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泰

第二百一十二章 罪状


    9ooo814778第二百一十二章罪状
    李泰在睡梦中被慧兰的轻唤叫醒。
    从洛阳出,一直到昨晚连夜审理永嘉县的众人。这几天来。李泰没睡上一个好觉。特别是昨日的愤怒与悲哀,两种强烈的感情不断的交杂,更是让李泰耗尽了心神。在高喊退堂之后,在永嘉县的后衙中随便吃了点东西,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什么时辰了?”
    “巳时初刻了。”
    听着惠兰的回答,李泰仰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场大梦。无法记清情节,只记得一声声的求饶,一阵阵的惨叫,甚至是谁在呼喊都没有印象,有是只是断断续续的声音。
    摇摇头,将这些杂念赶走。抵抗着睡意的侵蚀从床上爬起来:“让董主薄进来吧。”
    董子默那藏青色的苏绸长衫上满是褶皱,一双老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睑有些肿,带着微微的青黑色。
    手捧着一尺多厚的文卷,董子默快步走进卧室,对李泰行礼之后,没等李泰出言,董子默说道:“殿下,下官幸不辱命。”
    李泰指着他手中的文卷。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董子默叹息了一声:“殿下,这些都是下官归整出来的廖成祥以及雷皓等人多年来的犯罪文卷。这里有他们到卖官粮的详细情况,也有他们欺压百姓的具体经过。这些年来他们犯下的罪行大体上都在这里。”
    李泰张开手臂,等慧兰把代表亲王身份的,紫色大团花的长衫穿在他身上之后,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董子默说道:“董主薄,你连他们欺压百姓的的卷宗都整理好了?”
    “回殿下,下官昨晚带着几个同僚已经将这些年他们倒卖官粮的文卷做好了,本想早上送于殿下,后来听说殿下困乏,还没起身。就私自做主,带着几位同僚找到了曾经被廖成祥欺压的百姓了解情况,所以,”
    请殿下恕罪。”
    “你又没罪,有什么需要饶恕的?”李泰低头看着慧兰仔细的为他系好腰带。将玉佩等饰物一件件的挂在他的身上,若有所指的说道:“让董主薄费心了,这证据确凿是好事。”
    慧兰为李泰整理好衣物。微笑着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李泰坐在卧房一角的铜镜前,拿过象牙海兽蓖子。轻柔的为李泰梳理着乌黑的长。
    透过铜镜,看着散乱的长在慧兰的素手下渐渐的变得柔顺。李泰长叹一声:“廖成祥和雷皓他们在口供上画押了吗?”
    董子默没敢跟上李泰。远远的站在一边,说道:“回殿下,所有罪犯在陈侍卫的帮助下,已经招供画押了。包括廖成祥和雷皓在内的一共四十二人。”
    李泰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多?没有弄错吧。”
    “回殿下,出去为的廖成祥和雷皓二人,有三十四个衙役和官吏参与到到卖官粮以及奴役百姓的案件中,还有十一个衙役参与到残害小山姑娘的姐姐的案件中。有人是同时涉及到两起案件,所以案犯一共有四十二人。”
    李泰透过铜镜,向着董子默手里的文卷看去,说道:“我说怎么又这么厚的文卷呢,原来人数不少啊。”
    董子默苦笑的摇摇头:“殿下误会了,下官手中的文卷是廖成祥和雷皓二人的,其他人的文卷以及供述在正堂放着,下官没有为殿下带
    李泰猛然回头,顾不的头皮上的疼痛,惊讶的问道:“这些文卷只是廖成祥和雷皓二人的?”
    董子默缓缓的点头。让李泰一阵无语。网网因为猛然回头,让慧兰来不及反应。拽动头而引起头皮疼痛。李泰揉着头皮,叹息了一声:“罪无可赦,百死不足惜。”
    慧兰放下了象牙蓖子。在铜镜中埋怨的瞪了李泰一眼:“殿下,别乱动。”
    “我也不想动,可是有人逼着我动啊!”
