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泪

万华阁——
    “妈妈~人家努力工作这么久了，就给我放一天假嘛~”说话的女子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此时正为了休息而露出娇态，显得楚楚动人。
    “妈妈，你就放胭脂一天嘛，没看娇人儿都那么哀求咯？”妓院里的客人容不得女子委屈，各个帮腔逼得妈妈不得不松口。
    “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妈妈也不能不近人情记得早些回来。”画着浓妆的女人大约四十来岁，有一张狡猾脸孔。此时似乎不情不愿的答应，脸色不太好。
    “谢谢妈妈~胭脂很快回来的~”女子嘴上甜甜的，转身撇嘴：“吸钱鬼”，老娘以后会报仇的！频频冲着客人绽放笑颜道谢，出了阁徒然冷了脸，带着两个“随从”怎么逃？
    “真的是你！”莫紫夜等候在门口焦急的往里探，因为妓院身为女子的她准定是不让进入的。
    胭脂眼睛上下瞥从女子脸孔到脚底再转回来，微冷言：“我不是认识你。”刚出门就被拦住，妖冶女子脸色本来就不好此时更是没好脸。说着，想越过她去最热闹的街市然后趁机逃跑。
    莫紫夜一着急出手拉住，她现在脑袋混沌一片有很多问题呢！平凡的小脸略微无措，只想拦住满身胭脂味儿的女子。
    “你干嘛啊？”胭脂温愠，手臂甩了甩不喜欢人家随意碰触，见她紧张的四处瞄然后凑到自己耳边，女子妖冶的脸上顿时浮现疑窦。
    “夜来香，我是莫紫夜。”
    胭脂只觉得暖气从耳边呼过，痒痒的。纤细的柳眉皱起：莫紫夜是谁？
    看她好无反应的盯着自己瞧，莫紫夜抓着女子的手有一瞬间的迟疑，叶眉上挑。
    “夜香？”
    “姑娘真是可笑，竟说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胭脂袖子甩弄几下，瞥了女子一眼后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是夜来香？深深的困惑包裹住身体，女子站在原地望着离开人儿的影子有点单薄。
    夜香…夜香….轻身而去的胭脂摇摇头颅，妖媚的眸子露出迷茫….
    心情有丝低落，莫紫夜等人影彻底瞧不着了才收回目光，回眸看看身后的万华阁突然有了主意….想着，人鼓起勇气挺起胸脯跨步进去。
    “诶，姑娘走错地方了吧？”妈妈桑圆滑的四处招呼客人，蓦地瞅到一抹“不正常”的影子后立马抖擞精神，这种跑到妓院寻夫的角色她可见多了！
    从容而来的女人让莫紫夜狠狠皱眉，看来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你是这里的管理人？”
    管理人？妈妈桑心里诧异，脸上却露出自信又苛刻的笑容，还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用词。微微点头，她带着挑衅和不好惹的姿态，扬起下巴扫视平凡无奇的女子。
    “正好，我叫米幽，想买下你的万华阁。”莫紫夜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耳边果真传来不少抽气声，全场因为她的话而瞬间静谧，眼前的妈妈桑顿时拉下脸。
    客人们停下动作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原本在台上跳舞的舞姬面面相觑后不解的收回舞姿。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二层包间内一男子露出探究的眸子来，怎么变得这般安静？
    场景转回——
    莫紫夜依旧挺着胸脯一副淡定、认真的模样，倒是把妈妈桑给愣了下。
    “姑娘，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吧。”
    “妈妈，我没有开玩笑。”
    空气顿时稀薄，两个女人锐利的目光对视，吱吱的电波晃得旁人连忙闪边不敢直视！
    “哼，想买下我万华阁并不只是钱就能做到的！”妈妈桑的语气转变轻蔑，想得到自己辛辛苦苦开起的妓院，你还得有点本事！
    意思是说有的商谈了？莫紫夜执拗的表情收起，颇有自信的咧嘴一笑：“妈妈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便是。”
    “姑娘家说大话可得有点资本，别丢了脸面又被赶出去哦~”围观的人开始起哄，话落，男男女女笑成一片。
    妈妈桑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紧绷的线条开始缓和，眉眼一扫语气轻快起来：“姑娘你还是走吧，别说我年纪大欺负你。”
