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杨夫人有心帮宋子凌在岑府里站稳脚,于是便顺水推舟的卖岑夫人一个面子:“若是岑夫人给的价钱公道,那我让我们府上的采办都在你岑家铺子里采办各色货品……这也不是不可。”
岑夫人见杨夫人答应了,连连说道:“公道、公道,我们岑家给的价钱一定公道!”
“好,那我明儿就让采办来寻岑夫人,具体事宜岑夫人派人同采办商讨便是。”
“成,就按杨夫人说的办!”
岑夫人先美滋滋的应了句,随即得寸进尺的说道 :“这等好事儿,还请杨夫人帮着同身边的朋友说说,若是能让同您交好的那些当当家夫人,也都答应到我岑家铺子里采办物品,那可就太好了!”
岑夫人这得寸进尺的话儿一说完,杨夫人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这杨夫人乃是堂堂宰相的正室夫人,能卖岑夫人一个面子,到岑家铺子采办自家需要的货品,已是因宋子凌的缘故而屈尊降贵了,可这岑夫人竟然还贪得无厌的让杨夫人当推销员、帮她岑家推销货品,岑夫人这般不知进退,杨夫人一点都不生气那才叫奇怪呢!
可这岑夫人偏偏一心要往那钱眼里钻,虽已见到杨夫人隐约露出不悦。但还是忍不住讪笑着哀求道:“这对夫人您来说,也只不过是一句话儿的事,既然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儿,还请夫人您看在我们九姨娘的薄面上,帮我们岑家这一回。”
岑夫人这话顿时把宋子凌也卷了进来,让宋子凌的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暗忖这岑夫人利用人也利用得太光明正大了吧?这样当面把话给挑明了,不是让宋子凌这个夹在中间的人感到十分难堪?
宋子凌眼下恨不得把岑夫人给臭骂一段,好好的一顿饭就被她这几句话给搅和了!哪有人得了便宜、竟然还不知道见好就收?!
哪有人头一回同人正式见面,就一二再、而三的向人家讨好处?
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讨厌你吗?!
岑夫人这般势力和贪婪,别说是杨夫人了,就连坐在她身边的岑清澜都为她这个亲娘感到丢脸!岑清澜悄悄的伸出手拉岑夫人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下去了,哪知岑夫人却丝毫不理会岑清澜的提醒,依旧一脸期望的看向杨夫人。
宋子凌怕杨夫人误会自己事先和岑夫人串通好了,连忙出言撇清道:“夫人,您若是有什么事儿要请杨夫人帮忙,至少也该先同我这个邀请人家来的人说一声吧?再说了,咱今儿请杨夫人过来,是要宴请人家以表谢意,可不是要借着这桌宴席同人家讨好处。”
岑夫人小声的嘀咕道:“哪算是讨什么好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岑夫人这话让杨夫人脸上顿时一片阴霾,不等宋子凌再开口解围就冷冷的说道:“岑夫人莫非是把我堂堂宰相夫人,当成那走街串巷叫卖货品的货郎了?”
岑夫人就是再贪、再笨,也知道自己已经把杨夫人给得罪了,连忙一叠声的赔礼道:“不敢、不敢,小妇只是在同夫人您说笑着玩。哪能让夫人您替我们拉生意啊!”
其实这事儿说难听点,就是岑家让杨夫人帮着拉生意,但若是往好听里说,其实也真就是杨夫人说一句话儿就能成的事儿,这点岑夫人倒真是没说错。
这杨夫人身为堂堂宰相的夫人,京城里多的是想要巴结和奉承她的人,别说请她在诸位当家夫人面前、明明白白的替岑家说句好话了,就是只请她在无意中稍微提及下岑家,那可就立刻会有许多大府主动朝岑家伸出橄榄枝,甩一些大单给岑家接了。
但偏偏杨夫人心里不喜欢岑夫人,同时也知道这岑夫人以往没少刁难宋子凌,所以她一早就打定这面子只会卖一丁点,若是岑夫人不知进退的要求更多,那杨夫人岑家之行便会立刻终止……
所以无论岑夫人之后再陪着笑脸说了多少好话,杨夫人都只冷着脸不搭理,且只再坐了一小会儿,便寻了个借口称身子不适告辞回府,这宴席都还没吃完杨夫人就打道回府,可把岑夫人给急得后悔不已,恨不得把刚刚那些不经大脑的话儿给统统收回。
这岑夫人其实本也不是个鲁莽心急的人,特别是因宋子凌在衙门里挨了板子后。她已学会行事都会多留个心眼,以免再一次栽跟头,但岑夫人骨子里那贪慕虚荣、贪图便宜的本质却始终难以抹去。
加上岑夫人一心想要把岑家的家业扩大,回头百年归去好有脸去见岑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才会一见到杨夫人就因急着做生意而说错了话,其实打从杨夫人真正冷下脸后,岑夫人就开始后悔不已、并暗骂自己心急,可惜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任凭岑夫人说了几箩筐的好话来补救也留不住杨夫人。
按理说岑家女眷是要一起把杨夫人送出门的,可杨夫人却偏偏点明只让宋子凌一人相送,这让岑夫人只得怏怏的留在了原地,而宋子凌一扶着杨夫人走离岑夫人的视线,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妇不知道把夫人请过来吃顿饭,会让夫人如此不悦,小妇该死。”
“傻丫头,岑夫人自个儿贪得无厌,和你有何干系?”
