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之仙荷倚剑

第19章


依我看,叫谁陪她去才好。我现在又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去。众位仙友意下如何?”说罢看了汉钟离一眼。
  
  汉钟离摇一摇芭蕉扇,摆手道:“仙姑你别害我,那丫头太缠人,我可受不了!”铁拐李道:“我是韩湘子的师父,现在他身受重伤,我当然不能走开。”何仙姑看了看满面笑容的张果老,道:“果老兄,你仙风道骨,胸怀宽广,自然不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吧?张果老白眉一挑,道:“仙姑,你少给老儿戴高帽子,我可不招惹她!”众仙素来知道他好说话,便道:“果老兄,八仙之中,最德高望重的就是你了。这次湘子若能起死回生,你就是我们八仙的大功臣。八仙之中,也以你为尊。”
  
  张果老抚须笑道:“看来我若是不去,倒辜负了众位仙友的情义?”众仙都道:“正是。”何仙姑趁机道:“果老,等你回来,仙姑必定为你接风洗尘,让你大饱口福。”张果老最是贪嘴的,众仙又诸多奉承,他也知道龙三虽然娇生惯养,但心地并不坏,便道:“如此说来,老儿便走一遭就是了!”众仙都道:“甚好!快去快回。”张果老唤来青驴,驾着祥云,飘然而去。张果老功力远在龙三之上,追上她自然不成问题。众仙将韩湘子抬至里屋放好,又合八仙的法力将他的身体护住,以防妖魔邪气侵袭。
  
  汉钟离将何仙姑叫到别处,道:“方才我听你说有要事在身,到底所为何事?”何仙姑知道瞒他不过,便将白牡丹的事告知他。汉钟离道:“仙姑,你此举也是多余。她既是王母娘娘最心爱的仙子,娘娘自然有安排。”何仙姑道:“话虽如此,我与她到底是姐妹一场,终究不忍心她堕落风尘。况且,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汉钟离道:“我听孙悟空说过,牡丹仙子因东华上仙而思凡,若是洞宾因此而犯了情劫,那如何是好?”
  
  何仙姑道:“既是劫数,又如何避免?钟离兄,历经劫数,方能成果。洞宾若不能堪破情关,又如何修成正果?这一切也是命中注定,躲不了的。”汉钟离叹了一口气,道:“虽说如此,她不来招惹咱们,咱们何苦招惹她?劫数虽难逃,但是邪魔已蠢蠢欲动,到那时若八仙未全,便不好办了。”何仙姑道:“顺其自然罢了,我相信洞宾不会因小失大。”汉钟离道:“但愿如此,不过,仙姑你可要帮我看着点洞宾,他向来比较听你的话。”何仙姑笑道:“你收了好徒儿,倒推给我!”
  
  汉钟离笑道:“我素知仙姑巾帼不让须眉,因此少不得麻烦你了。”仙姑笑道:“这话我倒爱听。”正说着,却见吕洞宾远远走过来,何仙姑忙向汉钟离使了个眼色,汉钟离会意,便不说了。吕洞宾将折扇在手中转了几转,笑道:“你们两个背着我们说什么呢?”何仙姑笑道:“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如何救韩湘子罢了。”吕洞宾不信,道:“你们何必哄我呢?必然是说我的坏话。不然为什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了?”还未说完,汉钟离的芭蕉扇已经打将过来,吕洞宾拿折扇轻轻一挡,笑道:“师父,君子动口不动手。”
  
  汉钟离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我方才和仙姑说,你越来越不听我管教,整天也不见人影,我正要将你逐出师门。”吕洞宾急道:“我何曾不听师父管教了?我这些天在做什么,师父只问仙姑便是。”汉钟离道:“既如此,你便拜了仙姑为师如何?我也懒得管你。”吕洞宾嘻嘻笑道:“这师父哪是随便认的?仙姑万万不能做我的师父。”汉钟离道:“有何不可?”吕洞宾正儿八经地答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一人不拜二门。我若拜了仙姑为师,岂不让旁人笑话师父教徒无方么?”汉钟离笑道:“算你还识大体。”
  
  且说翌日清晨,白牡丹自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慵懒无力,便唤丫鬟:“小红。”小红在外间听了,忙端了盥洗器具入内服侍。她将脸盆放在铁架子上,撩开床帏,用铜钩勾住,又掀开最里边的银红纱帐,欲扶白牡丹起身。白牡丹原是面朝里而睡,半个身子坐起来,望向她道:“我这头痛得厉害。”小红看了看她,突然露出惊讶又害怕的表情,只听她尖叫道:“啊,姑娘,你的脸…”白牡丹双手抚摸着脸颊,不解道:“我的脸怎么了?”小红半晌不说话,将梳妆台上的铜镜递给她,小声道:“姑娘自己看吧!”
  
