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我的玛亚

97
    艾斯抬头向天空看去，看到这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一艘巨大的军舰从天而降，就像破开了这个战争坚固如铁的外衣。那一刻的战场，沉寂了。
    所有人都带着困惑仰头望去，错愕的表情随着越来越放大的阴影而转变为惊恐，交错的兵刃甚至在那一刻分开了几寸。
    谁也不知道这队从天而降的奇兵究竟是何人，来自何方，又有什么目的？
    但是那一声呐喊是不会听错的。
    其中那个戴着草帽的少年一边坠落一边大声喊起来，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艾斯——！！！！！”
    轰然一声巨响，几乎炸碎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军舰恰好掉进了白胡子海贼团第三番队队长乔兹之前凿开的大洞中，避免了船身直接撞到已经被凝结成坚硬的冰的海面，然后船毁人亡的结果。随着军舰一同掉落在海水中的人们抱着浮浮沉沉的木板、船身，长吁短叹自己命大。
    再细看那些人几乎都是身穿囚衣，面有凶相。结合一系列的细节不难想象这一队人马究竟来自哪里了——深海大监狱，与马林梵多这里有着海军垄断的特殊海流相连的另一个海军要塞，同时也是艾斯被运送到这里之前所扣押的地方。
    他们中有一个少年呐喊着艾斯的名字，显然是冲着艾斯而来。如果是寻仇没必要赶在这时候，只怕与白胡子海贼团以及其麾下四十三个海贼团一样，是为了救出艾斯而来吧。
    弄清楚这个问题以后，战争中的厮杀又开始继续进行了。
    刀刃与刀刃撞击迸发出简洁而优美的铮鸣，炮火连天，硝烟几乎湮没了人们的视线。
    喧杂纷乱的声音充满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沉浸在杀戮之中。
    不知谁突然站在这个战场之中突然大喊，那声音几乎穿破云霄：“艾——斯——！！！”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果然又是刚才那个戴草帽的少年。他并不在军舰的附近，而是已经一路冲到了距离海军总部指挥大楼不远的地方，此刻他眼睛望着行刑台的方向，那眼神像是对什么东西势在必得。
    行刑台上的艾斯早已不再平静，对着草帽少年也是大喊：“路飞——！！！！”
    草帽少年笑起来，神采飞扬哪里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从世界上最坚固的监狱中逃出来的模样。他大叫着：“艾斯——！！！总算找到你了！！！艾斯，你等着，我现在就来救你——！！！”笑脸灿烂如骄阳。
    这时，总算有海军士兵认出来了，这个少年是海贼新人“草帽小子”路飞，与他一同神奇出现在此处的诸位都是原本赫赫有名的大海贼，之前锒铛入狱，此刻不知为何已经身脱枷锁站立在这里。
    一看就又是一群胆大包天的惹祸王。
    佛之战国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大骂：“卡普，又是你的这混蛋的家人啊！！”
    没错，那个戴着草帽的少年，人称“草帽小子”的蒙奇D路飞正是海军中将卡普的亲生孙子，同时也是波特卡斯D艾斯的义兄弟。
    卡普完完全全处于震惊状态，半晌才尖叫起来：“路飞——？？？”
    艾斯看着路飞与一群恶党站在一起，有些难以置信，久久无法言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时的心情，他那位爱闯祸的弟弟这一次，真的是捅了惊天的篓子呢。
    卡普认真辨认了路飞身后那群人的身份，语气变得有些难测：“囚犯们和革命军的干部，再加上一群穿着怪异的人们，还有……克罗克达尔，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有相同的目的，至少在这个战场上。”
    事情正如卡普所言。克罗克达尔并没有追随路飞冲向行刑台的打算，而是扭头向白胡子发出了进攻！
    但那迅如雷电、猛如千钧压顶的攻击却被路飞挡下，路飞拦在他的前面，说的理由是“艾斯很喜欢这个大叔，不许你对他动手！”
    应对着敌人的马尔高嘴角微微勾起，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身手蛮不错的嘛，艾斯的弟弟。”
