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琴依

78 骇然之怒


    “你在这里干什么?”秦易轩刚从浴室出来,一进屋就看到脱得只剩里衣的凤倾正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青丝。
    “怎么,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睡?”凤倾起身来到床前掀开丝被首先钻了进去,然后忽略身上射来的目光。
    秦易轩微蹙着眉行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凤倾道:“我不喜欢跟人一起睡。”其实他也不是不能和凤倾一起睡,只不过自认识她以来,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像个小孩子,这让明显比她小许多的自己实在头痛,不过他也能理解,凤倾在自己面前露出本性是想与自己更加亲近些,拿自己当妹妹般疼爱,自己也就由着她胡来。不只是凤倾,那六个人都是疼爱自己的亲人啊!
    “我是你的侍妾,自然是要与你同榻而眠,更何况这样不是更好,等以后你嫁人了旁边不是也有人睡吗,现在这样就能让你提前适应适应,不要到时候把你夫君赶出去。”凤倾说得句句歪理,秦易轩无话反驳,只得悻悻的钻被子里默许她的行为。
    秦易轩一早起来与凤倾、浅用了些饭菜后上了浅一早准备好的马车离开祈月。一路上三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并不急着向武林大会而去,这一行已有半月余天。
    “还是在船上好呀!”凤倾立于船舷处深深的吸了口气出声感叹道:“还是公子会享受,这船就是跟客栈不能比。”
    “公子,商会送来拜帖邀公子到‘红尘居’一聚。”浅自外面回来后直接进了船内向秦易轩禀告。
    “哦?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了?”秦易轩出声询问。
    “还不清楚,商会中的人太过繁杂,具体是属于谁的势力还不能确认。”浅如实回答。
    “让商会的人到这里吧,就说我不便出去。”秦易轩淡淡的说,黑眸中浮现出一丝讽意。这条船相比先前的画舫要大上一倍,内部尽显华贵之气,让人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的派头。反正这船也能容下几十人到也无妨,他到要看看这些人有什么目的,离武林大会之日已剩五天了。
    “要加派人手吗?”浅疑虑道。
    “不必,这些人只是探路的小卒不必去费心。”秦易轩淡淡的说道:“你且去办吧。”浅点头应下后出船舱,扫了一眼船舷处如自陶醉的凤倾,便离开了。
    “要宴客吗?”凤倾不知何时已至秦易轩身前问道:“又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吗?”
    “想必会很有趣的。”秦易轩浅笑着啜了口香茗道:“其余几波人都处理干净了?”
    “嗯,一切顺利。”凤倾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香茗说道:“这次又会是谁的人?”
    “还不清楚,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秦易轩如是说道。前一段时日三人已将大半个玄林国浏览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与都城祈月比肩的‘浮华城’内。这一段时间,陆陆续续有江湖人来此,让本就繁华的浮华城更加热闹非凡。
    泠江河上,自古总有无数船只往来,小舟、商船、画舫,全数承载着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公子,这舞伎、歌伎全是青楼楚馆里最出色的,连容亲王想见他们歌舞一曲也是要排着队等呢。”江上一艘华丽的船内,一名略发福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讨好坐在上首软榻上的白衣少年。此人正是商会二把手张澈,与他一同而来的只有两名商会巨头。
    张澈见榻上的白衣少年毫无反映,心下惊疑不定,自家主子让他前来是一探这位年仅十四岁的俊美少年的底。一切需小心而为,切不可打草惊蛇。这事原是不该轮到他的,可上次派出去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这让自家主子很是忧心。这不,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便落入自己的头上。由于查不出这少年喜好,也只能碰碰运气了。原因无它,当然就是那次自祈月城中传出少年去过花街,所以才招来舞伎歌伎,看看有何反映。看着眼前浅笑温雅的少年,心中五味繁杂,扫了一眼舞伎道:“香茗,还不给公子斟酒?”