  白牡丹向铜镜里一瞧,只见自己洁白如玉的右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青紫的胎记,那胎记几乎覆盖了整个右脸,看上去甚是可怖。白牡丹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被吓到,她沉吟半晌,道:“好了,小红,你先出去吧,妈妈那里我自有交代。”小红一脸同情地看着她,道:“姑娘,怎么会突然这样?”白牡丹道:“你问我我问谁呢,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先静一静。”小红磨磨蹭蹭地出去了,对青楼女子而言,容貌自然是第一位的,她又是疑惑,又是可惜,只得先出去了。不过,妈妈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她恐怕要气疯了。
  
  小红刚出去,白牡丹就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何必鬼鬼祟祟?”她刚说完,何仙姑和吕洞宾就现出真身。白牡丹早已料到是他们捣鬼,便道:“你们仗着自己有法力,就这样胡作非为。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做神仙的么?”何仙姑陪笑道:“牡丹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你早一日离开这里,便可以早日成仙。”白牡丹道:“我说过我不想成仙,你们不要白费心机了!”吕洞宾笑道:“白姑娘,事到如今,就算你不想成仙,恐怕这里你也呆不下去了吧?”白牡丹道:“我就算在这里为奴为婢,也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正僵持着,却见一个人急匆匆地进来叫道:“牡丹你怎么了?”听声音却是此间的老鸨。何仙姑和吕洞宾隐身不及,被老鸨撞了个正着。老鸨却来不及与他们理论,上前拉着白牡丹一看,登时傻了眼,气急败坏道:“你是怎么搞的,这个鬼样子怎么出去见人?”一边说一边拿手在她右脸上捻,那胎记是吕洞宾以仙法为之,如同胎生的一般,哪里去的掉?白牡丹被她弄疼了,别开脸道:“妈妈你别白费力气了。”老鸨闻言突然一个巴掌打了过来,道:“老娘怎么买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吕洞宾见她动手,白牡丹无力抵抗,便将那老鸨一推,皱眉道:“你别这么凶神恶煞的!她容貌被毁,留在这里也无用,不如将她卖给我。”白牡丹道:“你少在这里趁火打劫,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走!”那老鸨本想将她当做摇钱树,如今这如意算盘落空了,正是一肚子的火,现在见有人肯接这个烫手山芋,何乐而不为?她忙笑道:“昨儿我就看出公子对白姑娘一片痴心,如今我才越发信了。如今她这副模样,我也就贱卖了,一口价,五千两如何?”吕洞宾笑道:“果然爽快!”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老鸨忙接过掖在袖子里,又叫小红:“把屋子收了,以后也没有什么白姑娘了!”又对白牡丹道:“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以后好生服侍吕公子!”白牡丹看了老鸨一眼,又看了吕洞宾一眼,突然嫣然一笑:“吕公子,牡丹以后就多承你照顾了!”吕洞宾见老鸨说话刻薄,白牡丹楚楚可怜,心里不免有些愧疚,便道:“白姑娘,在下得罪了。”白牡丹妙目含泪道:“牡丹不敢。”老鸨暧昧地笑道:“你们有多少话,留着回家慢慢说!”说罢笑嘻嘻地出去了。
  
  吕洞宾道:“白姑娘请吧!”白牡丹反笑道:“请两位先行。”吕洞宾和何仙姑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先行出去。还未走到门口,只听见“彭”的一声,接着是牡丹的呻吟声,两人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白牡丹竟不堪受辱,趁两人不备,一头撞在柱上,额上流血不止。吕洞宾将她抱起,叹道:“白姑娘,你何苦如此?”因见她性格刚烈至此,吕洞宾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心内好生歉疚,也对她越发敬重。不过,这点伤势到底无碍,仙姑口念仙决,便令鲜血顿止,伤势痊愈。伤口虽复合如初,白牡丹却依旧晕厥不醒,皆因她是凡人的缘故。
  
  吕洞宾抱着白牡丹,与何仙姑一起回了八仙殿。蓝采和打着竹板笑道:“我们这里躺着一个,你们怎么又带了一个?”何仙姑道:“你别瞎闹,先看看她是谁。”蓝采和“啊”了一声,道:“这不是牡丹仙子么?”何仙姑笑道:“你还算明白,怎么就你一个?”蓝采和向内一指,笑道:“他们在和穿山甲讲道呢!”吕洞宾道:“你们先别说这个,白姑娘住哪间屋子?”何仙姑道:“我旁边的屋子不是空着么?虽没人住,却还干净整齐。”
  
  吕洞宾忙进去安置白牡丹,蓝采和低声笑道:“他知道牡丹仙子的来历么?”何仙姑忙道:“你小声点儿,钟离兄就怕他知道,你可别口没遮拦。”蓝采和摸着后脑勺道:“纸包不住火,他总有一天知道。”何仙姑道:“反正我们不说就是了,牡丹仙子为情所困,才被贬下凡。我不希望她重蹈覆辙,因此将她安置在这里,助她早日成仙。”蓝采和道:“原来如此,不过钟离兄怕是不乐意。”何仙姑笑道:“我已和钟离兄说过了,不必担心。”蓝采和笑道:“你这人没什么不好,就是太多事。”
  
  何仙姑笑了笑,却见吕洞宾出来,便道:“牡丹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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