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里的爱情乐章

第39章


不是的!你不要听裴凛蓝瞎讲!你不是这样的!”
“我,间接地杀掉了两个女生……”
“夏已爵!你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我冲上去朝他吼。
“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好脏好脏……我怎么还配得上纯洁不染的你呢?说好要重新开始,可是现在不行了,上帝不会同一个杀人犯拥有幸福结局。我注定要为曾经的不思忏悔而付出代价。”
“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
“对不起,我需要冷静一下”他转身就走。
我拉住他的衣袖:“爵,你是爱我的!”
“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夏已爵惨淡地笑了,“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不好?让我冷静地想一想,我现在好累好累。”
夏已爵的心结……我解不开。
他最终还是不肯走出那段晦涩的回忆,摆脱不了悲伤过完,所以,我明明在他的身边,却离他整整一光年的距离。
累了,我们都累了,这恶搞爱情发生过的炎夏末梢,我们怎会走得如此吃力?
原本的希望成了泡影,原本的期盼被命运的双手绞碎分离。
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开始毁灭了吗?
我目送着夏已爵慢慢地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蹲下身来静默无语。
即将到来的一切,此刻已经在心中上演了千百遍。
(3)
手机上有一条新短信,发件人:斐凛蓝。
“向葵,橙星光游乐场,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橙星光游乐场,斐凛蓝正站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精致的向日葵冰淇淋。
依旧是有些病怏怏的霓虹灯,依旧是巨大的华美招牌,依旧是豪华的向日葵冰淇淋。
短短的几个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其实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我和他在游乐园里默默的走着,游乐园里人很多,大家都在欢笑和尖叫,只有我们如此尴尬的沉默着。
手里的向日葵冰淇淋融化了,我用舌尖轻轻的触摸那些冰凉的液体,香甜中带着些哀伤。
不知不觉的我们已经走到了旋转木马前,曾经的回忆突兀的摊开在眼前,显得有些物是人非的苍凉。我们望着华美的旋转木马若有所思。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斐凛蓝苦笑,“向葵,对不起,那天在医院里说夏已爵是杀人犯,是因为心太痛了。