    披着一袭粉色轻纱的舞伎,婧笑着偎向半靠在软榻上的俊美少年,伸出一双纤长柔嫩的玉手,执住一只碧玉镶银盏,凑近他线条柔和的薄唇,柔声说:“琴公子,香茗向您敬酒。”
    被唤做‘琴公子’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柔媚无骨般倾身而上的艳丽舞伎,然后又深深看了一眼眼神变换不定的张澈,淡淡的说道:“张老板客气了,让三位屈就于秦某的船上实在抱歉,这杯酒以示秦某了表谢意之意。”倾身就着香茗的玉手,将碧玉银盏内的酒液一饮而尽。
    “岂敢岂敢,在下几人只是听闻公子琴艺卓绝,特此前来拜会,恐扰公子清静。”张澈客气的与秦易轩打着太极。
    “能与几位相识是秦某的荣幸。”秦易轩浅笑着伸手环上香茗的纤腰将其拉至怀中。一旁的三人见是如此,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忙知趣的起身告辞。
    怀中的香茗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如仙般的少年,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清雅体香,心绪缭乱不矣,好想吻上他薄而柔嫩的红唇,好想就这般一直躺在他怀中。
    秦易轩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浅笑一下伸手擒住她的手腕淡淡的道:“香茗姑娘曲艺之绝,还是请为我弹上一曲罢。”抬手挥退室内的下人,缓缓阖上眼帘。
    “公子您欺负香茗。”香茗一脸委屈的看着秦易轩道:“公子琴艺卓绝,哪里由香茗献丑的道理。”
    “乐随心生,应人而异,我现在就想听听香茗的琴音。”秦易轩抬眼看向门侧跪卧的两名歌伎,本就纯黑的眸子愈加深邃。
    香茗闻言一脸巧笑嫣然,缓缓起身,莲足轻移,走到船舱中央,操琴而坐,素手一拂如泉水淙淙的琴音已流泻一室。
    秦易轩却半垂下眼帘,掩去他玄黑色眼眸里的幽光,并不专注于香茗的琴音。倏然,他黑色的眼瞳冷冷扫向操琴的香茗,眼光如炬如电。香茗被他凌厉的眼神所震慑,纤手一抖竟弹错了几个音节。
    “嘭……”一声巨响,香茗手下的琴刹那间断成两截,在这安静的船舱内格外清晰。香茗惊呆了,惊恐的一下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两名歌伎吓得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你的心乱了。”秦易轩幽幽的说,声音比春风还要轻柔,可听在香茗耳中却比魔鬼更为可怕。
    “如此好的一架琴却没有好的弹奏者,岂不是污了这琴,还不如毁了的好。”秦易轩依旧笑得风淡云轻,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的三个。
    香茗听得寒气袭人,冷汗净湿了后背,仍是不敢抬头。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织银短靴,惊恐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好一双纤细柔嫩的玉手,怎么会弹不好琴呢?”秦易轩似是疑问,语气却如冰峰般冰冽刺骨:“既然连琴都弹不好,要它又有何用。”说着一脚踩在香茗的双手上。
    “啊……”香茗惨叫一声:“公子饶命。”哀求着看向一脸平静的秦易轩。
    秦易轩看着香茗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脚下又加了一分力,很有分寸的控制力度的强弱。香茗痛得眼泪都湿了妆容,一旁跪着的两名歌伎全身抖得跟筛糠一般,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船内惨叫声不断,船外听得一清二楚。
    “说,谁派你来的?”秦易轩冷声道。
    “香茗不知公子的意思。”香茗痛得咬住柔嫩的朱唇。
    “不说也无妨。”秦易轩脚下又加了三分力道,只听一声脆响,香茗的双手指骨已被踩碎,原本白皙的如玉的双手现已红肿不堪已是不成形了。
    “公子。”被派出去的凤倾与浅回来后看见眼前此景心下骇然,在一看自家主子冰峰的冷颜不知发生何事,也不想贸然开口询问,浅皱眉不语。
    “收拾干净。”秦易轩冷声吩咐道,不再理会昏死过去的香茗径自下了船。
    凤倾与浅相互对视一眼,浅留下来处理后事,凤倾则去寻自家主子。
    “公子。”秦易轩下了船并未走多远,凤倾走过去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凤倾也是疑惑不已,从没见到过自家主子生气过,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
    “呵”秦易轩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烦乱的心绪道:“你的地盘上出了内鬼。”
    “什么,他们也真有胆量。”凤倾怒道。
    “天机阁没有消息传出?”秦易轩问。
    “东方氏家的资料已至,幕后之人还在测查当中,几方势力初步锁定。”凤倾正色道:“公子打算如何做?”
    “等。”秦易轩淡淡的说道,面上看不出喜怒。
    “公子,武林大会的请帖,刚刚送到的。”浅见到秦易轩将手中烫金请帖奉上。
    “回去吧。”秦易轩径自离去。
    “浅,公子他……”凤倾看着自家主子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酒里下了春药。”浅平静的说道,神色依旧冰冷。
    “怎么会!”凤倾惊愕道:“难道公子喝了?”
    “应该吧。”浅淡淡的道。
    “那现在不是……”凤倾想也不敢想,要是真是如此那么又该怎么办。没再问下去,立即向船上而去,浅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上。
    “公子!”凤倾一进船舱,立刻拉着秦易轩进了卧室内,焦急的问道:“丫头你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凤倾上下齐手双是探脉又是观察的,无奈她不懂医术只得干着急。
    “没事。”秦易轩一把抓住凤倾在身上乱摸的手唉叹道:“那药对我不起作用。”
    “真的?”凤倾不信复又确认道。
    “真的,我何时说过慌。”秦易轩一字一句肯定道。
    “丫头!”凤倾一把抱住秦易轩,激动的在她耳畔低喃道:“是我疏忽了,你要是真有个万一,那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向那六人交待。”
    秦易轩眼眸微动,唇国的线条有一丝柔和,伸手回抱住凤倾道:“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凤倾放开秦易轩笑骂着,眼中却尽是宠溺道:“害得我们那么担心,你说该怎么罚。”
    “姐姐说什么雪儿听命便是。”秦易轩俏皮的对着凤倾眨眨眼睛。
    “去,做一桌好吃的慰劳一下我和浅受惊的胃。”凤倾命令道。
    “哦,原来姐姐受惊的是胃呀。”秦易轩声音拉长些许,好笑的盯着凤倾。
    “你这死丫头。”凤倾佯装气恼的要打秦易轩,可秦易轩哪能站在原地让她打呀,还没碰着他的衣角便跑得没影了。最终秦易轩还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与浅、凤倾二人一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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