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星遇到小

第88章


    但……她一点也不想从这里离开。
    她反而将他抓得很紧。
    这里很黑,五指不见,她怕,她怕只是一个失手,她就会再次错失他。
    所以,她宁可以这种万分之窘的姿势,一直与他呆在一起:“啊……那这地道挺长的……”她开始好奇心泛滥,并且开始找话题了:“秀末帝?锦元帝?锦元帝应该是你先祖了,那秀末帝又是什么人?”如今用了人家挖好的秘路逃生,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称凉,要对前人进行感激,也是应该的。
    “大锦之前的王朝为秀。秀朝的最后一个皇帝是为秀末帝。秀末帝当年青年才俊,不爱江山美人,却只爱与自己的一位将军厮混,淑房独宠,到最后招得*人怨,民众揭竿而反。眼看大事已去,秀末帝就在云山这秘宫之中,布下埋伏,要引当时已经称帝的锦元帝与自己同归于尽,不过,他的埋伏未能让锦元帝丧命,只是葬送了自己与心爱的人的性命。”
    “哇,那他们就是死在这地道之中了?很虐很浪漫啊!”星星感慨了,这哪是历史,分明就是网络三流写手YY出来的悲情戏。
    星星的感慨引得风慕川轻笑了一声:“什么是很虐很浪漫?”
    “呃,这个……”星星想了想:“我给你打个比方,比方说刚才我俩一起面对火箭之时,你对我说,霹雳妹,我这辈子最最最最最爱的就是你,而我回答,慕川哥,我们来世、来世,再来世,再再来世,都要在一起。你高叫着霹雳妹,我高呼着慕川哥,然后一起纵身火海,这就叫很虐很浪漫。”
    风慕川听完了半晌不语。
    星星等了一会儿,就忍耐不住地问:“你听懂了吧?”
    风慕川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不知为何听完后,后背一直很冷。”
    星星摊手,帅哥,其实我上在给你讲的不是很虐很浪漫,是很狗血很天雷!你后背冷啊?恭喜你,你应该还算是个正常人。
    两人说着聊着,这样往前走,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前面的亮光。
    等两人跟着河道一起,从地上转为地上时,星星回头,看到林木间秋水宫飞挑而起的檐角,以及被风送上天际的滚滚黑烟。
    两人在山脚下默立了一会儿。
    “李勉昌会以为我们被火烧为灰烬了,对吧?”
    “是。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他。”
    “多快?”
    “不出今天。我们这就去见雷焚。”
    雷焚?
    从见到风慕川起到这一时刻,星星从未想到雷焚。
    这会儿风慕川突然说了雷焚出来,星星呆了一下。
    雷焚?这个名字像是陌生了一万年那么久,重又被人植入她的记忆中。雷焚……
    这人不就是她的好朋友?
    而且这人不就是风神医的老婆?
    那,那么,她刚才与风慕川的真情相拥算什么?
    天哪,居然只能算是一个地道的奸情来的!
    身体里的血哗地冲到脸上,又哗地散了开去,星星的脸一下转红,又一下惨白。
    雷焚……
    如今竟是如此,她要怎么面对雷焚?
    ……
    皇宫,那一日的清晨,凤翔殿。
    皇后正在用早膳。
    身边的内侍急急地行了进来,进了宫,全无往日的体统,连礼都行得歪歪斜斜,而后将一页纸呈上:“娘娘,这是今日的《锦朝娱乐周刊》。”
    皇后看了看内侍,倒奇怪他何以会如此惊慌失致,好奇地放下碗著,接了奉上的《锦朝娱乐周刊》去看。
    第一页的标题位置写着:《兄弟相残,假太子夺嫡,无命还宫,秋水园再开杀戮》。
    只是一行标题映入眼帘,皇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多年前的公案,今日要东窗事发了。
    可是,这事发的导火索,居然不是皇太后的逼问又或者皇上的惊觉,而是这张纸,这些白纸上黑字的么?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霍地睁大了眼,又仔细地将《锦朝娱乐周刊》首页的标题看了一遍……但是却又分明没有在看,她只觉得那些字飘飘浮浮地,在眼前来回晃动,她用手按了按头,这些字,在冒犯天家的威严,在挑战她的权势!她不能容忍,不能容忍!她猛地站起,把周刊直挥出去,劈到奉上周刊的内侍的脸上:“你个狗才,你是活得厌烦,是以才拿大清早的,拿这种东西来碍本宫的眼?这上面的东西,你,你……”将手抬起来,指着内侍,但又不知道要说他些什么……想是气得紧了,只是说了几句话,皇后就上下气无法接均地叉着腰喘自息,内侍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周围的宫娥不知发生什么事,呼啦啦全跪了,口呼:“请娘娘保重凤体。”
    …………
    
