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菜刀闯江湖

64 我爸是大神


“冷楚寒,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可惜却不会活的长久。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师父最喜欢的那个弟子,往往都活不长的。”
    冷楚寒和刀客假扮的“吴尚”同时一抖。
    “当年,我的师父最喜欢的那个,并不是我,而是刀客。”南宫楚缓缓道来,不知哪里来的兴致,“所以,刀客也不能活的长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冷楚寒沉默的看着他。南宫楚笑了。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最强的那个,永远是‘我’,不是‘你’。”
    南宫楚手指点了点自己,又对准了冷楚寒。突然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怨恨,“可惜老天总是更喜欢一些人,譬如说刀客,譬如说你——我都把你放逐到死人谷了,你居然还能回来,还能站在我面前!”
    他开始踱着步子,时重时轻,就像他的呼吸。
    “告诉我,冷楚寒,你为何这样的好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了一切?恩?”南宫楚斜着眼看着他,“而我,而我的儿子,而我的子子孙孙,为什么总是不得老天爷的喜欢?”
    无筝在一旁听着这荒唐讽刺的说法,突然笑了,南宫楚闭上眼,缓缓转身,“你笑什么?”
    “我笑可笑之人,我笑可笑之话。”
    “无筝姑娘,你这样名门出身的人,有资格笑我么?我的一切都是自己赢来的,你呢?你的毒粉,你的医术——究竟什么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我的男人,”无筝毫无惧色的说,“我的男人是我争取来的,单凭这一点,我可以骄傲的说,我可以嘲笑你至死方休。”
    “愚人啊。”南宫楚一甩袖子,“我突然很想看看你爹娘听到这话的表情,尤其是你爹爹那总是高人一等的嘴脸。不知道他听到你所谓的争取,会笑得出来么?”
    “他当然会笑,只是不会笑我,而是笑你。”无筝蜻蜓点水的一句,“天下谁人不笑,武林最大的龟蛋,靠女人起家的南宫楚你呢?”
    刀客差点笑出声来。
    无筝,你不愧是你爹妈的闺女,真是毒舌一绝,纯天然,句句命中要害!
    南宫楚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许久,只说:“如果是这样,我总该给你爹爹一个笑不出来的理由,譬如说给他的女儿收尸——”
    说罢,剑突然出鞘,如扑向腐肉的秃鹫,快的让无筝后退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本是想等到最佳时机出手的刀客,见形势突然不好,藏在盔甲里的大刀就要抽出来的那刻,冷楚寒的一句话,如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勒住了南宫楚的剑刃。
    离她,不过一分。
    “我有魂杀!”
    南宫楚一寸一寸的转过头来。“你撒谎,魂杀已经被一色继承。”
    “你日日夜夜都想得到魂杀,恐怕早就知道,魂杀是被带入了死人谷去——我与一色一并从死人谷出来,何故你只信她手中的是魂杀,却不信我的?”
    “那魂杀分为阴阳两极,需特殊体质。至阴为一色所有,至阳还在死人谷出口的独臂老人那里——我说的是与不是?我捉来这个小姑娘,为的就是至阳魂杀。”
    “你说的都对,只是忘了一点。特殊体质的不仅仅是一色,还有我——”冷楚寒一字一句,“还有我这背负诅咒、被岁寒之毒折磨不得安息之人。”
    “你是说——被缴上来的兵器之中,有魂杀的一部分?”南宫楚眸子里流露出贪婪之色,“吴尚,你快去拿来!”
    刀客头皮直麻,嘿,真是撞上了,八成这一会儿,他老婆孩子正在藏书阁搞运输呢!
    “不,不不,”南宫楚突然拦住了他,刀客有些紧张,怕是被认了出来,谁知道南宫楚只是一句,“你还是留下来看着他们。”
    嘿嘿,爷爷我正想着,你就说出口了,真乖。
    刀客刚欣欣然,阴晴不定的师弟又给他迎头一盆凉水。“我亲自去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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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这藏书阁九曲十八弯、机关如此复杂。”
    素问和海天俩人气喘吁吁、掐着腰闪着风,他们身后已经是一片断箭,暗器满地,每一件都闪着寒毒的光芒。
    “一色的鞭子,楚寒的剑,沧海的棍子——这地方该改名字叫藏宝阁。”海天一个响指,“对了,还有无筝的毒粉!”
    “儿子,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与无筝……”
    “娘,我被无筝休了。”海天嘿嘿一笑,“本是打算告诉爹娘的,你们又不在。”
    “她果然是心有所属,我和你爹一早就看出来了——她看你的时候眼里没有那种光芒。”
    “光芒?”
    “就是你爹看我的光芒。”
    “……爹说他饿的时候?”
    素问脸上飞起红晕,有些羞涩,儿子也浑然不知的说了一句:“那是饿的眼冒金星了吧!”
    混账儿子!此饿非彼饿!
    素问狠狠瞪了他一眼,“等你要洞房前,得好好给你上一课,教教你如何能放光!”
