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林勤赶到沁梅园时,沁梅园外并听不到什么声息,但是那些丫鬟婆子没一个敢放松懈下来。见到大少爷大小姐来后,赶忙迎了上来。
“大少爷,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还在里头呢。”一个婆子忙说道,“刚刚还在屋里说着话儿,现在也不知道里头怎么样了?”
林勤眉梢微扬看向那个婆子,倒是有一股威严在里头:“二少爷呢?”
边问边往里去,那婆子忙跟上,“这个奴婢不知道,大少爷您移步进去瞧瞧吧。”
“你回去外头守着。”林蓉见这婆子什么都不知道,便打发了她下去,林蓉自己心里也有些抑郁,不知是不是因为沁梅园的气氛过于肃静。
等走过了二门,才听到林池的哭声,林蓉和林勤忙加快了脚步,守着门外的丫鬟则是赶紧见过他们,然后随林蓉林勤进屋。
屋里只剩下林池,还有一个在哄着他的丫鬟,见到林蓉林勤,那个丫鬟起身见过后,便立到一旁,神色很是为难。
“哥哥,呜呜。”林池一看到林勤,直扑到他怀里,小脸满是泪水。
突然内室传来金氏的尖利叫声,“林敬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林蓉和林勤闻言,忙把守在屋里的丫鬟给打发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姐弟三人,林池听到金氏的声音,在林勤的怀里一哆嗦,哭着就嚷道:“坏人,打我,哥哥啊,打她。”
林勤听了,赶忙低头一看,果然看到林池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大小一看就是金氏打的,心里一阵愤怒,搂住林池,给他擦眼泪,“放心,大哥一定帮你出气,池儿不哭了。”
林蓉已经走到内室门口,想要敲门,却听到金氏又继续骂道,“那个贱人该死!她要是没有害我孩子的心思,又怎么会中计!那是我心心念念着想要的男孩儿啊!就被她灌了一碗红花汤,没了,没了,啊哈哈哈,她活该病死了去!”
林蓉心头一紧,差点就忘了呼吸,娘和金氏当年原来还有这么多事在里头,听到金氏辱骂她娘亲,气得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金玉梅!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林老爷和金氏被突然踹开的门给吓了一跳,看见来的是林蓉,林老爷脸色难堪,而金氏微愣了一下反而哈哈大笑,手指着林蓉,“我就骂了怎么样?沈慕容就是个贱人,你是她生的贱种!”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林老爷扬着巴掌,气得手都颤抖了,“事到如今,你还有脸骂人?”
金氏被打得有些懵了,回过神来,直往林老爷身上扑过去,“林敬之,我金玉梅服侍你十六年了,我又有哪处对不起你,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这巴掌。”说着就扬手要回敬林老爷一巴掌,被林老爷抓住手,还不依不饶用另一只手的指甲给林老爷的脸划了几条道。
“啊,你这个疯女人!”林敬之也被突然发疯的金氏给吓了一跳,冲着外边就喊道:“来人啊,快把夫人绑起来!”
“林敬之,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你忘恩负义,你不是人!”金氏破口大骂,像是要把一辈子的愤恨都宣泄出来,被林老爷抓住双手,低头狠狠就咬了一口林老爷的手背,不停地挣扎,“你想休了我,我必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得逞!”
