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美相公

第61章


只好用朱笔替她描画了一朵梅花。
        “婉儿姐姐,我曾以梅花作喻,今日也只能以梅花相赠。”
        说着,拿起一面铜镜将她一照。婉儿本就生的清丽娇雅,如今梅花点缀额间,既可遮丑,又略带薄艳,尤为别致。
        她叹了口气,总算露出些微欣喜之色。
        “听说过焦骨牡丹的传说吗?”
        婉儿歪着头想了想,“未曾。”
        这是我爹说的一则故事,传说牡丹仙子位列仙班之前,曾于人间有过一番惨烈,算是菩萨对它的考验,意在苦其心志。“…牡丹经烈火焚烧,非但没有枯死,反倒似凤凰涅磐,焦骨心刚,矢志不移。正如这人呀,宫门似海,宦途沉浮,心坚者,淤泥里也能开出花。”
        她摸了摸额心,看着我呵呵地笑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姑娘,才会说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故事真真假假谁知道呢,听得人不同,感受也不尽相同。但倘若能安慰到别人一丝丝,也是好的。
        宫门里的日子无趣,我每天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不能上树,又不能下河,除了去找婉儿,就是去赏花。此时方知道以前话本子里的那些小姐和才子不是故意要附庸风雅,实在是没什么娱乐休闲活动,除了赏花还是赏花。而我,真的很怀念自家院子里的一家三口僵尸跳,怀念的想哭。
        如此寂寞深宫之中,可想而知,当我偶然发现皇宫里居然有菜园子的时候,简直激动的涕泪横流。
        绿油油的一片,藤蔓缠绕,顶上一层葡萄架子,外头绕了圈竹篱笆。
        我高兴得冲进去,没来得及撩起裙摆,于是一不小心扑通掉进水洼里,满身泥。自己难堪不打紧,还连累了别人,葡萄架下正有个宫女打扮的人拨撒种子,恰好被我陷进洼塘弄出来的水溅了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鞠躬,“我不是有意的。”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把脸,哪知道方才从泥塘里爬出来,手上黑乎乎的,眼下爪子往脸上一过,自己将自己搞成了乌龟。
        宫女嬷嬷本来板着一张脸,大约是被我打搅了不高兴,结果愣生生笑了出来。
        “呵呵,”我陪笑,“真不好意思。”
        在我心里,以为天下间最好看的女子,非我娘亲莫属。可眼前这个宫女嬷嬷和娘亲一样好看,不过就是更威严,好像很久不笑的样子。
        “闯祸精。”她一边说,一边从身后的篮子里掏出绢帕给我擦脸。
        我瞬时觉得她好眼熟,痴痴地看着她。“那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嬷嬷扑哧一声,“这种登徒子的口气哪里学来的…?”
        我把脸擦干净回道,“当年想混流氓来着,就学了一口黑话,结果一时半会儿改不回来…”
        她边笑边摇头,坐在秋千上用小刀削树枝。
        “嬷嬷,你在干什么?”
        她皱眉,“你叫我什么?”
        “嬷嬷啊…”
        结果此话一出,她脸上五颜六色,二话不说抄起一根扫帚追着我打。“叫我嬷嬷!朕有这么老嘛!!!”
        我赶忙求饶,“一点儿不老,又年轻又好看,不过您这么严肃,我觉得和我娘亲年纪总差不远…”
        她放下扫帚,朝我挥了挥手。“真被你气死!过来!”
        我怯怯地走过去,“别打脸成吗?给点儿面子。”
        结果她一把拧住我脸上的肉,死命地捏。“都长这么大了呀…”
        嗷嗷嗷——!
        我叫苦不迭。
        “想当年你还在娘胎,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唉…也该我老了。”
        “呃,难怪我觉得嬷..觉得您眼熟,您见过我吗?”
        她松开我,“何止见过,你在娘胎的时候,我还摸过你呢!那时候你哥淘气,你娘挺着大肚子,拎着鸡毛掸子追了几条街。”
        “哈哈哈哈,您认识我娘?”