正文 97昨日重现
    
    皇后喊了几声,又粗喘了几口气,似乎平静了些,就又俯身将周刊拣起,将里面的内容匆匆浏览了一遍。
    那篇字就像在说一个故事,大意是说,皇子李勉晟,生而为当今圣上与孝恭敏皇后之嫡子,诞日封王,赐号为羲。出生时身患病疾,面目浮肿。是以常年锁闭深宫,与世相绝。此子虽面目难堪,但性情温良稳健,天资聪颖,七岁成诗,九岁就有智者之虑,虑于无形;达者所规,规于未兆之天聪之言,如为帝王,当为一代明君。
    羲王冲仁敏达,为大臣与黎民爱戴,但因其面目浮肿,皇上甚是不喜,迟迟未将太子之位授之。直至庆祥十三年,才在皇太后及众大臣敦促下,将其敕封太子。
    彼时羲太子于宫中,每日晨昏定省,侍孝至亲,躬读不缀,立志*。庆祥十四年夏至日,天气闷绝,今上走避至云山之上秋水园度暑,宫中只剩太子监国。时宁王有女,自小穿梭禁宫,与太子有兄妹之谊,又与彼时贤妃之子,晟太子之兄睿王李勉昌有白首之约。
    宁氏女至宫中,遇睿王,睿王语之日,有外族进呈之爽身粉,味香扑鼻,清甘消暑,宁氏女少艾心情,当即试之,浑身香粉,又至太子殿与太子叙话。孰不知,此粉非乃香粉,而是七星燕蒿与生根草也,两药想遇,其性烈,其味热毒,常人闻之无异,如是本有热毒之人闻之,却可引血冲脑,少则可引起晕眩,多则可致七窍流血而死。
    宁氏女懵懂,至太子殿,与太子叙宫外秩事,时久,果然引得太子毒发。
    太子晕闭,内侍慌乱,急行至太医监延医,因今上出巡,且天气闷热,太医监只有刚受皇封之游医齐玉甫当值,听内侍来禀,急入宫与太子诊脉。
    齐玉甫者,锦之医家奇才也。著有《通脉论》,为传世之宝。为人散逸,喜名山大川,少受束缚。皇帝闻其名爱其才,下七诏方奉旨入宫侍奉,时年领太医士之职。
    齐玉甫至太子殿,初诊既惊,再诊则无言也。
    太子周身之浮肿,非是血气炽旺,肝热积结之症,而是蛊毒也。此毒极盛于秀朝初年,毒性极恶,且施毒者会被反噬,为后世用毒者所不喜,是以不复有人用之,世间皆以为此毒已绝,医方经略一般无有记载,名医郎中由此也不识此毒者多矣。
    齐玉甫由太子脉相推断,太子在出生之时,已身染巨毒,是以才多年面目浮肿,无人识得其真实面目。之所以至今未死,是因为此毒乃胎中所带,毒性大减之故也,由是,孝恭敏皇后也是为此毒所害,而非产风崩逝也。
    齐玉甫为一代名医,其性侠义,太子贵为皇子,再三被人迫害,虽有皇父,却类失怙,深宫若海,孤子无恃,当为步步惊心,如履薄冰。若无人相护,纵此时救得太子性命,亦难保明日不被凶屠。玉甫侠肝义胆,不忍见太子幽毙深宫,便用李代桃僵,换得太子,将太子带出深宫抚养,此经十年,太子已成伟岸丈夫,文韬武略,医术高明,心性高远,只愿悬壶济世,不愿过问皇家恩怨。但世事无常,天不随愿,故太子未亡一事,不知由何渠道传于当今太子昌得知,昌用诡计,将故太子引至京中,欲再次加害,今日此时,太子在秋水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故太子只身犯险……到时兄弟相残,骨肉离间,人间悲剧莫如是。
    叙述的手法极其直白,但在该用情处,绝不手软,浓墨重彩,将一篇字写的声情并茂,看了几乎要让人流下泪来。
    皇后盯着那些弯曲扭动的黑字,仿佛是看到一个孩子的泪水,顺着纸面蜿蜒而下。
    泪?天哪,眼泪!哪片荣华的背后没有牺牲,哪个故事的结局没有泪水?
    眼泪,难道全天上只有这个孩子有眼泪?难道她在深宫这么多年,一步一步从才人走到今日的皇后之位,她就没有眼泪,没有辛酸,没有流过血没有被欺压被践踏的痛苦?
    皇后摇了摇头,笑了笑,将那页纸抛下。
    如果不让这位故太子流泪,那么流泪得就是她。
    天下事就是如此,要怪,只能怪这位故太子挡了他们母子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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