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虾跃龙门

‘万岁’说的是皇上，你这么随便喊，让皇上知道会掉脑袋的！”
  百里小子还不服气，气哼哼地掰开我的手大声争辩：“有什么不可以！皇上是我叔叔！才不会要我的脑袋！”
  “是！是！是！你家大人都疼你，行了吧？别再说了，行不？你不怕，我怕。”虽说我这宅子不小，墙壁也还算厚实，但百里飞扬的声音实在太大，让隔壁听见了可就麻烦了。心有戚戚然地看向白羽，发现他倒是一副的气定神闲模样。我摇摇头，得！不管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婶婶，明天宫里狩猎来着。”我正在厨房里忙活，百里飞扬突然从旁边冒出来把我吓了一跳。这几日放学后我都会给他治病，如今他看见死鸡死鸭啥的也不晕了，小家伙心情一好，便私下里管我叫起了“婶婶”，听起来那叫一个顺耳！
  “哦，狩猎就狩猎呗！”估计是为了来年风调雨顺百姓丰收而例行之事，玄武国也有这个惯例来着。
  “可是……”他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苦恼，“我有些怕，猎场里死物很多，往年我都不敢参加，今年，我想射只小兔子让皇奶奶开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不出这孩子还挺孝顺，“没事儿！”我拍拍他的头，“一会我抽空再给你医治一次，明天一定能心想事成！”
  “嗯！”
  爹爹总算在年三十守岁之前赶来，同来的除了“叛变的”跟随他的阿雪，还有一个整日带着面具又从不说话的女子，爹爹让我叫她星姨，其他的则只字不提。只这次来，他脸上的笑意比以往更灿烂，我估摸着自己很快就要有后娘了，老不知羞的！
  我不讨厌星姨，虽然她像个哑巴似的从不说话，整天坐着看天发呆，但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让人亲近的东西。尤其是在她偶尔突然发现我，伸手轻轻柔柔摸我的脸，她那唯一没被面具盖着的眼睛露出甜美的笑时，我更是想过去抱抱她。
  只是才短短三天，爹爹就又要带她走了，生怕我吃了他心上人一般。无所谓，小虾米是很通情达理的，在我嫁给白羽之前，有个齐整的家也是好事。
  过年后开学，我发现学堂里的孩子都长高了，一个个神采奕奕地喊我先生，喊得我全身舒畅。上官琦给我发了个大红包，说是孩子们家长交代的，奖励我教授有方。
  “夏先生，夏先生！出，出事了！”此时正是孩子放风时间，突然有个小男孩气喘呼呼跑来叫我。
  我起先以为有孩子出事，心下一惊，再一问，那小男孩才道：“宫里来人了！说，说是让夏先生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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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忘性大了，今天写完文竟然忘记发了，刚睡下才觉得不对劲，现下补上，抱歉抱歉
  第一零六章 突如其来的赐婚
  我乍一听松了口气，可转念再想，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见皇上啊！初初到了苍龙国，我还十分担心这事，直到选秀已经结束，我才稍稍安心，这些日子有个幻学馆的差事，又忙着备考女官，更是没把预言之事放在心上。此时一听到皇宫，我心里就开始毛毛的。
  “公公，不知皇上召见，所为何事？”一路由个老公公领着，我也没什么心思细细观摩皇宫的宏伟，只偷偷往那太监袖子里塞了几锭银子，恭恭敬敬地问。
  那公公在袖字底下掂了掂，转转眼珠，满意地笑开，一张脸皱得像朵大菊花，“姑娘放心吧！自然是好事。”
  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更没底了，左思右想弄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让皇上他老人家龙颜大悦之事。我对那公公干笑了几声，便在他示意下忐忑地进了富丽堂永宁殿。第一眼捕捉到主位上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和旁边的惜月，就低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行礼，感觉着偌大得殿堂里忒地压抑，“民女夏米儿，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嗯，”说话的是惜月，语气冷冷的，估计是不怎么欢喜在这儿见到我，“这二位是兰美人和馨美人，请安吧！”
  我在心里翻了若干次白眼，琢磨着既然不喜欢，干嘛找我来。不过面子上没敢忤逆，虽然连那两人的脸都不曾看过，还是恭恭敬敬地朝着两只木屐行礼，“给二位美人请安。”
  话刚说完，就听头顶有两声低低的女子笑声，仍不住抬了抬眼，待看见那二人有那么会愣神，夏馨儿坐于惜月下首，与夏兰儿亲亲热热地拉着手，娇嗔道：“二妹，你看咱们三妹，自家人还这么生分！太后，妹妹不大会说话，我这个做姐姐的先给您陪个不是。”
