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里的爱情乐章

第25章


肮脏的要命。
我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酒吧那小小的舞台上,歌手突然停止了唱歌,在弱蓝色和昏黄色的流水型灯光中,不可抑制地妖娆浅笑。
我一遍又一遍地试图麻木自己,对自己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不在乎。这不过是他们的电影,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这是他们三个人的电影,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局外人,仅此而已。
我感到疲倦,于是我打了个响指,接替我的歌手Fred背着大大的吉他上台来。
坐在吧台上,我不要命地大口灌酒。不知过了多久,视线开始迷离起来,暧昧不定的明艳灯光照射进我的眼睛里,使我几乎睁不开眼。我机械地喝着酒杯里不知名的液体,一杯又一杯,快速得像在喝水,任由那股辛辣在我体内肆意逃窜。
胃部开始疯狂而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我一下白了脸,扶着椅子站起来,才发现眼前的事物都有了重影。我忍着巨大的眩晕感和疼痛走向卫生间。
才到水池边,我便大吐特吐起来。
胃部的疼痛和脑部传来的晕眩使我几乎昏死过去,我扶着水池软弱无力地呕吐着,呕吐声在空荡的公共卫生间里显得极其清晰和恐怖。
吐完了,我勉强用水冲掉水池里的污秽,无力地靠着水池蹲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双手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
我软软得靠着那个人的怀里,却麻木得仿佛是悬空的。
我感觉到那双手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睁大茫然的眼睛,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焦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的隐约看清眼前的人。
笑容残酷似冰,眼眸里带着强烈的蔑视的夏已爵。
“你来干吗?”我愤怒地喊叫,但实际上声音却软而轻得像一缕烟。
他用手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吧,将我拉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视线逐渐清晰,夏已爵怀里带泪的少女——头发凌乱,皮肤潮红,眼神迷离,衣服因为刚才的呕吐而凌乱不堪,甚至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我对镜子里的字毫无理由地笑了——
难看,真难看。
我在他怀里无望的笑,愈笑愈猖狂。
他愈加抬起了我的头,我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胸口。
他的声音清晰而冷冰:“向葵,你和姓裴的同居,在酒吧驻唱,还喝的醉烂如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脏?”
一字一句,狠狠地敲进我心房微小的罅隙里,一阵刺痛感。一阵冷意油然而生。
你现在有多脏
你现在,有多脏
那时将心脏拧得支离破碎的巨大麻木感。
麻木,麻木
我抬起头对妖媚的笑:“在脏,也与你无关”
他捏的我的下巴,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惊愕和失望。
就在这时,裴凛蓝走了过来。他抱住了我,示威般掰开夏已爵搭在我身上的手。
“你把她伤够了吗?夏已爵,你真可笑,爱一个人,却连信任都做不到。”裴凛蓝冷漠地说,抱起我离开。
午夜一两点的街道,路灯也疲倦黯淡了,青色达到旁粉色的花朵在树上大团大团地盛放,流下哀伤的泪滴,打在我的睫毛上。脆弱的睫毛承受不住如是的重量,泪水从睫隙掉落在我的脸上,愈我不知何时泛滥的泪水混在一起。
早已分不清是花朵的泪,还是自己的泪。
我大声地歌唱,声嘶力竭地歌唱,早已不惧怕暴露自己的狼狈愈脆弱。我的声音沙哑了,早已失去甜美愈柔弱,但我依旧一脸泪水的在街坊发泄着。
“向葵,你不能再唱了。”裴凛蓝扶着摇摇欲坠的我,“好了,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去想吧。”
“不!你不懂!”我发狂般捂住自己的脑袋,揉乱那些我爱惜无比的头发,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为什么一切都要重新来一遍?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切都要重新来一遍?我不要我不要……”
“傻瓜,你越来越不能伪装自己了。”
“呜呜……不要在重来一遍……”
“好啊,回家吧?”