林蓉躲到一边,看着金氏和自己的爹爹撕扯,冷眼旁观,虽然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从金氏口风也知道和当年娘亲有关,想到金氏和爹爹俩人的反应,也不会是好事。想着,心头一股气涌起,便站着一动不动,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林勤想上前去拉开,也被她拉住了。
好不容易丫鬟们把金氏制住,金氏却整个人昏阙了过去,闹得一干丫鬟们手忙脚乱,林老爷的脸色灰败,手背被金氏咬出血,脸上也有几道伤口,衣衫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等吩咐丫鬟们把金氏送到祠堂的小屋后,他才回过头看到冷眼一声不吭站着的林勤林蓉,一下子心里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从他去青州查清当年发生的那些事,还有夫人被金氏从大皇子那儿得来的秘药害死,他一直以为金氏和当年的大皇子没有关系也成了笑话,也别说他中计误会夫人害金氏的那次,因为亲眼所见夫人让她的心腹灌金氏喝堕胎药,所以对夫人生了不满还有厌恶。一直以为深信不疑的真相,全被侯爷给捅了出来。
他不信,他想要查证,结果摸了线索去青州,才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一切一切都让他深受打击,他的过于自信,让他被人蒙在鼓里十几年,还将金氏扶正当了夫人。
面对林勤和林蓉姐弟,心底深埋的那些愧疚顿时涌了出来,他无颜再面对这两个孩子了,他不仅对不住过世的夫人,还有这两个孩子,“蓉儿,勤儿,爹爹……”
“爹爹,你先别说了,你这一身衣裳该换了,还有脸上和手上的伤口先去清洗干净上药吧,我和姐姐先带池儿下去。”林勤垂着眼睑,用力握了一下林池的小手,把小孩弄得不舒服地抬眼望着他。
“那你们先下去吧。”林老爷叹了一口气,摆手让他们先离开,他还要好好想,该怎么和这两个孩子解释他和金氏为何会争吵,多少他们都听了一些,有些事瞒是瞒不住的,但该怎么说,他心里一点都没有底数。
林蓉听到弟弟已经做了主张,也没反驳他,抿了抿唇,便往外走去,吩咐丫鬟去给林老爷换洗的衣裳,还有伤口换药的事,等吩咐完后,才回到屋里,看到弟弟脸色也不好,便没说什么,转而问林池的事,“池儿怎么会过来沁梅园?”
林池一直都和林勤住在竹轩院,金氏不爱见他,林勤也一直少让林池和金氏接触,怎么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池居然会出现在沁梅园。
“是金氏叫人去把池儿带过来的,没想到我出去接表哥出场,院里的丫鬟不敢拦沁梅园的人,就被带了过来。”林勤瞥了眼已经不哭的林池,说道,“母子相见,这些人都以为天经地义,哪想到金氏见池儿没一会就开始生气骂了池儿。见池儿吓哭还给了他一巴掌,爹爹过来看到,便生气了,俩人吵起来,其他的事就是我们刚刚见着的了。”
“她果然是疯了,不然怎么能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林蓉见林池脸上的巴掌印到现在都还没消,对金氏也多了一分愤怒,“池儿要不要找大夫看一下,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已经使大夫过来了。”林勤低头把玩着腰间挂坠,不经意说一句,“池儿跟我亲,她能不疯吗?”
姐弟俩说了大半会,俩人都似心照不宣地避开询问娘亲当年发生的事,最后林蓉却忍不住说道:“弟弟,你倒是不想知道爹爹和她到底是怎么了吗?”
“姐姐若想知道,我就想知道。”林勤抬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林蓉,“知道以后呢,我们又能怎么样?”
“日子照样过着。”林蓉久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咳咳。”林老爷换了一套整洁的衣裳,出来听到林蓉和林勤姐弟的话,忍不住咳了一声。
林蓉和林勤,还有林池都抬头看着林老爷,一句话都没说。
林老爷有些尴尬,几度想开口都把话咽了回去,林蓉见了,便开了头,“爹爹,您和金姨到底怎么了,本做儿女的不该问,但是事关过世的母亲,我和弟弟也无法装作不知。在您去青州那段日子里,金姨在沁梅园时常辱骂我和弟弟,不单单是骂人还带了诅咒,甚至连我母亲都不放过,分明就是疯魔了去。我和弟弟是小辈,堵不上她的嘴,好不容易等爹爹回来,却没想到她反而更疯了。”
说完,林蓉就望向林老爷,“爹爹,你告诉我和弟弟吧。其实自从娘死的那天,她对我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她让我不能走她的老路,爹爹,你告诉我,娘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林老爷的脸色由红转青,闷了有一会,他才声音有些喑哑,“当年,对你母亲,爹爹做错了许多事。我……”