    白胡子俯视着与己相比之下个头瘦小的路飞问道：“你是来救艾斯的吗？”
    “没错！！”路飞仰头回答。
    白胡子又问：“你知道敌人是谁吧？”还没等路飞回答，他就用手中的长刀刀柄往地上一跺，气息扑散而开、
    他紧接着厉声喝道：“像你这样的，可是会丧命的！”
    那迫人的气势不仅如海啸一般扑向路飞，甚至波及到了更远的地方。那声音传到了哪里，哪里便静闻落针。战场在一个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那一刻都以为那个戴草帽的少年是死定了。
    路飞盯着白胡子，毫不畏惧地目光顶了回去，突然大喊道：“少废话，凭什么要你来决定！！？”
    这样的回答已是惊人，但路飞似乎还不满足仅仅说完这样的话，他冲白胡子大喊大叫：“我可是知道的，你想当海贼王是吧？要成为海贼王的可是我——！！！！”
    他就这样冲如今的海之帝王大喊出了这句话，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声。
    当所有人都以为白胡子下一秒就会手刃了这个嚣张小鬼时，却听他突然笑道：“要是敢拖后腿的话，我可饶不了你，流鼻涕的小鬼！”
    路飞听得白胡子的话，态度依旧不卑不亢：“我要按照我的想法行动，艾斯就由我来救！！”
    说完，他看向艾斯，那目光依然是势在必得。
    ……
    路飞只用了简短的一两句话就取得了白胡子的好感，紧接着他就以势如破竹之速杀入敌阵。面对海军猛将们潮水般攻击的路飞得到了白胡子海贼团的全力支持，一路过关斩将，却也是险象环生，让人怵目惊心。
    艾斯看着路飞不要命地冲过来，突然大喊起来：“别过来，路飞！！！”
    路飞打斗一顿，仰头眼眸中的瞳孔就紧缩到了极致，因为他看见艾斯的表情是痛苦异常。
    听得艾斯继续喊道：“你应该明白的吧，你我都是海贼！应该都在大海上随心所欲地驰骋，我有我的冒险，我有我的伙伴，你没有理由干涉我的事情！！像你这样的胆小鬼还要来救我，你觉得我会允许吗？没有比这更耻辱了，快回去，路飞——！！！！为什么要来？！！！”
    身着海军服，始终站在海军阵营内围，没有与海贼有过多接触的玛亚仰起头。她看见阳光的点点金光跳跃在艾斯的头上，肩膀上。可他的脸却选择了面向阴影，明明已经是那样痛苦的表情，却咬着牙也要把言不由衷的狠话恶语说出来。
    伤人又伤己，其实又何必呢？
    路飞一路躲避着拦截他的海军士兵的刀锋地奔跑，他一边跑一边仰着头：“我是你的弟弟啊——！！”
    这是最简单的理由，也是最好的理由。
    一下子就把艾斯所有的狠话全堵到了喉咙里。艾斯只得哑口无言地看着他冲锋陷阵。
    ——还不明白吗，艾斯……
    艾斯突然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
    他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但恍惚间似乎真有一个人这样问他。
    “还不明白吗，艾斯？你是艾斯啊，我怎么可能不救你——？？！！！”行刑台下的路飞边跑边喊。
    他的身后是更多艾斯的熟悉的面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行刑台的方向。不断有人高喊着“艾斯，再等等，我们就来了！”“绝对不会把你丢下不管的！”“海军总部算什么，我们的艾斯绝对不要留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救我？
    ——这都是因为我的失误才造成的啊！
    ——大家为什么要为了我这种人……
    艾斯跪在行刑台上看着一幕一幕血腥却又感人的画面，虽然心如刀绞一样，却感觉生命中纷扰的迷雾被谁拨开，那仿佛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明亮、澄净的光照入。
    心中有什么正在挣扎着桎梏，即将要破壳而出。
    那是他出世以来就缺少的东西，是他在茫茫大海中迎风破浪也想要寻找的东西。
    那是足以让他勇敢正视自己所背负着的这一切的东西，是让他明白接下来该如何自处的东西。
    那光从天空而来，映入了他的眼眸。
    他在这次战争中，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我被生下来真的是好事吗？”