“我懂,换成谁都会这样。”
“可还是要和你说对不起,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我无不苦涩的说,“是我不知不觉的利用了你,玩弄你的感情。”
“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怪你,我怪的是我自己,分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你,却那么贪婪的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其实你会离开我,我早就心知肚明,走进你心中的,是夏已爵,而不是斐凛蓝。”
“对不起。”我静静的望着天空,蔚蓝色晴空的大块云朵在风的吹动下略微飘散,似乎带着四分五裂的忧伤。
“你是一个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那一天在初夏的墓地前,你所有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我怪你的残忍,恨你的无情,可最后归于平静,因为我始终无法真正的记恨你。”
在他的面前,似乎所有精致的台词都成了摆设。
“我知道向葵你,从来不曾真正给过我机会,因为你始终是喜欢夏已爵的。我陪着你,让你不寂寞,让你不忧伤,原本的斐凛蓝只是单纯的希望你快乐,可是你那么优秀,让我情不自禁,让我无法自拔。我分明知道奢望会让我失去你,可是我真的很贪心。明知你忘不了夏已爵,却逼着你去遗忘他,强逼着你留在我身边。我忘记了,你会害怕,会无助——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却禁锢了你追逐幸福的步伐,用假意的受伤和无辜一次次贪婪的把你捆在身边,我怎么会这么残忍呢?向葵,我不要你不快乐,不要你不幸福,所以我,宁愿放手。”
“你和初夏不一样,她是外表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孩子,可是你总是孤单,总是害怕,患得患失又敏感绝望,这样的你,好需要人疼爱,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没有办法不喜欢你的脆弱、你的忧伤、你的故作坚强、你的隐忍与不顾一切、你的恐慌与挣扎。我曾经想要逃避你,因为我有一个预感,你会征服我,让我喜欢上你,让我逐渐的不再这么怀念初夏。我害怕这一切的发生,所以我曾尽量避免与你见面,可是我做不到,一次次的碰面,一次次的交谈,我对你的感情,无奈又绝望的开始升温。”
“我怎么会不堪呢?我根本对不起初夏,曾经我以为会永远喜欢一辈子的初夏,现在我才明白,‘一辈子太遥远了,’遥远到我们许完承诺的下一秒,曾经的甜言蜜语与相亲相爱就烟消云散了。没有永远啊……向葵,你说对不对?”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
    裴凛蓝笑了:“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所重视的人,最后都会是夏已爵的,初夏是,你是,连我的亲妹妹,也是这样......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这座城市总是那么忧伤,曾经是,现在依旧是,我不想再面对它了,不想整天浸染在无边无际的伤心里。我想出去走走。”
    “连你也要离开?你要去哪儿?”我有些激动地近乎大吼。
   “要去爱尔兰,初夏的日记里提到过的哪个国家,我想帮她来完成来不及完成的心愿,独自一人去爱尔兰看一看。”
   “哦。”眼泪已经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我吸了吸鼻子,使劲地眨着被泪水湿润的睫毛,眼泪却依旧无法控制地悉数掉下,我硬咽着问:“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3点的飞机,手续全部办好,我马上就要走了。”
现在是2点整……
一切都来的那么仓促,不给人任何喘息和接受的机会,就残忍地穿心面过……
“向葵,我们可以坐最后一次旋转木马吗?”他问我。
我含着泪水点了点头,牵住了他的手,走向旋转木马。
炫彩斑斓的旋转木马,流线形的金光,巨大的梦幻宫殿和团团紧簇的糖果色气球,我们去不约而同地不再向前。
每一匹旋转木马上都已经坐了人,他们或忧伤,或开心,或哭泣。
“连曾经专属我们的‘幸福’,也被占领了。”裴凛蓝望着旋转木马,苦涩地叹气。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眼泪一个劲儿地掉,用泪雨滂沱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的,幸福被占领了,专属的幸福已经不复存在,“幸福木马”定义,也只能遗憾地成为了回忆。
裴凛蓝心疼地抚摸着我额前的刘海,轻轻地凑向我的唇——
他睫毛上细小的花粉抖落在我仰起的面庞上,可是我感受不到他唇瓣上薄荷的清香。
我听到他轻不可闻的叹息……
他的吻,最终没有落在我的唇上。
“向葵,再见了。”裴凛蓝轻轻放开了我的手,声音轻如鸿羽。
瘦瘦的背影一刹那间就汇入了人流中。
我的泪水又一次濡湿了脆弱的睫毛,最后,终于低下头去号啕大哭。
(4)
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了。
醒江学校里,到处都是高三的学长学姐三五成群揽在一起放肆大笑。
“考得怎么样?”我问菲菲。
“我想,应该不会留级了。”菲菲调皮地眨眨眼,“你呢?”
我故作思考:“我想,我会和你一起升入高二吧。”随即我们都忍不住笑了。
一个星期前裴牧牧醒了,但是却精神失常,而且遗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醒的那天我去看过她,女生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所有人,眼眸澄澈得好像小鹿。她不再是原本那个做作而柔弱的裴牧牧,甚至连自己叫什么也不记得了,可她却出乎意料得记得有关夏已爵的一切。只有夏已爵在她的身边,她才会露出单纯而傻乎乎的微笑。
我知道她的苏醒和症状预料着什么——
夏已爵,最终还是会在她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
这几天夏已爵几乎彻夜不眠地陪伴在裴牧牧的身边,我们很少见面,偶然地接触也只是沉默着躲避对方的视线,尴尬地擦肩而过,不发一言。
心脏日日夜夜迅速而颓废地衰老下去——
亲爱的向日葵恋人,现在的我和你,应该怎么办?
我们最终逃不开命运的牵引,像两只失去了羽翼的蝴蝶,跌跌撞撞说离别。
“我们去医院看裴牧牧吧?我觉得她怪可怜的!”菲菲吸吸鼻子,拽拽沉浸在无奈中的我。
我轻笑,抚摸着她细细的发丝:“好啊,不过到了那里,记得不要离开我。”
“向葵,我不会的……怎么了?”菲菲问。
“呃,没怎么,我们走吧。”
“嗯,我也去吧。”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说道。
我们双双回头,是甜甜微笑的苏。
她蓄着及肩的头发,笑眼弯弯,穿纯白的衣裙,安静而一尘不染。
菲菲望着苏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绽放烂漫的笑脸。
自然而然地冰释前嫌。
看着她们的样子,我最终也下定了决心。
该来的最终还是会来,向葵,不需要逃避夏已爵了,请勇敢地面对现实。因为现在的你,是更勇敢、更坚强的向葵。
(5)
   我们到达医院,远远地便看见夏已爵靠在斐牧牧的病房外面的墙上,落寞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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