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局

第61章


  
  顾紫烈屁股还没坐热乎,分舵的管事任一萧的小姑姑任楚嫣便急急闯了进来,一脚踹开门抱住她。
  
  “可想死你了,我的好烈儿。”任楚嫣只比任一萧大两岁,年方二十有四,尚未出阁。生得明眸皓齿,美艳动人,一袭鹅黄色短打劲装将她婀娜的身段衬托得风姿飒爽。
  
  “小姑姑,你这是去哪了,也没到门口迎我,就不怕我迷了路。”已有些时日未见任楚嫣,顾紫烈惹不住与她耍与嘴皮子。
  
  任楚嫣美目一瞪,“这分舵是你从小摸大的地方,你能迷路才怪。”
  
  顾紫烈故作叹息状,“唉,小姑姑,你又是去折腾哪户尚未娶妻的人家,又把人吓跑了吧?”
  
  任楚嫣命中克夫,每许配一户人家,那家人必遭祸事。从此,臭名远播,无人敢娶。可她偏就不信命,一定要找到那个不会被她克的男子成婚。
  
  可是,茫茫人海,要找到那个与她相生相克的男子就好似海底捞针,水中望月。
  
  “去去去,老娘我去凑热闹了,围观天下第一铸剑师段斐然出剑,果然非同凡响。”任楚嫣松开顾紫烈,径自倒了杯热茶,“你要是早来一个时辰,就能一起围观了。”
  
  段斐然!就是那个把她砍成重伤的坏人!顾紫烈咬牙切齿,目光含恨。
  
  “我跟你说,原来药仙大人的传人妙手鬼医程书澈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竟然将段斐然打成重伤,不过他更惨,据说被人扛回府后已经奄奄一息。”任楚嫣说话颠三倒四,把主次颠倒还说得眉飞色舞。
  
  顾紫烈挑眉一瞪,“你说什么?程书澈被打伤了?”
  
  “不是被打伤,是要死了。说是中了什么毒,总之江湖各大门派都在找他,要把他带回百草山庄,各门派各显神通,什么怪招都使了出来。”
  
  要死了?顾紫烈揪起她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快,带我去程府。”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戚少游,一路走好。。。
薛广没有死,他还是有用的男配。握拳。
嗷呜,程小三要死了有木有有木有。
好吧,我们虐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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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金蝉脱壳 ... 
 
 
  
  一场初雪稍霁,西子湖畔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顾紫烈无瑕顾忌身侧一一略过的湖光美景,心急如焚,连抽几鞭,催促着马儿一路狂奔。
  
  临安不比姑苏,入夜时分街道上人潮熙熙攘攘,围着西子湖畔赏玩者甚多。顾紫烈一骑绝尘,路人纷纷退避躲让,躲闪不及华贵马车差一点人倒马翻。
  
  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内,三名男子手执酒壶正饮得不乐亦乎,突然马儿因躲闪迎头狂奔的骏马而长啸嘶吼,震得车内的男子酒壶脱手,洒得一车酒香四溢。
  
  三人未得痛快,催促着买酒痛饮。窝在车内一角正在小憩的女子皱了皱眉,无奈地环视车内三名俊朗不凡、各具风韵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再度闭上眼睛选择沉沉睡去。
  
  程府的屋顶上,一名紫衣女子四下张望,偌大的庭院空旷无人,药香扑鼻,离主屋不远的一处小屋内灯火通明,丫环们进进出出忙碌。
  
  顾紫烈踢了踢不远处的任楚嫣,下巴微扬:“那是什么地方?”
  
  任楚嫣本就不乐意偷鸡摸狗的鬼祟勾当,直接踹门多好,没好气地回道:“房子。”
  
  顾紫烈拿眼瞪了瞪她,“我当然知道那是房子。”
  
  “知道还问。”
  
  “程书澈住哪个屋?”庭院的前端是正大门,其余三个方向均高屋建瓴,气派不凡,从三个方向往外延伸,几个院落也都是一般的建筑,无法分辨出院落的归属。饶是顾紫烈这般锦衣夜行的梁上君子,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任楚嫣美目一翻,斜卧在染了雪霜的屋顶上,百无聊奈地微眯双眸,“不知道,你若想知道,自己下去问。”
  
  姑苏传来的消息她也是略知一二,知道戚少游死了,知道程书澈对顾紫烈非比寻常。于是,她一见到顾紫烈便状似无知地把程书澈现下的状况对她提及。
  
  没想到,顾紫烈竟带着她爬上程御医府上的屋顶,好歹她也是临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让别人知道她任楚嫣上房揭瓦,指不定明日又该有传闻说她偷窥程家的汉子。
  
  “才不要呢!”顾紫烈别扭地转过头,一脸怨气地噘着嘴。
  
  说好的三日之约,他为何要失信于她。他们说好的不是吗?
  