    无数个声音争着回答——“现在就死还太可惜了，小鬼。如果你还没有闹够的话，就背负着我的名字，在这片大海上尽情地驰骋吧！”“我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但这里是我们的家不是吗。”“加入我们，让白胡子成为你的老爹，我们成为你的兄弟，彼此扶持互相帮助，一起航向世界的尽头。”“艾斯，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小艾斯，让你久等了。”“艾斯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对他！！”“艾斯、艾斯！！等着我们啊！！一定不会把你丢下的！”“谁敢伤害我的伙伴？我让他血债血偿！！！艾斯，我帮你报仇！”“艾斯，我马上来救你！”“我是你的弟弟啊！！还不明白吗，艾斯？你是艾斯啊，我怎么可能不救你？！”
    还不明白吗，艾斯……
    既然在大海中相遇，你就是他们的伙伴，他们的兄弟，是他们在意的、重视的人。
    你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儿子…不必在意。
    你继承了铸成重罪的大罪犯的血脉……不必在意。
    你在全世界的诅咒中诞生……不必在意。
    你是哥尔D艾斯，不必在意！
    因为“你是艾斯啊”，是他们的艾斯啊，这就够了。
    不应该再彷徨了。
    艾斯渐渐地挺起了腰杆，面对卡普的惊诧，他说：“我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都能接受了，向我伸过来的手，我会抓住。哪怕是制裁我的白刃，我也能接受。我不会再慌乱了。不然真要对不起大家了。”
    也许现在才明白还不算太晚，对吧。
    只要现在开始去努力，还来得及的，对吧。
    ——“是真的，对吗？艾斯你真的很喜欢我？”
    ——“嗯，我真的很喜欢你。”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这个战场……
    我想抓住你的手。
    ……
    战况出现了转机。
    由于海军需要应对的敌人太多，原本镇守在行刑台之下的三名大将纷纷离开座位迎战。
    就在战争进入白热化状态之时，战况出现了转机。
    白胡子海贼团第一番队队长马尔高化身为蓝色的不死鸟形态，直冲上行刑台，眼看就可以把艾斯救出！
    这时，卡普中将凌空跃出，一记铁拳打去！
    马尔高被击落行刑台之下。
    卡普中将坐在了原来大将所坐的位置，神色一扫之前的不振。
    他正义凛然地对下面的海贼说道：“想从这里过去，先干掉老夫再说，臭小子们！！”
    一句话就让海军士气大振，因为那可是他们的“英雄”卡普中将。
    失了那个机会，白胡子海贼团开始节节败退。
    在海军迅猛的攻击之下，白胡子海贼团的阵线开始逐渐崩溃。
    艾斯看着接二连三受伤倒下的同伴们，回想起自己降生的意义，不仅潸然泪下。
    那个阴郁的自暴自弃的童年，这个始终怀疑自己存在价值的人生。
    自己究竟因为太过在意身世，之前一直错过了什么……
    明明身边有着那么多的伙伴，却依旧在自卑中生活。
    “我真是……太无可救药了。”艾斯颤抖地说。
    ——“明明在这种地方看到你不是什么好事，但我还是忍不住好高兴……好高兴能再见到你，真的好高兴。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时的他就曾经问过玛亚，如今他看着自己的伙伴为了自己而浴血奋战，内心的震荡越发加大。
    “可恶，我真是太畸形了。这种时候，老爹、弟弟还有伙伴们明明在相继流血倒下……”艾斯低着头艰难地说着，“而我却高兴得止不住泪水。到现在，才觉得生命的珍贵。”话还没有说完，就已泪流满面。
    真的，有好多事情想做，还没有做……
    ——“玛亚很喜欢很喜欢艾斯，希望一辈子能跟着他，直到航至世界的尽头。”
    艾斯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
    其实，这也是他的愿望。
    ……
    处刑时刻分秒迫近。
    一件件惊天动地的事实纷纷浮出水面。在铜墙铁壁般的深海大监狱里上演了一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二百多人的越狱闹剧后，臭名昭著的凶恶囚犯一窝蜂涌入战场。眼前所展现出来的景象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正可谓是一场改写世界历史的巅峰对决。