    李泰的轻叹传到慧兰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李泰在恶兰的服饰下,半闭着眼睛。董子默不知道李泰心中的想法小声的试探道:“殿下。这四十二人怎么处理?是报到吏部刑部,还是
    李泰现在也拿不定主意。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影响患劣,而且还是人数众多。若是几个人,李秦还敢当场砍了他们。但人数如此之多,别说是李泰了,就是此份文卷呈现到李世民眼前,也要同样为难。
    慧兰感觉到李泰的脖颈一硬,急忙松开了手中的头,生怕李泰再次乱动,弄疼了自己。就在慧兰网网松手的时候,听到了李泰的一声低语:“再等等,我去正堂看看所有人的卷宗再说。”吟·小·荡&1t;说>的“屋’广告慧兰知道李泰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的,抬眼向在门口捧着文卷的董子默看去。董子默低头喊了一声“诺”倒退着离开了卧房。
    知道李泰心中急切。慈兰快的打理好李泰的头,一边伺候着李泰洗漱,一边吩咐着小丫头将饭菜端上来。李泰随便的吃了几口,算是解决了早餐,在洪平的陪同下快步来到了正堂。
    永嘉县正堂门外已经围满了百姓,有一些是昨天熟悉的面孔,更多的是闻讯而来的百姓。
    李泰站在高台上。小望去,门外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压压的人头足足有几舵、心,将目光收回,洪平带来的侍卫暂时取代了衙役,手持着暗红色的水火棍排列在正堂两侧。
    两排衙役中间跪在的面的是以廖成祥和雷皓为的,一群神色惶恐忐忑的官吏衙役。最前排。董子默带着几个刀笔吏昂站立。
    李泰特意看向地面。昨日许作断指时滴洒在地面的血迹已经没有了,应该是洪平或者陈柱带人打扫干净了。地面的血迹容易打扫,但人心中的血迹却是难以抹去的。
    转过身来,李泰靠在法桌上,仰头看着高悬的那块匾额,“明镜高悬。四个金色大字依然在熠熠生辉。李泰忽然有个想法,既然这四个警钟一样的大字没有丝毫效果,那么以后再这里高悬上一把屠刀,是否更合适一点。
    “荒谬!”李泰在心里为自己的想法下了一个定义。转过身来,将这种不合实际的想法抛开。一撩衣襟,稳稳的坐在方凳上。双手伸开,扶在法桌上。环视着堂下的众人。
    李泰冷冽的眼神环视了一周,跪在地上的众人无一敢与之对视。见此情景,李泰满意的点点头。忽的眼神一收,落在法桌上的惊堂木。
    惊堂木随着李泰的高举,又重重的落下,敲击在法桌之上。
    “砰!”
    在这一声之后,是李泰口中干脆的吐出了两个字:“升堂”。
    两旁充当衙役的侍卫将手中的水火棍敲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出一阵连续却十分紧凑的咚咚声。片刻之后,这声音归于平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高台之上端坐的李泰身上。
    李泰对法桌前站立的董子默招招手,指着法桌旁厚厚的一摞文卷,说道:“董主薄,你来讲他们的供状挑出来。
    那些账册和证据先放在一边,我只要他们经过画押的供状。”
    董子默听言,急忙登上高台,弯腰在法桌一旁那小山一样的文卷中,批出来四十二份供状。双手捧着,极其恭敬的放在李泰面前的法桌上。
    李泰随意的翻动了几下供状,沉声说道:“董主薄,将他们的供状还给他们。小。
    董子默不知道李泰忽然来这样一招是为了什么,但看见李泰坚定的眼神,还是依足了李泰的吩咐,亲手按照人名,将供状交还给下面跪着的永嘉县众人。
    门外的百姓也不知道李泰的想法,但看到李泰将供状交还回去,齐齐的出一声叹息,低头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李泰不管百姓的议论,见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自己的供状,干咳了一声说道:“你们拿到手里的可是你们的供状?如果是,就仔细看看,看着上面那些罪名可有不实之处?或者当时你们画押的时候有难言之隐,或者当时没有仔细观看
    “总之,现在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没人表示这张供状有疑点,那么本王就要按照你们各自的供状给你们量刑了。所以,你们看好,看仔细了,别到了下边说本王冤枉了你们。”
    李泰的话说的十分明白。堂下跪着的众人也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也不是没人想翻供。特别是雷皓,眼神在不停的转悠,最终落在法桌旁那小山一样的文卷上。几次想说话,嘴角蠕动了几次,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认命般的摇摇头。
    半响过后,堂下的众人没有人出声表示供状不实,李泰冲着董子默点点头,示意他将那些供述收回来。就在这个时候,堂下的一位衙役哆嗦的说道:“殿,殿下。小。小人,卜人不识字,看不明白这上边写的什么?”
    李泰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这大唐不识字的人太多了,即便是衙役不识字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还有谁不识字,不知道这供状上写的什么?”
