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计:后宫风云

第85章


“美人,你知道那首诗是什么意思吗?”风信收拾完打翻的茶杯,正欲提脚再次出门前,问道。 
诗薰淡淡一笑,她从风信的这首诗中终于明白杨业送还长箫的意思。她道:“这曲《凤求凰》乃是当年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的法宝。当时的卓文君可是蜀地首富之女,而司马相如却只是个没名气的穷小子。一次宴会上,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居然感动卓文君,随后深夜,卓文君随司马相如私奔。”听着诗薰的解说,风信诺诺点头。她似也明白了杨业送还长箫之意。 
待风信走后,诗薰百感交集。连收她两封书函的杨业,终于有了行动。但,杨业是杨复恭的人,《凤求凰》之约会是杨业设下的陷阱吗?想着,她的手心全是汗液。 
火苗在风的吹拂下忽闪忽闪,似要被吹灭,却又顽强挣扎着散发出光芒,照亮漆黑的内室。望着闪烁不定的火苗,诗薰的面上突然露出一丝歪笑。 
第二五七章凤求凰兮(1)

第二日,天特别的闷热,黄昏时分下了一阵雷雨后,天空突然放晴,远远还能见着七彩的虹弧横跨在太极宫的上空。这被寓为吉象,所以掖庭内一片欢腾。但此刻,静坐于香樟树下的诗薰却没有一丝快乐。
这棵香樟树就是当年她和璐瑶结拜姐妹的证物,可如今物是人非。时间、风浪、流言、蜚语冲淡了友情,亲情,甚至爱情。诗薰抚摸着树皮,不禁落下了滴滴的泪花。这泪为璐瑶而流,也为消声匿迹的莫玄凌而流,更为身不由己的自己而流。
一个时辰前,她已让风信给杨业送去了第三封书函。风信临出门前,她千嘱咐万嘱咐,务必让杨业离开皇宫后再打开书函…眼见着暮色悄然而至,诗薰拿着古琴,默默离开了香樟树。她的双眼布满着迷茫,似乎随后的那场《凤求凰》之约会发生些什么,她自己也无法预测。是生,是死,是成,是败,是对,是错,只有让命运去揭晓。
前去沉香亭的一路上满是泥坑。一场雷雨不仅仅浇去了初夏的炎热,也送来泥泞和潮湿带给行路人的不便。诗薰一步一个脚印,走在泥地,走进沉香亭,随后,面朝碧水,弹奏起《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事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突然,诗薰的身后传来阵阵箫声。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这箫声伴着琴声,似琴箫合奏般默契。朗月星光,暖风徐徐,叶碧花艳,水波粼粼,这一切如世外的桃源,让人陶醉。但,伴随着荷塘中一只青蛙跳进池中的扑通一声,诗薰顿然放下弹奏的手。优美的旋律就此如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飞去了何方。 
诗薰道:“大人约雪海见面,不会只是想与雪海琴箫合奏这么简单吧。”边说着,诗薰边转过身,望向慢慢放下手中竹箫的杨业。他的面色有点土黄,双眼也甚是无神,刚才那曲默契的《凤求凰》似乎并不是他所吹奏。 
他道:“姑娘聪慧,就凭一支长箫,就能猜出在下的心意。但,以姑娘的聪明才智,姑娘应该知道,这个约会本不该来赴。”他的言语有些清淡,有些无奈。诗薰一猜便知,约会的背后有一场阴谋。她眉目一挑,言问道:“为什么?” 
杨业再次淡淡道:“在下与姑娘虽萍水相逢,但却是琴音相知,在下不想看着姑娘去死。”说着,他慢慢地走向诗薰。皎洁的月光,照在诗薰的脸上,她如水中的芙蓉一般,娇艳动人。他欲抚摸诗薰的秀脸,但却在伸手的瞬间,放下了他的手。 
诗薰微微动了动嘴角,再问:“大人,既然不想看着雪海去死,又何必让雪海的侍女送来长箫,引雪海上钩呢?”说话间,她故意避开杨业的双眼,扫向一潭碧池。 
第二五八章凤求凰兮(2)