    “妈妈急着赶人难道怕了？”莫紫夜无动于衷反而挑衅起来。场内的人被她的态度遏制了笑声，此时还这般冷静难道她不是来闹场找相公的？
    妈妈桑似乎也正起了态度，开始认真的打量她。
    女子的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肌肤白嫩却长相普通，一双凤眼不大却很清澈、有神尤其是现在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她突然好奇对方的来历…
    “姑娘真要买下万华阁？”
    “是。”莫紫夜不卑不亢，认真无比。
    妈妈桑突然咧嘴笑开，苛刻的脸孔缓和了纹线，竟变得亲和。
    “好，如果你能当场赢了我们阁里的四位掌阁姑娘，又有十万辆银子，我便把万华阁卖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女子挑眉，她真对得起自己的长相…苛刻。
    “不过你不能赶走我阁里的任何一个姑娘，且每年给我五万辆银子。”妈妈桑说的毫无愧疚，盯着她的眼神有点揶揄，就不信女子能脸色不变。
    “你想入股？”莫紫夜差异后仔细盘算，五万两不是大事但入股对自己可不划算…
    “入股是什么意思？”
    “没没，好，我答应你了。”莞尔一笑，女子掐着算盘，既然不是入股那每年五万两不是大事。若拿下万华阁对于“目标”可是大大跨了一步啊！兴奋之余莫紫夜连忙掩藏好情绪准备应战。
    妈妈桑别有深意的瞅了她一眼后，呶呶下巴示意风、华、雪、月出场。除非这个女子是什么人间少有的大才女，不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想当场赢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十几年的姑娘，哼，妄想！
    或许妈妈桑对自己太有信心而弱化了“敌人”，她甩甩手帕扭着腰板儿坐在舞台上，轻轻嗓子后冲着客人说道：“今天大家在场当个证人，对了姑娘，你还没说自己输了该如何？”想起忘记问的事情，妈妈桑停顿后看着她。
    “如果我输了就给你免费当两年的奴婢如何？”
    妈妈桑本来想揶揄她：我这的奴婢姿色可也是上等。想想还是住了嘴巴，难得遇见一个女子能临场不惊，有胆识，忽然又一个念头：难道她是为了进这万华阁所以故意来捣乱的？
    莫紫夜瞧她一会儿舒展眉毛一会儿疑神疑鬼的看着自己，不由的翻白眼。
    “姑娘，小女子风意，擅长舞艺请赐教。”名唤风意的女子姿态完美，身段妖娆动人，盈盈一握的腰身被一条浅绿色的腰带束住。款款走来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只是听从命令的冷淡。
    好空灵的女子…莫紫夜眨巴眨巴眼珠子，她一向喜欢这种空洞似乎脱离凡尘的女子。突然一瞬间的想法从脑中闪过，她想帮女子得到自由回归自然！凡尘不适合她。
    对方的目光太过炽烈，风意抬起空灵的眸子对上她，随即又不经意的缓缓移开了视线。
    “姑娘先，还是小女子先来？”淡漠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询问更像无所谓的礼貌性询问。见对方示意自己先来，女子淡绿色的身影缓缓步上舞台，一切都是不缓不急却更加撩人心魄。
    场内的男子纷纷露出垂涎的目光，四个掌阁姑娘可是难得出场的呀！欢呼声顿时一片。
    风意的舞姿确实天下仅有，娇态多变，时而旋转提臀扭腰，时而顷身弯腰玉璧在空中划圈，实在是动人。
    可惜没有表情。
    莫紫夜心里默默叹息，紧接着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走向台子。
    风意微愣，柔荑做出观音像的手势后被她顺势搂腰盘旋，俩人跳起了合舞。
    “绝！妙啊！”场内的人回过神后莫不瞪大眼睛仔细盯着她们。
    莫紫夜侧身在女子耳际道：“一二三，跟着我的步伐。”
    风意僵硬片刻后开始学着默念一二三，向前向后，这种舞怪异无比却优雅万分，关键吸引了往日以自己舞步为傲的她。
    华尔兹完毕，虽然没有音乐但看来引发的效应不错。莫紫夜放开女子的手后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妈妈桑，双眼顽皮一挑，得意。
    “我输了。”风意俯身又起，刚才略微激动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眸子依旧空灵的看向某处。唯独平常淡漠的语气增加了点认真和甘愿。
    妈妈桑揉搓着手指，一颗精明的脑袋开始盘算，见所有人等着自己宣布才站起身来声音上扬：“第一局，风华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