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馅饼砸了一下腰

第22章


  杨家就是这样。杨妈在饭桌上问:“倪翠,你们家几口人哪?”倪翠没有注意,杨妈就再追问了一次。倪翠于是回答:“爸爸、妈妈、我。”倪翠多说了个爸爸,但并没有说爸爸在家,也算是事实。父母离异的事,倪翠并不准备在这儿说。毕竟自己跟杨先的关系是假的。
  杨父说:“你这死丫头,长辈问你话,态度这么不好。今后过门了,那还不上房揭瓦?”倪翠笑道:“这儿好像是楼房吧。上面可能没有瓦片的。”杨父说:“严肃点,少跟我嬉皮笑脸的。”
  杨先说:“爸你怎么这样?如果您老不高兴,我跟倪翠分手就是了。犯不着一直针对倪翠吧?”倪翠说:“哦,没事。你们尽管说,我吃饭。”
  很快,倪翠就吃完了。吃完之后,倪翠问:“请问杨叔、杨妈,明天是怎么安排的?”杨父道:“死丫头睡醒啦?问你跟我家小子来往多久了,就是不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杨妈说:“老头子不要人来疯了。说到明天嘛,我们真没什么安排。要不,就上个坟吧?”杨父道:“也行。就上个坟。后天,你们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随后倪翠在洗手间给洪国志挂了电话,然后倪翠出来在客厅闲坐。过了十几分钟,洪国志的电话来了,说已经到楼下了。倪翠就回到饭桌,说:“杨叔、杨妈,我在这儿还有个亲戚。我现在到亲戚家住。明早再过来。”
  杨妈诧道:“啊,你不在这儿住啊?”杨先说:“那我送你下去吧。”杨父这回没说话。倪翠却偏偏找到杨父,说:“哎,杨叔,你老送送我吧。”
  然后杨父和杨先两人送倪翠下楼。到了楼下,杨父一瞧,说:“死丫头家亲戚不会是开这辆车来的吧?”倪翠点头说是。杨父说:“没想到死丫头还是豪门。我家小儿恐怕高攀不起呀。”
  倪翠说:“你家杨先不是攀不攀得上的问题,而是哪里逃的问题。拜拜了杨叔。杨先,明儿见。”
  