    随着李泰的问话,下边的衙役中又有三人举起了手来。
    李泰向着董子默说道:“找人读给他们听,一字一句的为他们解释清楚
    董子默身后的刀笔吏立玄出来了几个人,站在那些不识字的衙役身边,逐行逐字的为他们解释着供状上的罪名。有李泰在上边看着,这些刀笔吏自然是不会胡说八道的应付,而是将供状上的每个字都拜释的轻轻楚楚,甚至连哪条罪名会判他们什么样的罪都说的一清二楚。
    盏茶时间,这几个不识字的衙役也表示,那份供状没有真枉他们的地方。李泰才点点头。收回了他们手中的供状。
    此时站在法桌之下的董子默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他明白。这是李泰不信任他,怕他公报私仇,为那些人笼络罪名。他也不怪李泰,任谁都会有这点小担心的。
    这最后的对质完成。李泰才安下心来观看他们的罪状。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让李泰恨的咬碎了钢牙。
    倒卖官粮以及在正堂上将小山姐姐侮辱致死,这不算在内,其余的罪状让李泰恨不得当堂押出横刀直接将这些人活劈了。
    这里面各种罪名都有。以公谋私、贪赃枉法、私加税赋、欺男霸女、强抢良家、设立私行,。林林总总各种罪名不断挑战着李泰的心里
    泣些罪状中涉及到枉死!人就有几十人之多。更别炮函咧池们的罪行引起的间接后果。城外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这一份份的供状,看得李泰心中冷笑连连,也打消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想交给吏部处理的想法。
    将所有供状看过一遍,李泰又从头开始翻看了起来,这次的翻看和第一次不同。这次在翻看供状过程中,不断的有人被李泰点名,然后被侍卫领到后堂。
    开始的时候众人还心存忐忑,不知道在后堂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连续几个人之后。聪明的也已经看明白了,被李泰点名的都是罪行较轻之人。李泰口中吐出的人名代表这生的希望,一时间众人期望的目此,都落在李泰的脸上,期盼着下一个人名会是自己。
    时间不长,大约半个时辰,李泰第二遍翻看已经结束。随着李泰的目光离开供状。剩下的众人彻底绝望的瘫倒在地上。
    李泰抬起头,环视一周。低声说道:“堂下还剩下多少人了?”
    董子默连忙上前一步,仔细的数了一遍,高声回道:“回殿下,堂下还剩二十七个人
    李泰缓缓的站起身来,强压着心中的愤怒缓缓的说道:“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和母后以及我身边的亲人们给我的评价就是八个字“不合时宜。妇人之仁”当别人认为这八个字是贬义之时,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对我依然保持着心中那最后的良知与善良而高兴。小。
    “我平日的行为也尽量按照这八个。字去做,我不怕别人的轻蔑,更不怕别人的怨恨,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是一个有感情,有喜乐的人。我曾经为别人的喜而喜,为别人的怒而怒。我心存怜悯。我心存宽恕。”
    “但是,今天我现我错了。因为这些上有人不值得怜悯,不值得宽恕,你们就是其中的代表。今天,是你们让我懂得,有些人就应该以杀止杀。以恶制恶,你们就是例子。”
    “曾经我认为那句“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不过是句笑话,是少数人因为心底的愤恨而出的怨言、谎言。但是今天我现,我错了。你看看你们,在这文卷中,死于你们手中的百姓就有几十个之多。你们扪心自问,这里面又有多少个。是应该死的?又有多少个是无辜之人?当你们痛下毒手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的家人。可曾想过他们的亲朋?”
    “今天。我不是以一个大唐皇子亲王的身份在说话,而是以一个。普通的,以两条腿迈步于世间的人在说话。我不必自称“本王”也不必端起架子。单单就凭借一个“人,的身份对于你们给予评价你们该死”。
    “不说那些喊冤而死的无辜百信,也不说你们曾经犯下的罪行,单单说在这场天灾面前,你们身为大唐官吏,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未曾帮助灾民重建家园,未曾努力让他们填饱肚子,未曾安慰他们惶恐的心灵,你们什么都没做。反而在他们本就撕裂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上一把盐,让他们更痛,更可怜
    “你们别闭上眼睛啊,难道你们以为这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了吗?你们应该睁眼看看。看看这永嘉县的满目疮瘾,看看这些在生死线上挣扎不停的灾民。看看往日里被你们奴役的百信心中的怒火,看看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或许。你们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到后悔。当然,也有可能这是我的奢望。因为你们心中已经没有了人性,没有了善良。”吟·小·荡&1t;说>的“屋’广告“更可能,我是在对牛弹琴,因为畜生永远不懂得人性。小。
    番话说的李泰口话燥,也在这番话中略微泄一些心中的愤怒。看着堂下众人的神态各异,有的满脸悔恨小有的满不在乎,更多的是绝望。
    摇摇头,最后再心底叹息一声,李泰有气无力的说道:“陈柱呢?。
    陈柱看着李泰的样子,担心的回到:“殿下,属下在这里。”
    最后看了一眼堂下的众人,在看了一眼陈柱,李泰的心中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陈柱。带着他们下去吧,眼看到了午时,给他们一个痛快吧,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陈柱不在乎李泰要杀多少人,他在乎的是李泰以后回到长安怎存和李世民交代。愤恨的看了一眼下边的众位人犯,陈柱担毕的说道:“殿下,这么多人都杀了吗?依照属下看来,反正他们已经招供了,不如暂时看押。等我们会到长安交给户部和刑部处理吧。”
    “不用。小。李泰的语气虽然轻,但坚定的不容置疑:“就今天,就现在,你去办吧。”
    李泰的坚持让陈柱无计可施,带着几个侍卫,押着这些枷锁缠身的二十七位离开了县衙大堂,簇拥着他们离开的是门外那几千百姓。
    李泰回过头来。看着头顶上那“明镜高悬”四个金字,嘴里轻声念叨着:“欺人如欺天,母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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