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计:后宫风云

第95章


诗薰听到门外的动静,也打开了门,对着一脸焦急样的习美人妩媚地一笑。习美人本来就跟诗薰语不投机半句多。今日,她见诗薰一副嘲笑的样子,就更是气从心出。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诗薰,道:“何美人,不是一向自视清高,怎么今个儿也管起别人的事了。”
诗薰再次鬼魅的一笑,边扇着手中的宫扇,边轻蔑道:“若是诗薰不管此事,只怕这翠云阁又要再多一条新鬼了。”
“你!”习美人气得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她向诗薰走近几步,手指着她,怒道:“何诗薰,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早已失宠,心里气不过,所以就栽赃嫁祸!”
呵呵!诗薰仰天一阵大笑。她伸手放下习美人指着她的手,道:“诗薰若是要习美人死,又何必栽赃嫁祸,只需静坐在这案台前,等候佳音即可。”
口出狂言!习美人愤怒地心道,但仔细想想,诗薰的话却又不错。昨日是她最后一天禁闭日,她根本不可能出翠云阁,又何来陷害她。“此话怎讲?”习美人稍稍缓了下语气,问道。
诗薰道:“这利用彩莲灯沟通外人的事,诗薰也听说了。习美人不会不知,当今国事不稳,只要稍有一点小势力的人都想自立为王。皇上可是最恨后宫中出个眼线,私通外人。你说,这事儿连琼花、素心都听说了,还轮得到你心平气和地待在翠云阁。”
“那媛儿…”习美人听诗薰这么一解释顿然放宽了心。
“以诗薰看,这沟通外人的人应该另有其人。习美人若是冲动地前去解释,只怕是没事找事…”何诗薰话音未落,就见琼花匆匆走进翠云阁,下跪道:“习美人,步辇已等在翠云阁外。”
 
 
诗薰的话虽高傲轻蔑,但却不无道理。习美人横视了一眼诗薰后,转过身,对琼花道:“琼花,步辇退了吧!媛儿忽感身体不适,不想出去了。” 
“是!”琼花一声答应。 
“慢着!”诗薰忽道。她走到习美人跟前,细声细语道:“诗薰在翠云阁已关了三日,正闷着呢。既然步辇已到门口,习美人又不想用,不如就让给诗薰吧。” 
让渡在民间是一种传统和美德,可在后宫却是一种退缩和示弱。习美人心道,诗薰聪明,又擅计谋,与其察言观色王芳仪,倒不如与何诗薰走近些,或许还能帮她除了对手。“何美人喜欢,就拿去用吧!”习美人莺语软软道,说完,便朝房而去。 
屋内的孙才人、王才人以及张才人,听说此事后,心里也一个劲地纳闷,但表面上却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在翠云阁,她们三人见了面,有说有笑,高谈阔论,却对此事避而不谈,以致谁也猜不出对方对习美人这件事到底报以什么样的态度,是喜,还是忧。 
第二八五章云意辞来(5)

在西苑的入口处,诗薰从步辇上走了下来,随后挥了挥手,让公公们先行退下。
三日未见,荷塘里的睡莲已没数日前,那般娇艳欲滴,有几朵睡莲如老妇一般,东倒西歪地倒在一旁,还有几朵睡莲的花瓣已发黄枯萎,如接近暮年的妇人,在唉叹,岁月的流逝,容颜的老去。
水中花,花间人,可怜颜色俱青春。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唉!花再美,也有凋落的一天,人再美,也有颜老的一日,到那时,还不是花去亭空,人走茶凉…
“美人!”突然,风信从一边盈盈走近倚靠亭廊,满面忧愁的诗薰。这个时候,烈日当头,不管是宫女还是主子,都躲在殿中乘凉。
“风信,你怎么来了?”诗薰又惊又喜,转过头,笑着向风信招了招手,双眸中微微显出一点歉意。若不是她,风信就不会落入王芳仪的手中。“风信,如果让王芳仪知道,你暗通诗薰,那可就…”诗薰急道,可话还未言完,风信就已经盈盈下跪,道:“美人,这次王芳仪必死无疑了。”
“什么?”诗薰一脸的诧异,但一联想到彩莲灯事后,她又似找到了答案,面色缓了缓。她伸出双手,先将风信扶起,而后拉着风信在她身旁坐下。
风信道:“美人没有听说彩莲灯里暗藏密函一事吗?”风信见诗薰眨巴着双眼欲探究竟,续道:“今日一大早,太后在莲香怡小憩时,忽见水中漂着一盏大大的莲花灯,也许是因为灯大,水波再怎么推动也推之不去,就停在了荷塘边缘。太后好奇是哪位宫人的彩灯,便命葵舞把灯取来。后来,太后从灯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居然写着:上封子高四个字,落款心善。”
“上封子高?”诗薰好奇。
风信再道:“美人这几日深居闺中,也许还不知道皇上欲加封杨守亮一事。奴婢听闻,皇上欲将杨守亮调到京城封以大将军头衔。”
 