第22章 找到了一个父亲
  倪翠走向汽车副驾位。车上洪国志说:“倪翠,你来开!”倪翠便又拐向了驾驶室。在门边,向杨先、杨父挥了挥手,然后拉门上车,起动,开出。
  倪翠是新手,胆子也比较小。小心翼翼,车速甚低。过了一会儿,上了主公路,没那么多障碍物了,倪翠总算是松了口气。说:“时间还早,我们到哪儿去逛一下呢?”无人应声。倪翠便扭头看了洪国志一眼,见洪国志脸色铁青。便问:“哎,你咋了,生谁的气了?是不是温姐那边出了什么事?”
  洪国志回望了一眼,正想回答,忽然见到红灯,立即提醒道:“喂,红灯!”倪翠一脚把刹车踩死。两人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前栽了一下。再一看,离等待红灯的位置还有一截距离。倪翠重新发动汽车,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洪国志说:“算了,我来,你到后面去。”后面的汽车已经在摁喇叭了。倪翠就爬到了后座。洪国志过来,松开离合器,把四档换为一档,再发动了引擎,往前挪了一下。正好,绿灯亮了,便开了出去。
  洪国志说:“刚才你挂的是高档,忘了换低档了。”倪翠说:“我一慌,就忘了。”洪国志说:“新手都这样。开熟了,就习惯成自然了。哎,你刚才一定没吃饱吧?找个地方再吃点怎么样?”倪翠说行。
  ……
  洪国志也没找什么高档餐厅,而是找了一家路边摊。为什么这么做呢?是担心倪翠反感。叫了几样小菜,父女俩就开吃了。倪翠果然在杨家没有吃饱。以很快的速度吃了一碗饭。
  饭后,仍然由倪翠开车。没有目的地,也就随便兜兜风。倪翠乱开了一阵,突然见到一条小河。然后就下了公路,将汽车开到了河边。
  此时大约晚上八点多钟。太阳已经落山。不过由于仍然处于城区,能见度依然很高。河风徐来,带来了一丝清凉,让人感到很是惬意。
  两人在河边走了几步。洪国志找了个坐的地方,叫倪翠过去。倪翠贪玩,延迟了一下,再过去坐的时候,洪国志一支烟已经抽完了。
  “哎,刚才到底是不是温姐那边出事了?”倪翠问,“如果是的话,你要赶回去,我绝不拦你。”洪国志笑道:“她那边能出什么事。刚才我是听到那杨家的老头叫你死丫头,气得不行。真想上去揍他两拳。”
  “啊?”倪翠诧道,“叫死丫头没什么呀,你也可以叫的呀?”“我哪敢那样叫你,”洪国志说到这儿,停了一下,道:“咦?记得你曾经说过,希望我对你很凶,是吧?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倪翠说,“我看别人的爸爸都挺凶的。”洪国志问:“如今这个杨老头对你挺凶的,你是不是在他身上找到了父亲的影子?”“啊,经你这么一提,果然是这样啊,”倪翠说,“难怪我感到他那么亲切,原来我是把他当作父亲了。呃……你可别吃醋。”
  “醋,我肯定吃的。不过,我没资格拦你,”洪国志说到这儿,忽然发觉有问题,不禁问道,“唉,这个杨老头,不是说病危的吗?”倪翠道:“还病危呢。知道刚到的时候他在哪儿吗?在公园下棋。来这儿之前,我同学董玉棋就说杨先父亲的病危极可能是假的。就是为了催促杨先找女朋友,玩的一个小花招。”
  “这样的小花招很容易被戳穿哪,”洪国志说,“一定是杨先他妈出的主意吧?”倪翠说:“不像。他妈妈刚见我的时候,非常吃惊,很紧张,神色也不太自然。我觉得他妈妈并不知情。”
  洪国志说:“这么说来,就是杨老头自己的主意了。这就怪了。玩这种花招的通常都是娘们。他一个大老爷们玩什么不好?居然也来这手。哎,他到底有病没病?”
  倪翠说:“病倒是有的。来之前杨先就说了,他爸确实有病,老病号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洪国志问:“你呆了半天,有没有见他吃药?”倪翠想了想,答道:“吃药没看见。吃饭的时候,他吃得很少,饭菜也是单独的。我瞧那些饭菜煮得很烂,很可能他牙口不好。哦,对了,下午他端着一盅水,不停地喝,但每次就只把嘴巴打湿,并没有真正喝水。我曾经以为他的水喝光了,要去给他换,结果那水没见少多少。”
  洪国志听了,想了一会儿,说:“哦,这想看来,问题就有点严重了。杨老头说不定想要自杀。”
  ……
  “啊,自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倪翠大惊。
  洪国志说:“我猜想,杨老头的病,应该是尿毒症。”倪翠问:“尿毒症很厉害吗?是不是相当于癌症?”洪国志说:“差不多啦。尿毒症,其实是肾病。指人体不能通过肾脏产生尿液,将体内代谢产生的废物和过多的水分排出体外。肾功能衰竭到极致,那些不能排出体来的毒素就在患者体内存积,继而中毒,所以就叫做尿毒症。”
  倪翠问:“那这个病,能治嘛?”
  洪国志说:“除了极个别特殊病因引发的尿毒症之外,其余由肾虚引发的尿毒症都不可逆。治疗的手段就两个,一是透析,一是换肾。”
  倪翠说:“换肾的事,电视剧里蛮多的,想不到这儿就遇上一个。那透析贵不贵?”洪国志说:“透析每周两到三次,每次大约千元左右。现在我来考考你,从这个费用,你想到了什么呢?”
  倪翠说:“怎么考起我来了?我答不上来的话,你也不会高兴的是不是?所以你还是直接说了吧。”
  “好,那还是我来说吧,”洪国志说,“换肾的费用,电视剧里有,大约在二十到五十万不等。我估计,杨家无业承担。因此,杨老头一定采用的是保守疗法,也就是透析。而这个透析,算起来每个月也得支出万元左右,杨家同样不堪负荷。现在的杨老头,受的是经济和疾病双重的折磨。最终他受不了了,所以才决定自杀。”
  “这样说来,倒也有迹可寻,我看杨家,住的是四室两厅,屋内设施豪华,以前定然是很有钱的。但是今天下午到超市购物,杨妈却精打细算,显然已经家道中落,被杨叔的疾病给拖垮了,”倪翠说,“不过,我觉得他们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杨妈那边还有家小餐馆呢。”
  “那你猜猜他们家还有多少存款。”洪国志说。倪翠想了想,说:“我猜,一、两万吧。这个可说不准。哦,餐馆那边应该还有点活钱。”
  洪国志说:“你这是没有根据的瞎猜。一家经营小吃的餐馆,每月的利润,应该在五千左右。杨父的病,每月支出一万多。缺口大约六、七千的样子。从现在算起,到你们学校放暑假,还有三个月。必须有两万元存款,才能维持杨老头的透析到暑假。事实上杨家的存款已经不足两万了。就算是花光所有存款,杨老头都活不到学校放暑假那个时候了。所以,他就谎称病危,想最后再见儿子一面。”
  ……
  “哦,我明白了,”倪翠说,“正常的治病,怎么治,杨叔都活不到七月。所以,杨叔决定先行一步,给家里留点余钱。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洪国志说:“说起来,他这一招还真臭。说病危,结果你和杨先过来一看,老头还活蹦乱跳的。而且,给你们学校打电话,还不能是他自己。说不定他就求了隔壁的大嫂,临走了,还给自己夫妻关系埋下炸药。”
  倪翠说:“或许他是有意的。杨妈注意到打电话的大婶,就没注意到杨叔会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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