“不回家……呜呜,别离开我……”
“不会离开你,回家啦。”
“呜呜,不会去……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3)今日,晴。
放学的铃声又欢快地响起。最后一节是活动课,大家早已整理好书包,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
因为前几日醉酒的缘故,我这几天头都是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懒得动弹,再加上裴凛蓝被他的“皇后妈妈”千年等一回地召回了家,所以我并没有急着离开教室。
我将脑袋搁在课桌上,半迷糊半清晰地发着呆。
原本喧闹的教室此刻很沉寂,混混的风从半敞的窗子吹进来,带着还未散去的热意,吹过一排排整齐安静的桌椅。
空荡荡淡黄色的寂静。
“小桂圆”又连消失了好几天,菲菲照样没有理我,再加上我本不擅长和他人相处,因此这几天,我一直是形单影只地待在喧闹的氛围中——真不知道什么样的苦涩的感觉。
不知做了多久,待天空逐渐被石黄的色泽一层一层染深,待远方黑色翅膀的鸟群在我视线中完全消失后,我终于慢慢的起身下楼。
我被这“匡威”牌的包包,很慢很慢的走在寂静的校园中。
数目已然成了黯淡的绿,从罅隙挤进来的黄昏颜色,被切割陈不规则的斑点,投射在我崭新的白球鞋上。我盯着球鞋似乎凝固在斑点发证。
走出校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鸣响了喇叭。
淡茶色的车窗摇了下来,是夏已醒温暖儒雅的脸。
“进来吧,等你好久了,你们老师放学很慢呀。”夏已醒柔声对我说。
“呃……你怎么来接我?”我惊讶。
“爵说你在朋友家玩并住在那里,但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奈茶说很想见见你。”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脸上露出了一抹喜悦,“我和她下月初就要结婚了。”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正欲进去,却看见夏已爵坐在里面,漫不经心的听着iPod,依旧是冷漠俊美得要命。
我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了进去。
我们生疏而默契地将彼此距离拉的远远的。但是再怎么远,依旧能闻到他身上很淡的香气,轻盈而熟悉,柔和而神秘。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
“在朋友家过的好吗?”夏已醒问我。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去朋友家住了?爵没有欺负你吧?”
“呃……怎么会?”我支吾道,望了一眼夏已爵,他依旧是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夏已醒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相处的很好……我不再说话,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浅浅地笑。
来到夏家,那里的空气一如既往地清新,被黄昏染罪的花朵在温吞的风中缓慢的摇曳,一个美丽的女子正站立在夏家门口,看到我们出现,立刻小跑过来。
她有一头浓密的卷发,睫毛硬而黑,有几分混血儿的感觉,笑容十分甜美,二十三四岁。
“你是向葵吧?我叫奈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奈茶热情地抱住了我,亲了亲我的面颊。
我受宠若般笑了,任由她像孩子似的拉着我又蹦又跳。
“向葵长得3好漂亮哦!向葵有男朋友吗?”
“没,没有。”
“啊,小爵也没有女朋友!那就把你许给小爵啦!”奈茶开心地将我的手放进夏已爵的手里。
我触电般一怔,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但是夏已爵突然紧紧将我的手拉住。
他骨节分明、血管清晰的手紧紧包裹着我的手,我的手在她掌心里像一朵绽放出清香四溢香气的花朵。
他望着我,神色恍惚而迷惘,仿佛我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而后,他又不自然地松开我的手,迷惘的神色散去,头也不回地朝家门走去。
“奈茶,别玩了,他们还是小孩子呢。”夏已醒拍了拍奈茶的头,像在爱抚一直不乖的小动物。
“向葵和小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奈茶遗憾地撅着嘴,朝我暧昧的笑,“今天请你吃浪漫的烛光晚餐哦!”她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哥哥的未婚妻好可爱呢。”我望着奈茶充满活力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是啊,很想一直一直都在她身边呢。”夏已醒也笑了,儒雅的脸上有名为幸福的神情蔓延。
“那么你和爵呢?”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清亮的眼眸里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爵……很伤你的心吧?”
“呃……什么?”我不自然地微笑。
“不用瞒我,这点异样还是看的出来的……不是住在朋友家,是他把你气走了吧?”
我默不作声
“爵还是个孩子呢,鲁莽又任性,性格也很暴躁冲动,爱人的方式又那么偏激和霸气……如果他伤害了你,那么一定是他在害怕,不想暴露自己的恐慌愈脆弱,不敢过多的暴露就的爱,才会主动去攻击别人。”夏已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有一颗很敏感脆弱的心,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全副武装起来。你也是这样的孩子,爱得很辛苦吧?”
我垂下眼睑点点头,没有解释——因为在这么睿智、洞悉一切的夏已醒面前,实在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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