一边坐下。“你现在要多注意，切莫多走动。”
 
 
“嗯，谢谢李婆。”古寒漓看着这李婆慈眉善目，为人好心，温婉一笑。 
“客气什么，你这孩子。看你们小两口啊，也不容易，让李婆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先生平时只种些田，打打兔子，着实没什么钱。而她也只能呆在家里什么也不能做。记得从北国出来的时候轩辕羽华给过他们银两，但是她还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如今连不认识的人都看的出自己过的如此狼狈，古寒漓心里忽然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