  少游哥哥死了,她想问问他,当初设下此计之时,是否有想过少游哥哥不敌的一天。
  
  身后马车粼粼停在门前,扑面的酒气在风中飘散。程书澈步伐不稳地自车上下来,与另两名男子拱手告别。
  
  顾紫烈认得其中一人,正是“霁尘狂草”沈啸言,另一个面容端肃的男子未曾见过,看来与程书澈关系颇深。
  
  此时,车上又下来一名身着华丽的女子,面容娇好,玲珑可人。程书澈不知道与她说了些什么,她竟是羞涩地躲在那名面容端肃的男子身后。
  
  不是中毒了吗,不是快死了吗?怎么还有闲情逸志调戏良家女子,怎么还能三更半夜才知道要回家。
  
  顾紫烈心中甚恼,蹲在屋顶上莫不作声,待程书澈一身酒气地进了家门,她才拉着任楚嫣扬长而去。
  
  一看就知道死不了!不理他!
  
  任楚嫣爱莫能助地瞥了程书澈一眼,没事喝什么酒啊,久别重逢都被搞砸了,小别胜新婚更是无从说起。
  
  翌日午后,天色放晴,阳光打在屋檐处的雪霜上,晶莹剔透,华光异彩。
  
  顾紫烈抱着不断流血的小柔来回踱步,“小姑姑,你说可怎么办呀,小柔一直在流血,会不会死掉?”自从戚少游死了之后,顾紫烈便见不得有人死去。小柔跟她的身边有些年头,闲来无事她也只有小柔可以说说话。现在,小柔病了,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神医。”任楚嫣简单明了地给出方向。
  
  顾紫烈扭捏着,抱着小柔去别处寻大夫。可是跑了一大圈,偌大的临安城竟没有一个大夫可以医治小柔的病。
  
  “小姑姑,小柔又不吃饭了,怎么办?”
  
  “找神医。”任楚嫣晕晕欲睡,仍是三个字以对。
  
  顾紫烈守着小柔一夜未眠,天刚吐白,才稍稍歇了一会。
  
  三日后,顾紫烈仍是抱着小柔在分舵的小院里打转,初雪稍融,庭院内阴冷异常。
  
  “小柔,怎么办?”她的声音哽咽,带着莫名的无助与无奈。
  
  在去与不去之间纠结徘徊之际,临安城内已然盛传程书澈毒发身亡的消息。
  
  顾紫烈知晓后竟是清淡地一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连死讯都敢发,这家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翻身上马,直抵济世医庐,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时,医庐内没有看诊的病人,只有跑堂的师傅在柜台后台打着盹,堂内首座一名男子宽衣散袍,懒懒散散地趴在诊案上,嘴角两撇胡子搭拉而下,与他那张雪白绰约的俊颜极不相符。
  
  “姑娘,您是看诊还是抓药?”跑堂的师傅见有客人上门,忙上前招呼。
  
  顾紫烈气势汹汹地抽出小轻,在身前一挥,“我来找程书澈看诊。”
  
  “姑娘,您有所不知,我家三少爷刚刚过世,您,您来迟了一步。”
  
  顾紫烈往堂内一望,潋滟的眸光生出一抹彻骨的寒意,“那人是谁?”
  
  “那是我家大少爷!”
  
  “我就找你家大少爷。”
  
  顾紫烈闪身往内走去,还未到跟前,小轻已然挥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肃杀的弧线攀上堂内“大少爷”的发髻,身影凌空跃起,将小轻的另一端绑在屋顶房梁上,“大少爷”竟被吊起,头悬梁。
  
  顾紫烈缓缓落地,从袖出挥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单手掷出,柄端牢牢沾在“大少爷”颈下的诊案上,刀尖抵住他的咽喉。
  
  “大少爷”也不挣扎,淡定地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姑娘,你这是焦躁症发作,需要给你开个方子吗?”
  
  “没错,我焦躁了。”顾紫烈把小柔放在诊案上,在大少爷身边坐下,阴森森地露出门牙,“我相公死了,你说我要不要焦躁一下?”
  
  “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大少爷”安慰道,眼神凄凄然地瞥了一眼喉下匕首,“姑娘,请放了在下,让在下为你诊脉。”
  
  “可是我相公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顾紫烈盯着他脸上碍眼的两撇胡子。
  
  “你相公不在了,你一个人也得活下去,还是让在下为你诊脉,早日治好姑娘的病。”
  
  “不在就能不算数吗?”
  
  “这个……”
  
  “那他死了,我岂不是可以改嫁?”顾紫烈托腮沉思,“大夫,我不焦躁了,可否给我家小柔也看看。”
  
  “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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