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今生最疼爱的人

第13章


  可是她不知道离开她才是他唯一的苦。
  那天下午,回到病房,他悄无声息地躲在沙发的角落里,子妍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到来,一阵沉默之后,子妍问他:“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呢,他知道她想让他说什么,说分手,说离开,可是他不想说。
  也不能告诉她,安慰她,说他一早就知道她和向南的事,他不在乎,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他可怜的自尊心呀,一下子就蒸腾上来。
  这么一个愚笨的徐哲心,他第一次见到。
  总要说点什么,否则这寂静的空气都会把他们杀死。他说:“这医院的饭越来越难吃了,你赶快好起来,我好带你出去吃。”
  他说了一句废话,子妍停了一会,竟点头说“嗯。”她的眼角似是有泪水溢了下来,他想,她是被他感动了吗?
  他突然有了兴致,在她床边坐了下来,问道:“你说我们去吃什么呢,要不就还去上次你去的那个地方吃粉,说实在他们家的粉味道还是……”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看到她眼角的泪越蓄越多,他想他又说错话了,那个夜市,那条街道必定是她和向南一起去过的。
  他再次骂了自己一句:徐哲心,你这个笨人!
  她抽泣了一会,终于开了口,说:“哲心,我不想再骗你,我……”
  他迅速地接口,说:“子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不是完人,年轻的时候难免会走一些弯路,可是这不要紧,我们不是活在过去,是要活在当下,活在未来,所以我们没必要为过去的事烦恼,真的,不要再提了,我不在乎!”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像在讲大道理,却的确是他肺腑之言,不是他甘愿委曲求全,不是他爱得没有出息,只是他没有能力将她和向南的过去抹去,可是又放不下她,既然这样,与其痛苦的承担,何不坦然的接受。
  爱,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上天的恩赐,把握它,不要给它桎梏,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
  子妍似是释然了,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累了,她需要休息,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她停靠的港湾。
  我爱你,你爱他,这世界是个笑话
  他早就应该想到他做不了,他现在是断臂,没法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怀抱,就算他再想,也只是空谈。因为爆发新一轮的战争的主宰者不是他们,而是他的父母。
  向南和子妍的事很快就被添油加醋传到了席雪媛的耳朵里,那时候子妍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席雪媛找上门去,一顿臭骂后,要她归还属于徐家的那些东西,什么戒指,耳环之类的。
  说起来也是笑话,那些东西子妍原本不要的,是席雪媛硬塞进子妍的包里,她那段时间,对子妍比对自己的儿子都好,以至于他经常会和母亲开玩笑说:“我开始怀疑我和子妍哪个才是你亲生的。”
  母亲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她原来觉得子妍配不上他,无非是因为他丢了一只胳膊,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时常叹气,觉得他成了个残疾人,如此看来,子妍配他就绰绰有余了。
  子妍自是无法招架,她原本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份真挚的感情,和向南的感情受到父母反对后,她迫不得已放开向南的手,原想安安心心随他走下去的,无奈被席雪媛这么一闹,他们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感情一瞬间瓦解了。
  他赶过去的时候,陈家已一片狼藉,母亲不知道找了什么人,砸了陈家的东西,子妍在收拾东西,看到他,她的眼神很冷漠,也没有说话,任由他帮忙整理。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脸色很不好,他说:“你休息一下吧,我来收拾。”
  她拒绝了,说:“不,还是我来吧,你胳膊不方便,我不想被我妈妈回来看到这样。”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决,如同她决定了忘记向南和他一起生活时候的眼神一样的决然,那一刻,他知道,他和子妍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突然很愤怒,莫名奇妙地愤怒,他决定孤注一掷:“我知道你是嫌弃我丢了一只胳膊,但也不用每天都挂在嘴上吧,也不想想我这样的状况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我去外地开会,你就背着我和向南约会,然后又在向南面前提出和我分手,是,你们是十年前就认识了,可是这十年里,他在哪儿?他给过你什么?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爱他,直说行不行?我让位,至于瞒着我做这么多事情吗?”
  她吃惊了,因为没有料到他会知道这么多,没料到他没有失忆,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呆在了那里,万千滋味涌上心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怔了一会,就又低下头干活,像是害怕想起什么似的。
  他悲愤不已,捉住了她,说:“想哭你就哭出来,我知道你很委屈,我也很委屈,我们两个都一样,你不想失去向南,我也不想失去你!可是我们能吗?”