  我讪笑，还真是前世的冤家啊冤家！到哪都遇见她们。不过也怪我自己没上心，前阵子好像确是听说皇帝选中的两个秀女是姐妹花，都姓夏。早想到是她们俩，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惜月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冰雕脸上竟然有所松动，“既是馨儿的妹妹，哀家也不会怠慢了，你起来看座吧！”
  “谢太后！”微笑着点头，心下却是纳闷，不是说皇上找我吗？怎么都是惜月在说话，倒是这位皇帝，好生怪异。趁着走动去下首椅子的这当口，我偷瞄了他一下，三十出头，长相平平，眼睛很小，却十分明亮，时不时有意无意地看我一下，虽然面无表情，但我总觉得他似是想笑。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这母子俩啥意思啊到底？
  “说吧，想要些什么赏赐？或是想要嫁给哪个王公贵族？”我正小心翼翼地喝着惜月赏的那杯茶，冷不丁听她这么一说，一大口滚烫的茶水生生咽进脖子里，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待回过神来见皇上扯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很快又会恢复无表情的状态，估计这屋里头除了我，谁也没看见他那笑。
  “太后，我……米儿不大明白……”
  “三妹。太后的意思，你教导飞扬小王爷有方，想奖赏于你，”夏兰儿抿嘴笑了笑，言谈举止规规矩矩，倒不似往日那般不着四六，“你想要什么跟太后说，依二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孤身在外我和你大姐也不放心，不如趁此机会让太后给你指婚，早早许了人家才是。太后，兰儿说得可对？”
  “嗯，只这么个理儿。”惜月对夏兰儿温和地点头，转而看我，“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样的人家？不用顾虑，只是不是我的宝贝儿子，其他你尽可以随表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明白就犯傻了，敢情不是让我嫁给皇上，是想阻止我缠着白羽吧！这招真阴啊！我磨着牙根没说话，又看见皇上那诡异的笑了，只是这笑不像是对我，而且比方才多了几分嘲讽。
  正分神，就听到夏馨儿带笑的声音：“呵呵！太后，妹妹像是害羞呢！女儿家不便开口，不如您给做主吧！”
  我捏紧拳头，深吸了口气，你个造孽的夏馨儿！
  惜月也是一脸的了悟，低头想了想，只是在她脸上找不出半点真诚，“不如这样，下个月国试就要开考了，届时哀家便给你做主，把你许给新科状元。你说如何，皇上？”
  我心里有些急。不是，干嘛问别人啊？问我啊？是我嫁人，又不是她儿子嫁人！我还期盼皇上能替我说句话，不怕他一句话就把我的希望彻底击碎了，他从善如流地笑了笑，“母后拿主意便是。”
  心想死就死吧！我脑袋一热倏地站起来，跪倒中央，“太后。米儿多谢您的美意，可是米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尾音上扬，惜月挑起眉毛，“倒是谁得了夏姑娘的垂青，说与哀家听听？”
  “是……”我心里打鼓，她明知道我喜欢是谁，偏这么问，是笃定我不敢说的吧，可是她太高估我的理性了，“是米儿的师父，白羽。”白羽是王爷，自然是姓“百里”，只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名，即便知道，我也不打算用它来作答。
  我看见惜月的眉毛微微地蹙了起来，扶着椅子的手因为用力而发青，眼睛也眯起带着杀气，我讪讪地摸脖子，当日她掐我的那一爪子还历历在目，疼啊！不过很快，她却笑了，“是吗？是师父啊！馨儿，怎么没听你提过，即使情投意合，该给你妹妹早日办了婚事。”
  夏馨儿乖顺地低头，欲言又止仿佛十分委屈，倒是夏兰儿插嘴道：“太后您有所不知。三妹的师父我们姐妹都见过，只是……”她边说边瞧我，似乎有所顾忌，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三妹与他师父相处这么久，他对三妹也只是忽冷忽热。就兰儿看，将三妹许给他，委实不是段好姻缘。”
  瞧我两个姐姐真能掰啊！从前我怎么没看出她俩有演戏的天分？在三个女人各怀鬼胎的笑意下，我也不知第几次作深呼吸，看惜月那架势，眼看就要说“就这么定了”，我赶紧一个结结实实的跪地，心道豁出去了，不是小虾米我莽撞，只是这苍龙国是我最后能安歇之地了，虽然大可以等国试之后另想法子，但是左右不是上策，不如搏一搏，“太后！米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后成全。”
  “说。”
  “米儿这辈子没什么奢望，只希望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共度余生。然而心上人坐于云端，米儿也希望有照一日凭一己之力站在他身侧，虽然米儿虽不才，但也会参加下月国试，如果能考中女状元，希望太后能容米儿自己选夫。”夸下海口说着一番话，非但没紧张，我反而有些轻松。
  “你是说，不接受哀家的赐婚，要自己选夫？”惜月已经半眯起眼，我估计如果这不是皇宫，她早就一掌拍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