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鬼兰

    第 67 章
    佟思菲端着杯柠檬茶在钟彦霖身旁坐下，和他们谈论起案子。刘煜辉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她，眼眸里不时有亮光闪现。一头黑亮柔顺富有层次感的直发衬出她独特的气质，既清澈纯净像乖乖女般温婉可人，又隐隐携有倔犟冷傲。刘煜辉有种瞬间被秒杀的感觉，脑海里掠过全智贤三个字。
    从看守所出来，刘煜辉和佟思菲并排走向停车的地方，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就好像他们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佟思菲缓步走着，时而靠近刘煜辉，时而又远离。
    她的秀发柔柔散开，随着身体款款摇曳而左右飘摆。当她再次靠近时，清风拂过，长发被吹起随风飘飘。飞扬的发丝轻轻抚过刘煜辉的颊畔，柔软的发梢散着淡淡柠檬草清香滑过他的肌肤，丝丝万千风情，传递了不尽的诱惑，不仅诱惑他的皮肤，更诱惑召唤他的心。
    他渐渐地出神，渴望抚摸那一头秀发。一种莫名的感觉缠绕着他的渴望。怦然心动，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至于他不确定这算不算是钟情。
    人声渐稀，安静的事务所里只剩下佟思菲一人。她收拾妥当办公桌，把整理好的资料文件摆放在刘煜辉办公桌案头上。刚转身要离开，小肚子又坠痛起来，双脚发软。这个阵发的疼痛，自下午‘亲戚’上门的时候就开始了，且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前亲戚光临只是有些隐隐的痛还算温柔和善，但这次不知为何来势汹汹。
    佟思菲浑身无力靠坐在的椅子上，想着等会缓过劲后再走。十多分钟过去了，肚痛不仅没有一丝缓解反而变得愈发强烈。她隐忍着剧烈的腹痛，额头渗出冷汗，刘煜辉桌面上一叠雪白的打印纸被她抓揉得惨不忍睹。
    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她半抬起伏着桌面的头，撞上刘煜辉惊异的目光。
    “还没走？”他疑惑地看着她，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佟思菲不答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苍白的面色，破皱不堪的打印纸，视线来回逡巡间，他想起高中时曾经见过眼前的这种状况。某日某节地理课上，坐在他前面的一女同学突然明目张胆地趴在课桌上，手使劲不停地一页页抓破摊开的笔记本。下课后那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笔记本变得触目惊心，这之后他知道女人的痛经是怎么一回事。
    “我送你回去。”刘煜辉柔声说。
    备受疼痛折磨的佟思菲反应迟缓，仲怔之间已经被他搀扶起出了办公室。
    路过一家药店时，刘煜辉停车走进去。店里没什么客人，导购小姐看到帅哥，笑脸盈盈上来欲为他服务，却被硬生生地无视。
    佟思菲捂着肚子时不时变化坐姿，但无论何种姿势都不能减轻磨人的痛苦。偏偏这个时候刘煜辉的手机响起，她哪有精神气帮他接。可来电之人似乎有着坚韧不懈的耐力，手机音乐声持续不断地在车内回荡。她烦躁地拿起电话瞟了一眼，屏幕上显示钟彦霖的号码。
    刘煜辉绕过热情的导购小姐，在药房里转了一大圈后停在一排货架前，随意拿起一盒痛经贴快步走到结账处。几个年轻的女店员齐刷刷用异样的眼光向他行注目礼，让他颇有些尴尬，没等找钱便匆匆抓起痛经贴离开。
    喂…他…啊…佟思菲对着手机只说了这三个字。她本意是想说他走开了，但下腹部一阵强烈的痉挛让她禁不桩啊’地叫出声，手机跟着掉落到座椅下…
    另一头，书房里，钟彦霖手里握着电话，错愕之中隐约还听到佟思菲细微的呻吟声。他呆了十秒后阖上手机，从喉头里发出‘呵’的低笑。这恰巧被端着咖啡进来的卓澜看到。“想什么呢？笑得这样暧昧。”
    钟彦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暧昧，有吗？”他扬起眉毛问，想到昨天早上刘煜辉见到全新模样的佟思菲时，瞳孔扩张，眉毛上挑，眼神犹如闪光灯般的瞬间耀眼。“今晚应该有些事情发生。”他若有所思说。
    “噢，”卓澜放下手中的咖啡问，“那是好事还是坏事，悲观的还是乐观的？”
    “我感觉是乐观的，应该是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他嘴唇弯起弧度微笑说，“我们都无法预料爱情会在何时，以怎样的方式光临。”
    “嗯…”卓澜抿嘴点头，“感情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爱就爱了，无法解释，只是一种感觉，很多时候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不过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让人无所适从无法抗拒；走得也莫名其妙，让人无法挽留也无从挽留。”
    钟彦霖嘴角的那抹微笑渐渐隐匿，取而代之的是郑重的表情。“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它走，你相信吗？”他幽黑的眼睛变得深邃，闪着温润光泽。
    视线交错，卓澜在他温暖的目光中沉沦，那温暖慢慢地沉浸到她心底，变成水潺潺心间流，蜿蜒着蜿蜒着形成一条腾起热气的河流。“和你在一起，永远令我那么舒服。”她喟叹说，眼眸里有从心里涌上的热气，顷刻潮湿了双眼。
    佟思菲躺在床上，因为刚才在车上已经用了痛经贴，现在感觉好受些了。听着卧室外传来的悉悉簌簌声，心里直犯嘀咕：他翻箱倒柜的找什么？她无奈地爬起身，拖着仍有几分虚浮的步子挪到厨房。
    刘煜辉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她。“你家的冰箱这么大用来藏大象的吗？”他扶着敞开的冰箱门指了指仅有的两枚鸡蛋问，眼梢虽带些许一贯的揶揄，但语气不乏温柔。
    “我这两天都在外面吃。”佟思菲声音里透着疲乏，“再说一个单身女人，冰箱里装满东西又怎么样？”她顿了顿幽幽说，“也许有一天，我会藏一具坏男人的尸体。”说着睨了刘煜辉一眼。
    刘煜辉眼色变深，细细品味这些话，能够体会她的疲乏不只是肉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红糖有没有？”他问。
    佟思菲摇摇头。
    “红酒呢？”他无奈再问，一副别跟我说也没有的表情。
    佟思菲疑惑地望着他，犹豫几秒后指指吊柜。
    他视线紧随着望了一下，然后缓缓走近她，把她轻轻推回卧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