        “嗯,老朋友了。”说着,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渐渐的竟有些惋惜。“我们家念儿一直觉得自己去晚了,可他哪里晓得,你们早就见过面了。”
        朕…念儿…
        “啊!”我跳起来,猛拍脑袋瓜子。
        她白了我一眼,“拍这么响做什么,你已经够傻的了。”
        “唔…”我揉了揉脑袋。
        不用猜也知道,眼前这个如假包换的就是皇帝陛下了。
    正文58 甜水乡风云——真人露真相
        不用猜也知道,眼前这个如假包换的就是皇帝陛下了。
        大覃的第三任皇帝是个女的,这个一早就说过,可她本姓武,单名一个眉字,而且还认识我娘,于是我厚颜无耻的往她身边蹭了蹭,亲切的叫了口‘眉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不求眉姨给我见面礼什么的,但求她赶紧和我把生意谈一谈,实在不能拖了。对于我的热情如火,眉姨不置可否,只自顾着用刀削那根树枝,专心致志,毛刺被砍去,成了光秃秃的树条。一边与我娓娓道来,“想当年你还在娘胎,而我一早就怀着念儿,只可惜生了三年才将他生出来。”
        我竖起三根手指,“三年?!!!”
        这么夸张!
        她点点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我狐媚惑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这孩子憋了三年也没憋出来,结果一出生,又生成那个模样,满朝文武都说是妖孽。”
        “嗯。”我不住点头,“的确很好看,我第一次见傻眼了。”
        “流口水了吧…”
        “呵呵呵呵…”
        她将树条递给我,“喏,给你玩儿吧,反正念儿也不要。”
        “啊…”我对着光秃秃的树条,莫名其妙。
        清风吹过,携带着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母后。”
        是李念站在不远处,低眉垂首,戒备十足的模样。
        方才还是刁蛮怪阿姨的她,此刻立时成了威严的皇帝陛下,冷着一张脸,头也不回,母子间仅靠声音交流。“啊,你来了啊,我也累了,正预备回宫歇息,你们接着聊吧。”  说着,抬腿就要走。
        我觉得气氛十分之诡异,他们之间,一个抬头,一个看地,目光毫无接触。但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我很是不甘,赶忙追上去。“眉姨眉姨眉姨…”
        她半回头,冷凝着脸却略带笑意。“怎么…噢!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啊…才说你傻,结果算盘珠子打得可精了。好吧,朕准了。赐封号昇平,你赶紧收拾收拾,择日上路吧。”
        言简意赅。说完,便施施然走了。
        我对着背影一鞠躬,再鞠躬,乐呵呵地目送皇帝陛下远去。
        相反,李念却大动肝火,素来讲究的他此回衣摆也不拂,黑着一张脸往秋千上一坐。我以为他是气我越级报告,却听得他自言自语道。“我连娘亲都没得叫,凭什么一个外人倒叫起眉姨。”
        我走过去蹲在他跟前,“嘻嘻嘻嘻…你吃醋了。”
        他恨恨地瞪我,“笑什么!你如意了!”
        我往他身边一挤,平起平坐,将那支光滑树条递给他。“喏。你娘亲给你的。”
        “我要这作什么!”他嘴上如是说,手却还是接了过去。
        “我说你们俩平时都这么别扭的吗?”
        “……”
        “你明明就很爱你娘亲的嘛。”我用手肘推搡他一下。“装什么!再说了,这天底下哪有不疼孩子的娘亲。”
        他撇了撇嘴,还是闷声不说话。
        “你瞧我爹娘把我丢在家里一年半载的,刚开始丫,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你别说,我哥也这么怀疑。不过呢,有一次萝卜肩膀这里受伤,我怎么都找不到一味药材,急得都快哭了,结果你猜这么着?我离开药柜一会儿,那味药材自己放在桌案上了。”
        “可我还是纳闷,为什么爹娘就不肯出来见我呢?萝卜说,那是因为我爹娘觉得我不愿长大,整天依赖着他们,经不起风吹雨打,干脆把我推出去,死活不管,放任自流。你以为我不怨嘛!我他妈天天在家里诅咒两个老流氓青春永驻,长生不死。可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我说着,拍了拍他肩头。“其实你娘对你多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来听听。”
        我指着那根光秃秃的树条,“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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