 
噢?诗薰突然一惊,手中的宫扇也不小心掉进了荷塘,随水而去。李晔真的采纳了她的建议,要将杨复恭手中的兵权一点一点地转移。如此一来,她来长安前在杨守亮面前的许诺也完成了大半。 
“那王芳仪果真与杨复恭是一伙,死有余辜!”诗薰愤愤道。 
“不!美人!”风信反驳道:“王芳仪固然可恶,可这份密函并非出自王芳仪之手。王芳仪聪明,她怎么能傻到自落款名,让太后抓个正着。而且,昨晚,风信还偷偷见鸳碧乘夜深人静时,动过这只彩莲灯。王芳仪是鸳碧的主子,难道鸳碧要陷害主子?” 
诗薰转动了一圈眼珠,嘴微微上翘,眼散射出丝丝的邪光。她道:“后宫中无奇不有,奴婢陷害主子有何不可?数个月前,死去的袁芳仪原是王芳仪的侍女,还不是偷偷被着主子**皇上。正也好,歪也罢,只要最后的结果对了,不就是了。” 
风信的手微微颤抖。兴元的那个心地善良的何诗薰早已远去,进宫之初,只为报仇雪恨的何诗薰也渐渐远去,留下的是愈发险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何诗薰。 
第二八六章云意辞来(6)

“风信,你恨诗薰?”突然,风信抖动的臂膀引起了诗薰的注意。她欲拉风信的手,却被风信一把挡开,她下跪道:“姑娘贵为美人,而风信只不过是个奴婢,风信哪敢有心恨美人。只是,经过后宫的风浪,让风信愈发读不懂美人了。”
诗薰稍稍沉默,将手触及雕花的木柱。她问:“风信,你觉得这木柱漂亮吗?”
风信道:“漂亮?不!风信觉得这些雕花就像是木柱的伤痕。”
泪默默而落。诗薰一把抱起下跪的风信,再道:“并非诗薰想做这些满腹伤痕的雕花木柱,只是逼不得已,要自琢雕花。诗薰所做的一切,不求风信你谅解,只求他日,你别把诗薰当作敌人。”
“美人!”风信也是泪痕满面。她道:“风信知道,美人你就是芯蕊,风信也知道,美人你也许曾经坎坷。风信从未怪罪美人隐瞒过去。但是,风信以为,捏造事实,无中生有,栽赃嫁祸,有失人德,还望美人不要做一个失德之人。”
“诗薰明白!”何诗薰将风信抱得更紧了。后宫中的女人,不管是宫人还是主子,为达目的哪个不是用尽手段,耍尽心机。捏造算什么?陷害又算什么?哪个尚宫不是踩着她手下宫人的肩膀爬上去?哪个皇后的路不是鲜血铺成?只是,风信…这颗单纯的心,何以被她带进了后宫?“诗薰答应你,不会做一个失德的人。”她喃喃道。
风信点了点头,也将她的双手扶在诗薰的背上。
尽管热浪滚滚,但此刻,亭廊里相抱的两人,感觉到的只有温和暖…
太阳渐渐偏西,转眼已是午时。这个时候,西苑里的送膳的宫人多了起来,于是,风信便以有事为由,离开了诗薰。
 
 
回翠云阁的一路上,诗薰走得缓慢。她的心痛得尖叫,她口口声声答应风信,她会做个有德之人,可她做得到吗?就像两年前,她亲口答应璐瑶,她不会跟璐瑶争莫玄凌,可到头来,她还是在争,在夺… 
“何诗薰!你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诗薰才踏进翠云阁的门,就见王才人双手叉在腰间,两粒圆滚滚的眼珠狠狠地盯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她。“你还装傻!”王才人一手拉了一把诗薰的衣服,将她从门口拖进翠云阁的庭院。随后,王才人又指着习美人的房间,愤怒地质问:“何诗薰,你是不是嫌习美人没被害,心里不爽,跑去告发了。” 
“习美人她?”诗薰疑惑地眨着双眼。 
“一个时辰前,她已被王公公叫去太后那里问话了。”这时,张才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和王才人一样,横眉冷对何诗薰。“何美人,这翠云阁的事只有翠云阁的人知道,一个上午,翠云阁只有你一人出去过,不是你告发,还会是谁?” 
“就是!”王才人火上浇油地附和道:“习美人深得皇上宠幸,她为何私通外人,陷害皇上。以翡翠看,说不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呢?而这个人嘛…”王才人边说着,边鄙视了一眼何诗薰。 
第二八七章云意辞来(7)

“翡翠,何美人她昨日可被关在翠云阁不得外出。我们无凭无据也不可妄加揣测。”这会儿,孙才人也手摇宫扇,走进庭院。
“念奴,你这个人就是太相信人。”王才人见孙才人出来,笑盈盈地走去,搀扶她。“这个何诗薰,哪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念奴,你还记不记得禁闭的头一天晚上,她就破了规矩。以翡翠看,昨晚上,她乘大家都入睡后,还出去了呢。”
诗薰微微动了动嘴角,稍稍露出一点儿笑意。她走到王才人的身边,猛得拿下她手摇的宫扇,面色一沉,道:“王才人,诗薰好歹也是个美人,论地位、论年龄,都长于你,你左一口何诗薰,右一口何诗薰,还懂得地位尊卑,长幼之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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