杨夫人笑着握住了宋子凌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再说她是正室夫人,她要你这个小妾把我请来,你若是不依以后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便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答应前来赴宴。”
宋子凌见杨夫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心里不由一暖,一脸感激的谢道:“多谢夫人为小妇设想得如此周到,有了夫人的相助,岑夫人今后怕是不会再刻意刁难小妇了。”
“你也莫要把此事挂在心里,我知道岑夫人刚刚说的那些事儿你事先都不知道,其实我不答应她也是为你着想———只要岑府还有求于我,那你在岑府里的日子就不会像以前那般难过,也不会再随随便便的被人冤枉了。”
宋子凌听了这番言语感动得无以回报,只能紧紧的反握住杨夫人的手。以行动来表明自己对她的感谢,这杨夫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只要岑夫人还有求于杨夫人,那她就会百般讨好宋子凌,而宋子凌在岑府里说话也就能多出几分底气来。
只是杨夫人和宋子凌都没想到,岑夫人却因此事彻底动起了藏在心里的念头———杨夫人因岑夫人的得罪而对岑家众人都摆了脸色,但却惟独对宋子凌还是一如既往,这让岑夫人亲眼见识到了宋子凌和杨夫人的关系有多亲密,同时也坚定了想要把宋子凌永远绑在岑家的念头。
岑夫人认为只要把宋子凌和岑家捆在一起、让她永远留在岑家,那久而久之杨夫人自然就会愿意帮岑家壮大起来了,于是送总杨夫人后岑夫人就开始动起了脑筋,想着要如何把宋子凌永远留在岑家,但岑夫人还没来得及想到留住宋子凌的办法,就有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来报信……
“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岑夫人见那小丫鬟一惊一乍的,有些不悦的训道:“什么事儿让你这般没规矩的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那小丫鬟气儿也顾不上喘,一脸委屈的说道:“是少爷出事了,奴婢才会如此惊慌。”
“少爷出事?”
岑夫人闻言挑了挑眉,下意识的提高了嗓门:“少爷今儿和管事一起去城外的庄子里收租,哪会出什么事儿,你休得胡言乱语!”
“真的,少爷刚刚被人用抬的抬回府,眼下正在书房里让大夫包扎伤口。听说小腿肚被抢银子的恶贼给砍伤了一道大口子!”
“什么?!”
岑夫人闻言二话不说的抬腿往外走去,这岑老爷已经不在了,眼下岑夫人心里最重要的人便是岑寂衍了,所以她一听到岑寂衍受了伤,立刻就顾不上其他、拔腿就往书房赶。
“衍儿,我的儿啊!听说你受了伤,快给娘亲看看,我可怜的儿啊……”
岑夫人一进门就哭天抢地的喊个不停,岑寂衍见状即使骨子里再冷漠,眼下也只得一脸无奈的安抚道:“孩儿只是不巧遇到了贪财的恶贼,为了护住银子被那恶贼砍伤了小腿肚儿。大夫说休息几天就会没事。”
“你个傻小子,那恶贼要银子你给他便是,干嘛非要逞强护住银子?你要是不慎伤了身上别的什么地方,你让我如何同你死去的爹交代?”
岑寂衍见岑夫人眼睛挂着泪花,连忙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母亲您千万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且还有贵人出手相救,孩儿真的只受了轻伤。”
“贵人?”
“是的,当时……”
原来岑寂衍今儿亲自去了城外的几处庄子收租,收完银子在回来的路上却意外的遇到了劫财的恶贼,那恶贼虽只有两、三个人,但却仗着会些三脚猫功夫,制住了岑寂衍身边的几个小厮和管事,随后更是想要把岑寂衍身上的银子抢去,以岑寂衍的性子哪会愿意把银子白白的送给恶贼……
且岑寂衍小时候也曾经跟随武师学过一招半式,于是为了护住银子便同那些恶贼打了起来,哪知那些恶贼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就伤了岑寂衍的脚,幸好在恶贼将要得逞时,一位路见不平的贵人从天而降,不但打得那些恶贼落花流水,还让那些恶贼跪在地上给岑寂衍几人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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