    “不必不必,”海天眼里已经开始流光四溢,“我喜欢的女孩,本就是猪猪。”
    猪猪?这名字十足古怪的。
    儿子的品味一向特立独行。
    “猪猪姑娘姓什么?”
    “她没有姓——”海天一翻白眼,“当然了,她还有个名字,叫一色。”
    圣女一色的一色。
    素问听了当即扑倒在地。
    儿啊,天下女子千千万,你为何喜欢上血蛊之皿了?
    江湖风雨不归路,一遇血蛊终身误。
    素问想起这些老人家嘴里唱念叨的话,不禁悲从中来,可是看见儿子那眼神中快要流淌下来的光芒,又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娘啊,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爹总是办砸了事,你看吧,等你无圣叔叔把人救出来吃了碗面赏完月回来,你爹还没救出人呢——说不定还把人引来了。”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素问话音刚落,南宫楚就如狼似虎的来了。
    “你原来是调虎离山————————”他远远的喊着。
    素问冷静的说着,很小声,“现在亦是如此。”
    牢房里,成功潜入并且奉命把手的刀客笑嘻嘻的拿钥匙开锁,一把摘下了□□,对着好久不见的无筝和瞠目结舌的冷楚寒、秋千说:
    “在下刀客,手执素刀,意为不杀。”
    “是啊,杀人的活你都留给别人了,”无筝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了他,“爹爹,你又把乱摊子扔给娘了。”
    “还有你海天哥哥。”刀客意味深长的吸了吸鼻子,“菜刀不时得杀猪宰狗,好好磨磨,才放心让天下人吃他的一口饭。”
    “无筝,你管刀客前辈叫爹爹?”冷楚寒一走出牢房,第一句问的竟是这个,无筝慌忙说,“我从小就跟着海天叫爹娘了——”
    “那方才南宫楚字里行间,仿佛与你爹娘很熟,说的也是刀客前辈?”
    无筝看了看刀客,刀客看了看无筝。
    该怎么说出口呢?
    有些事,兴许不说更好。刀客哈哈一笑,拍了拍冷楚寒的肩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和南宫楚,的确熟啊——话说我还看过他光屁股……”
    无筝阴沉着脸,听着爹爹又开始不着调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师父这一会儿也在南宫么?他终于愿意成全她与楚寒了么?
    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刀客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边与冷楚寒勾肩搭背,一边凑到无筝耳朵边上,“放心,你师父在曾府,他只是不好意思来救你。”
    “不好意思?”无筝十分怀疑爹爹话,刀客一眨眼,“他啊,是个羞涩的人哪——”
    噼里啪啦,叮叮咣咣,稀里哗啦,咣当——
    此时此刻,曾府内院,羞涩的钟无圣,三下五除二把自诩神秘的黑衣人们欺负的国色天香。一个个不是抓耳挠腮快把皮挠下来了,就是捂着脸大叫着毁容,再不就是昏睡不醒,最惨的一个,抱着沧海的大腿喊妈妈。
    我靠!
    沧海眉毛一竖,横竖你也该喊声爹吧!
    江湖传言,五神归天,暂且不说归天,既然称得上是“神”,那必定有过人之处,绝非凡夫俗子。
    沧海不知那刀客与素问、清琊与冷小刁都是何等货色,但看这下手狠毒、面目清隽的钟无圣,便知道那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这些都是大神级的人物!
    “我私房药还有九百多种,正愁没人试药,你们好自为之。”钟无圣一皱眉头,底下哭声一片。
    “这……也太……”鬼谷都不忍心下手了,朱离只顾捂着嘴笑,俩人彻底把被绑得跟麻花似的沧海遗忘了,只顾着看好戏。
    “嘿,你们俩忘恩负义的,也不来个轻重缓急。”沧海大吼着。
    “是谁说要和我们一起玩完的?”
    俩人异口同声的抛来一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沧海不禁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遇人不淑,个顶个的算后账?
    终于收拾了这帮虾兵蟹将,就剩下躲在墙角的钟神医哆哆嗦嗦的,咣咣咣的给钟无圣磕头了。
    “您才是钟神医,我是庸医!”
    “别这么说。”钟无圣皱着眉头,“庸医听了会哭的。”
    可怜的钟神医哭丧着一张脸,“我只是混口饭吃。”
    “跟着谁混不好呢?非要去舔南宫楚的脚趾头。”钟无圣再次轻描淡写的说,“回头我把他脚趾头砍下来让你舔个够。”
    这话深深震慑了后辈们。
    大神不出手,不知有没有。大神一出手,炮灰泪涕流。
    “药圣大人,您如此大方出手,我们真是——”沧海代表众人,已经不知如何说才好,但听钟无圣突然开口,依旧那般的轻描淡写着:
    “我女儿无筝,承蒙你们照顾。”
    众人倒地不起,大神的子女跑江湖,围观者你伤不起啊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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