原来当年林老爷中计亲眼目睹沈氏灌金氏堕胎药后,他为了让沈氏知道他的不满偏宠金氏,夫人沈氏不甘也怨恨他这般做打她脸。她是沈家的金枝玉叶,嫁给林老爷后也自有一股傲气,在她心里她算是下嫁林老爷,她爱着自己的夫君也容不得夫君有别的女人,金氏被接进林府一事给她深重的打击,时常逼着林老爷逐金氏出府,但那个时候怎么可能。
林老爷对夫人逼迫还有谋害林家子嗣不满后便常去金氏那儿,沈氏见夫君不仅不肯答应还宠爱金氏,更是心如刀割,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不满抑郁。再后来她在怀林勤时,因见林老爷常去金氏院里更是郁结在心,在生下林勤后便拖垮了身子,就是这个时候金氏对沈氏下了药。
林老爷说到这里,眉头皱得死紧,“你母亲知道自己有中毒的症状,却什么都不说,我去见她她也时常将我骂了出来,说我对不住她,负了她!我不知道她被下了药,请大夫过来她也不肯让大夫诊脉,直到她死,她都不曾为她所做过的事,所想的事辩解一二。”
沈氏是想让他知道她是带着对他的怨恨而死,让他一辈子不得心安,如今真相被揭开,他的确是下半辈子也不得心安了,若没有他一开始的冤枉,她又何至于心死。
他受了儿女的怨,如今还有金氏的恨,他又该去怪谁?一切都无法从头再来。
林蓉和林勤静静地听着林老爷述说往事,听到后边,母亲因为爹爹的冤枉还有金氏的陷害,抑郁病逝的时候,俩人都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即使是林老爷说他对不起他们姐弟俩的时候,都没那么激动。
“爹爹,你怨娘为何在临死之前都不曾辩解一句,我且不敬地问您一句,那时你可会信娘亲?她自嫁你后,你因许多事不曾信任过她,那娘对你的信任也早在你疑她后荡然无存,她又如何信你?若她说了,你反而疑她是陷害那个女人呢?”林蓉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得知了当年的许多事,她真的无法面对自己的爹爹,无法再如从前那般敬爱地唤着爹爹,她和弟弟曾经吃过的那些苦头,全是因为爹爹太过信金氏,才会有的,嫡女嫡子的日子过得连林琳一个庶女都不如,如今告诉她,当年只是因为爹爹误会冤枉娘亲,他们才会受了不该受的苦,心里如何能不怨。
“是我对不住你娘,也对不住你和勤儿。”林老爷听到林蓉的话,眼里闪过悔恨,他的过错对儿女造成的伤害,无法辩解。
“爹爹,那现在呢,你看穿了她的真面目,然后你要怎么处置?”林勤却没有像姐姐那样激动地追问,反而是很理智地看着林老爷,“你真的休了她?二姐姐还在侯府当世子夫人,本她就剩不了多少脸面,母亲再被休,她也离被休不远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林家女,林府容不得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还有二弟弟,你可会因为她而对二弟弟如当年忽视我和姐姐那般?他从小,并不曾得到什么母亲疼爱,爹爹,你曾经也不曾对他看重,好不容易这些年日子过得好些,如今又有这事,你让二弟弟如何自处?”
林老爷伸手撑住额角,看向林池,也想到了林琳,“爹爹错了一次了,不会再错第二次,池儿,爹爹也没尽到为父的责任。她,既然休不得,也不能让她出去丢人现眼,就留她守着祠堂吃斋念佛吧。”说着,林老爷眼底有丝阴狠,他被人欺骗了这么久,定不能让金氏这般好过。
林勤闻言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庆幸,只罚金氏吃斋念佛,而自己母亲当年却被她害死了去,如此处置,他并不心服。即使不能休妻,送她回金家,也有的是人上赶着作贱金氏。
林勤还没说出来,林蓉已经是不满了,“爹爹,莫非你还想她吵得府里不得安宁?要不就送到郊外留华庵让她静修,要不就送她回金家,她害了人!害了我和弟弟的娘亲!”难不成还想得善终?一命偿一命才是报应!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我会处置的。”林老爷知道林蓉和林勤怕他心软,便保证道:“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林蓉和林勤只能作罢,林蓉心里到底是忿忿不平,对于爹爹她是有怨,当年的事,不仅是金氏,爹爹也要担起大部分责任,若不是他偏信,又怎么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金氏她不可怜,她同情心疼的是自己逝去的娘亲,娘当年实在是看错了爹爹了,才会嫁给爹爹。
可子女不言父过,爹爹再如何不好,如今他认了错,依旧还是他们的爹爹,罚不了骂不了,只能等时间消解他们父子父女之间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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