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琴依

“姑娘，妈妈让你到花厅见她。”清脆的声音响起。
    坐在梳妆台旁，身穿一袭鹅黄色罗裙的女子闻声站起来看向门口处的小丫环绿珠轻声道：“好。”随后跟着绿珠出了房间。
    黄衣女子看上去仅有十三岁，身段纤细个子比一般同龄女子略高一些，皮肤白皙拥有一张精致的脸孔，可畏是一位倾国美人。
    黄衣女子来到花厅便看到石凳上满脸脂粉，悠闲地品着茶的中年妇女。她上前微微伏身行礼：“妈妈”眼前这位妇女便是风月楼老鸨云娘。
    妇人抬眼打量着黄衣女子，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你可是想好了？”
    “是”黄衣女子答道：“既然来到这风月楼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还望妈妈成全。”
    “我知你也是无奈才来到这里，既然你自己决定了我就将你留下。风月楼的规矩你要遵守，我虽破格收了你，不意味着你可以坏了这里的规矩。三天后的登台表演你好好准备吧。”妇人喝了口茶又道：“至于卖艺不卖身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以往楼中的姑娘们都是登台时身价过百才可。我也不逼你，只是这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你可明白。”
    “是，女儿明白。”
    “你也应有个名字才行。”妇人道。
    “叫蝶依！”黄衣女子淡淡地回道。
    妇人点点头道：“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就是了。”
    “谢妈妈。”黄衣女子伏了伏身转身离去。
    来到风月楼已有两日，还记得当初为了进这里所花的心思，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如果师父还在，也不必到妓院谋生了。本想去找漓夜可碍于师父临终前的遗命不得行，只能将容貌掩于面具之下。来到离京较远的繁华之都‘金临’城中，化名为苏嫣雪。
    回到房中取来纸笔开始为登台谋划。嫣雪身处的房间正是这青楼的主楼，三层楼的砖木结构建筑呈八角形共三层，中间是宽敞的大厅；厅中摆着二十余张上好的檀木方桌，桌子上摆放着仅次于皇亲贵胄所用的蓝沿瓷器，中间是一个圆形的装饰华丽的大舞台，包围大厅四周的是回廊结构的三层楼房，底楼通常是包箱，二三楼是众姑娘们的香闺，此外另设有几座小院落，是为楼中卖艺不卖身的姑娘所住的，此刻正是华灯初上时分，楼中正热闹非凡。
    第二午后云娘过来还带了一位胖乎乎的量衣妇人——谢大娘，说是要量体制衣，嫣雪做一套登台的衣服。嫣雪拿出昨日画好的衣裙图样平铺在桌上。云娘和谢大娘看着桌上的画不由大吃一惊。云娘问道：“这是你画的？”
    “是，请谢大娘为我做这件吧。”嫣雪看着吃惊不已的谢大娘道：“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当然可以。”谢大娘张口应道。
    嫣雪的目光回到画上指着图样说道：“衣服以白色丝绸为主料，边用红色丝绸围起，下摆要绣上和画上的凤蝶图样，花样的色彩我已经在旁边标明，希望大娘三天后做好。”
    “这道不是问题，只是以白色为主是不是太素了些。”谢大娘看了看身旁的云娘道。
    “就按她说的做吧。”云娘道。
    谢大娘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傲色：“好吧，后天上午就能送给姑娘试穿，有不妥的地方我们加紧改。”
    嫣雪忽然想起了什么，抽了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只金翅尾蝶，问谢大娘：“这一种蝴蝶如果用金丝做框架绢丝做面能做出来么？”
    谢大娘瞧了一眼，眼睛顿时发光：“姑娘真是巧手兰心，画些这么别致的蝶儿来，姑娘放心虽然我谢大娘没见过，但姑娘既然能画得出来我们‘碧云裳’一定做得出来。”
    “很好，我要在腰间用粉色沙绸为底缀上这蝴蝶。”嫣雪看谢大娘眼里的傲气想必这‘碧云裳’在金临城中也是大有来头。
    那碧云裳果然存信，第三日清晨准时送来了，嫣雪从锦盒中取出看时，已是十分满意了，上绣的凤蝶图样十分细腻、逼真，已做到九成样子，上身一试，竟无一不贴身，绢丝的蝴蝶也做出了神韵。
    嫣雪笑着称赞谢大娘做得好，她笑嘻嘻道：“是姑娘画的图样好。”谢大娘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盯着图样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原来是想要这图样！嫣雪看在眼中笑道，想要东西还这么傲。眼珠一转，淡笑道：“谢大娘这么看得起蝶依，蝶依荣幸之至，大娘喜欢这花样何不与蝶依做比生意。”
    “哦，什么生意。”谢大娘道。
    “谢大娘是个明白人自是知道这图样的价值。”嫣雪望着谢大娘的眼睛淡笑道：“这生意吗无非是以后不论用这花样制成什么样的东西，按每日销售额的百分之五的比例提银子给我。”
    云娘没有想到嫣雪这么说，一双凤眼含着惊讶与叹服看着嫣雪，谢大娘更是想都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呆了半晌，呵呵笑道：“姑娘才智过人，是让我第一个佩服的女子，姑娘如果能去经商想必将会成为商界英才。”
    “大娘真会说笑，我一个弱女子纵使有经商的天分，可又能怎样呢。我现在只想赚些体已的私房钱而已。”嫣雪淡淡地道。
    “姑娘真是客气了。姑娘既然这么爽快，我谢大娘愿结交姑娘这朋友，请姑娘立好契约吧。”谢大娘坦言大方地说道。
    “谢谢大娘，蝶依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嫣雪提笔在纸上立好契约，双方均无意议后签下了契约。谢大娘拿了契约和新的图样离开了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