“我…”杨业微微有点言辞对不上来,顿了顿,随后,强言续道:“在下是逼不得已。”
哦?诗薰故意将嘴张得微大,诡异般地一笑。“大人堂堂杨复恭的养子,御前带刀侍卫,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吗?到底被谁所逼?又是谁这么看重雪海这条贱命?”诗薰的言辞越来越激烈,让杨业忽然有点招架不住。
他仰天叹了口气,望着闪烁发光的星星,言道:“姑娘何必贪恋浮华的皇宫,不如今晚跟着杨业逃出皇宫,再云游四海。”说着,他还欲去拉诗薰的手。诗薰再次淡淡一笑,手臂一甩,放开了他的牵拉。她道:“大人何必逃避雪海的问话。如果,雪海没有猜错的话,大人应该是杨复恭派在皇上身边的眼线,专门盯视后宫的动态。如果大人带着雪海无声无息地跑了,只怕皇上放不了你,就连杨复恭也放不了你。雪海跟着你走,不还是一死?”
“我…”杨业再次对答不上。他带着焦急和不安,微微低下头。香雪海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她言辞毫不犹豫,听得出来,她是有备而来。
风缓缓而来,吹着柳枝肆意地摇摆。四周看似幽静,却隐约可以听到一些犀利索罗的脚步声。
诗薰见杨业有点呆滞,忙后退了几步,一手指着他,语无伦次地大声道:“你是王芳仪派来的?对吗?你和王芳仪其实早就一丘之貉,目的就是要掠夺李氏的江山。如果他日,杨复恭做了皇帝,你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若干年后,大唐的江山也许就落在你的手上。你算盘打得还真是出色!”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直愣愣地盯着毫无防备的杨业。
这一席话突然让杨业目瞪口呆。顿然,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香雪海,她的心智让人佩服,也让人担忧。
 
 
此时,树下传来一个人沉厚的声音。他责备道:“原来勾结外人,欲夺朕李氏江山的人是你!”而另一个人蓦然吓得扑通下跪,焦急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对皇上绝无二心。望皇上明察。”过后,那女人见李晔不为所动,就跪着爬到另一个人跟前,哭诉道:“太后,臣妾冤枉!臣妾根本没有与杨业勾结,一切都是何美人子虚乌有的编造。” 
听了树下的这一席话,诗薰再次淡然的一笑。她放下指着杨业的手,眼瞟向树下下跪的王芳仪,轻言道:“大人,就是受了她的指使,而设下《凤求凰》之约?” 
月缓缓躲进云层,清纯的月光似乎只洒向洁净的土地。 
杨业沉默了片刻后,言答道:“姑娘固然聪明,但今晚的《凤求凰》之约,你只猜对了一半。”说完,他就向着树下的太后、皇上以及王芳仪走去。诗薰转动了一圈眼珠,默默尾随其后。 
“臣妾何诗薰叩见皇上、太后!”近太后、皇上,诗薰跟着杨业,盈盈弯腰行礼道。现在,她心里明白,王芳仪原本是想借杨业,给她套上个私会男人、淫乱后宫的罪名,再除去她… 
第二五七章凤求凰兮(3)

李晔怒视了一眼王芳仪和杨业后,踱步走到诗薰的身边,正欲伸手扶起诗薰时,太后突然言道:“皇儿,何美人进宫才两个月,就月下私会杨业,还以《凤求凰》为定情曲,实在有失妇德。”听着,他的手最终无奈地放了下来。
诗薰抬头望向李晔爱恨交加的眼眸。他的爱为谁,恨又为谁,诗薰不知,但她知道,刚才她的那席话一定伤透了他的心,但那出戏,她还要继续演下去。于是,诗薰速速下跪道:“太后,臣妾冤枉!臣妾早就发现王芳仪暗通杨业。臣妾主动接近杨业,并无他意,而是要查出王芳仪出卖皇上的证据。”
王芳仪猛然面如土色。她心想,何诗薰可以不露声色地揭露她假孕,并害她在皇上面前就此失宠,这次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初夏的暖风突然如冬日的烈风,吹得她刺骨地疼痛。
“那证据呢?”太后盯着诗薰那双忽闪不定的双眼,怒问道。现在,她也越来越相信,眼下的那个何诗薰就是当年的芯蕊。
那日,王芳仪告诉她,兴元送来的何美人可能就是芯蕊时,太后也立刻派人查了一年半前的芯蕊之死那件事。虽然,宫娥的名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芯蕊被赐鸠酒一杯而死,随后骨灰散去“尽甘来”。但,那天晚上将芯蕊送去监牢的李公公,以及送鸠酒的两位公公,还有散洒她骨灰的那个宫娥,都在半年内,不是染了疾病而亡,就是失足溺水而亡…芯蕊知道多子多福玉的秘密。若何诗薰就是芯蕊,她重回皇宫又是为了什么?想着,太后的身体也哆嗦了起来。
诗薰定了定心,回答道:“太后,今日,臣妾的侍女风信,曾见王芳仪乘雷雨时,在莲香怡鬼鬼祟祟地约会杨业,随后将一封书函送到杨业的手中。臣妾在此等候杨业,就是想设法拿下杨业身上的书函,再禀报太后和皇上。”
诗薰的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震得王芳仪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她突然觉得她自己倒是中了诗薰的反间计。泪咕噜咕噜地顺流而下。原本她想让杨业主动**诗薰,再乘时机成熟时,将皇上和太后带到,没想到现在…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给我搜!”太后一声令下后,就上来两个太监,在杨业的身上搜查了一番。此时此刻,杨业也是面色难看。他站了起来,双手一伸,让两个太监从上到下,搜了个遍。 
“找到没有?”一会后,太后严厉地问道。 
这时,一个太监速速走到太后的脚边,下跪道:“启禀太后,奴才就在杨侍卫身上,搜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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