  他虽然在问她,却更像是在问自己,她看着他,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滚落了下来,他心疼不已,只能把她拉在了怀里,她软软地像一只小猫一般伏在他肩上默默抽泣着。
  他知道,这将成为他们最后的拥抱,以后各自海阔天空,她自由了,可以回到向南的身边,可以和向南琴瑟和鸣,男耕女织。
  而他呢,还能找到一个像她这般撕扯着他的心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吗?
  不知不觉中,农历的春节已经过去了,这个春节过得惨淡而没有意义,自从席雪媛到陈家闹过以后,他和子妍再也没有了来往,一阵空白期过后,母亲席雪媛开始忙着为他介绍对象。
  他没有心思,也没有兴趣,向单位争取了一个出国的机会,农历年一过完,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出国的事情。
  席雪媛眼泪汪汪地劝他:“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儿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个时候还出什么国,你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要为自己想想,你现在不比从前,到了国外,一个人怎么生活,总要找个人照顾你吧,我看你李叔家的女儿不错,你们见一面,如果合适的话,妈妈为你们办出国。”
  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母亲:“妈,你放心吧,我只是少了一只胳膊,又不是完全残疾,很多事情我自己都能做,至于婚姻的事,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你知道,我心里还有子妍,再等等吧,等我忘了她。”
  席雪媛心疼儿子,说:“忘了,忘了,什么时候是个尽头,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妈!”他打断了母亲的话,他不想听到任何对子妍有侮辱性的话语,爱情这件事上,他也没有真正做到光明磊落。
  临出国前,他到医院看望子妍的父亲,陈谦并不知道他和子妍已经分手了的事情,还是把他当半个儿子一样交待他要对子妍好,如此种种,叙说着一个濒危老人对这个世界,随这世上亲人的无限眷恋。
  子妍坐在旁边,几次想打断父亲,但都被他用眼神示意着阻止了。
  在病房里坐了一会,他和子妍一起出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等到到了医院大门口,却又一起同时想张口说话,最后还是子妍先开了口,客客气气地:“谢谢你肯来看我爸爸,他看到你来,精神好了很多。”
  他说:“不要这样说,毕竟我也喊过他爸爸。”他停了一下,又问:“你呢,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向南的消息?”
  她摇头,目光转向医院门口几个在暮色里玩耍的孩子,眼神空洞,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谈话着实无味,那群孩子围在他们身边嬉闹,一个孩子为了逃避另外的一个小孩子追赶躲在了他的身后,然后左挡右挡地去抓他的左臂,子妍看到了,几乎想也没想地把孩子拉了过来,说:“小心点,会碰到叔叔的。”
  他知道她不是怕孩子们碰到他,而是怕碰到他的断臂,孩子做了个鬼脸挣开她跑远了,他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她的眼圈骤然红了一下,他突然就很想知道这些年来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虽然知道这样已经没有意义,还是不能免俗地问了一句:“子妍,你爱过我吗?”
  她的眼睛里又有雾气萌动,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低下头不能回答他的话,这样就够了,他不需要答案,正要说“再见”,她却抬头问了一句:“能不能不走?”
  他心底猛的一喜,可她马上说:“你别误会,是你妈妈来找过我,她希望我说服你留在国内……”
  “那你呢,你想不想我留下?”他追着问了一句。
  她咬着嘴唇,半天,说:“我不知道,有时候想,有时候又不想,我弄不清楚……”
  他低声说:“不要紧,等你弄清楚再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都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这样的情话他以前也说过,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伤感,她迷蒙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这是他和她最后的对话,之后他出国,在机场的时候他曾下意识地回头望过,虽然明知道她不会来。
  两只飞累的鸟儿
  日子水一般的漫过,绵软,没有声息,直到半年后,他在纽约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里遇到了琪琪。
  人生的际遇常常会一句话,一个想法,一件事而发生改变,琪琪就是这样,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嫁进豪门,在他和子妍筹备结婚的那段时间里,他听子妍讲过琪琪遇到了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年轻富豪郑凯,多金,人又长得帅,也算是琪琪多年的夙愿得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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