    全世界的人们只能屏住呼吸，静静见证此刻不断变化着的未来。
    有海军士兵来报：“元帅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湾岸的部署也都到位了吗？”
    “是的，全部都完成了。”
    “那就开始做处刑的准备吧。”佛之战国下令。
    仍在战场中厮杀的海贼抬头，眼中露出惊诧的表情。
    “那些家伙想把艾斯怎么样？！还没到行刑的时间啊！？”
    “什么，处刑要开始么吗？”
    “怎么会，不可能吧？！离之前约定好的时间还早着呢！！”
    不仅仅是在战场中抢救艾斯的海贼发出了疑问，在香波群岛直播战况的大屏幕前等待的记者、百姓也感到了疑惑。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只是人心，在那一刻开始散了。
    就在海贼阵营由于担心艾斯而方寸大乱的时候，佛之战国再次下令：“立即切断影像电话虫的信号。”
    海军士兵得令后立即执行，战国扭头看向脚底下繁杂纷沓的战场，感叹道：“这场战争是我等海军与世界政府以绝对正义之名发起的，必须取得胜利的战斗，即使不择手段。不过这对平民百姓来说未免太过刺激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惨剧没有必要昭告天下。”
    海贼们盯着侩子手拿着兵刃站立在艾斯两侧，心不约而同地揪了起来，拼了命一般朝行刑台冲去。
    他们遭到了海军阵营的顽固抵抗，依然勇敢进攻，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跨着自己伙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战国看着厮杀进入胶着状态的战场，继续说道：“几个小时后，我军要传达给世人的只需‘胜利’这两个字！”
    他的话音刚落，海湾外层的爆炸声连环响起，火光冲天映照了海与云。
    “我们的船！！”海贼们回头看向来时的路，痛心疾首地呐喊。
    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船因爆炸而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听有伙伴喊道：“快看海湾附近有什么……”
    明黄色的激光线穿过硝烟，直射进战场，所到之处爆炸声震耳欲聋。
    “那不是我们的伙伴！！！”
    “海军绕过了冰层，杀了个回马枪！”
    “可是能将那么多船全部粉碎，还有那样的海军士兵？”
    硝烟被海风吹走，只见不知从哪里走出的一排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个个面无表情，容貌相同。
    有人认出那正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巴索罗米熊，只是熊只有一个，这么多个与熊拥有着相同容貌、身材的人……
    白胡子侧眼看去，惊叹道：“那就是传闻中的政府的人间兵器吗？”
    在开战后经过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殊死搏斗之后，海军设下了巨大的埋伏，战争局势急速改变，以雷霆之势向最终局面冲刺！
    看似巴索罗米熊的人间兵器大量出现，让白胡子海贼团与路飞遭到了前后夹击。
    有海贼读出了海军的战略计划：“像是故意泄露出提前对艾斯行刑的情报，诱使我们急躁。之后敌人再缓慢后退，将所有海贼引入湾内。接着派人间兵器封锁湾头，完成包围。”
    “这么说来，老爹命令我们击败周围的海军军舰是因为……他早就识破了。”
    “拜老爹所赐，我们才没有遭到包围。”
    可是事情却不如大家想的那么乐观，那群被称为“和平主义者”的人间兵器出现之后就在所到之处展开了屠杀。
    悬殊的实力让海贼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霎时间溃败如山倒。而由于受到人间兵器攻击的波及，停泊在附近的军舰也遭到了严重毁坏。
    局面变得愈发混乱纷杂，其间紧张的气氛也逐渐升级。
    白胡子大喝一声，如同再次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小的们，不要退缩！！一口气攻入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