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样。布条是发生枪击之前就在他手里的。”
“那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就是罗秘书他自己呢。”晶晶第一次发言。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没想到她还能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大家想,在场的每个人到目前来看都没有什么劣迹。桃子师傅一心想拿到铜章献给国家,他不可能加害大家。我是他的女朋友,更是不可能有什么歹心,即便我有歹心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斗过你们这么多大男人。肖队长一定是好人,昨天他还帮我桃子师傅从罗秘书手里抢回铜章来着。如果他要是坏人,那时候他拿着铜章跑掉不就得了。老方和程警官也应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找到铜章的事情。既然都不知情,怎么可能是来抢铜章的人呢。唯一经过我们大家怀疑并验证过的坏人就是罗秘书了。是他为桃师傅提供狐狸皮、抢铜章、故意制造恐怖气氛等等。他之所以握着这个纸条,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他想把这个纸条偷偷放在谁的身上,再设法加害那个人。可是谁想到还没等把纸条放出去,自己就先挂了。开枪打他的,也许就是他的同伙,杀人灭口嘛。电影上不也都是这样的吗。”
“咦,对呀。”晶晶这么一说我倒是茅塞顿感开了。怪不得罗秘书今天要向我表明心迹,而且他的表情那么奇怪。现在我回忆起那个表情,我好似可以破译其中的两个意思了。一个意思是:我有千言万语要和你讲,可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另一个意思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人已经准备好要杀我。可就算是这样,对手怎么能轻易地从我们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呢?他们之间有一种暗语,一种通讯手段?是什么呢?
手机?是我的手机,或者罗秘书的手机?想到这层意思,我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从兜里掏出那部崭新的摩托罗拉手机。以最快速的手段将其肢解。拆到能看清它内部的每个电路板和零件。
“桃子师傅!”晶晶大喊着我的名字。她大概以为我是疯了。不过随后他们大家也明白了我的意图。大家围上来帮助我检查手机中的每个部件。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组件附着在上面。我们都从电影里看过,一个窃一听一器和一个小摄影机甚至能做成黄豆的大小。如果当初有人在我的手机上做了手脚,那我们就相当于天天生活在人家眼皮底下。可结果让我们大失所望,这就是一部普通的手机。我又拆了一次罗秘书的手机。效果一样。可谁知拆开容易安上难,我竟无法把它们重新组合回去。
“完了,这下手机也没了。”我暗骂自己的没用。刚才拆起手机的时候只顾得找窃听器,也没注意许多,可能藏匿东西的器件都被我硬生生地掰了下来。现在后悔也晚了。这下可好,两个好端端的手机变成了一堆元器件。看着被我生硬拆开的手机元件。我脑中却想,人生的的转折有时就在于人的一个决定。如果做这个决定时一不理性,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就像我,鬼使神差地来到这个和自己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公墓。而现在竟怎么也脱离不开这个地方,甚至这就是自己生命终结之地。这种命运和被肢解的手机何尝相似。
肖队长看出我一直瞅着手机发愣。他一声不吭地从屋里提出一个老旧款式的黑皮拎包。我看他不紧不慢地掏出电烙铁、松香、电工板等家伙,三下五除二把手机中截断的地方重新拼接了起来。他吹了吹略带尘屑的板子,盖上最后一个部件。然后冲我笑笑:“好了。”
真没想到肖队长还有这么一手。难道他就是那个能能最终转变我们大家命运的人吗。就像救赎这两只手机一样地救赎我们。突然间我眼光放亮。
“肖队长!”我的声音分贝可不小,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莫名其妙。
“你对电路很熟悉?”我又问,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是呀,这是我的业余爱好。没事我经常鼓捣点这些玩意,我还自己做过话匣子呢。我这包里,工具齐全,连测电压电流的表都有。”肖队长得意地说。
“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你和我出一趟门儿。”
“干什么?”
“去看看山头上的手机机站。”
一干人等恍然大悟。是呀,如果机站的故障修好了。我们就可以向外呼救了。可是,电话线和机站的故障,是我们就能看出来的吗?这点上,大家也只能画个问号。再说,外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危险?
“嘿,我知道大家有疑问。没关系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就算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们转一转找一找也是应该的。至于危险嘛,我们可以不用考虑。因为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在哪儿危险系数都是一样。我想今天已经给河伯扔了童男了,应该不会再有问题的。”
一支烟的功夫,我和肖队长出了门。半个多小时光景后,我一个人飞快地跑进了门。等到我进屋的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我的头上身上沾满了雪花,好似一尊雪人。我一边跑到火墙边烤火,一边发泄似地打着哆嗦。
程飞、方小胆、晶晶关切地围住我,一个劲儿地追问情况。我好像被冻傻了,只顾脱外套、抖雪花、取暖,就是不回答他们的问题。
“到底什么情况,快说呀。急死我了。”方小胆见我不说话,急得快跳起来了。
程飞也在一旁跟着说:“是啊是啊。你们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到底发现了什么?快点和我们说说。肖队长怎么没回来?”
到了这时,我再也板不住脸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那三个人倒真愣了。现在外面开始继续下大雪,看这天气三五天内是别想出山了,封山半个月也说不定。我们每天死一口子,按这速度再有五天,我们就全挂了。怎么这个当口,我还笑得出来。莫非外面一冻,人真的疯了。想到这儿,他们大声呼唤我的名字,想让我清醒清醒。晶晶还清脆地赏了我一个嘴巴。
我顾不得脸疼,把脸凑上去亲晶晶。她没料到我会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做,吓得赶紧躲开,然后瞪着大眼睛惊慌地看着我,好像我真成了让她见了恐怖的东西。
“哈哈。”我又大笑了两声,突然收住了笑容。向大家转达一个惊人的消息。“你们猜怎么着。我们到了山头一看,手机机站上的线是被人剪断的。”
“啊,我早该料到是这样。昨天大雪封山。电话线,手机机站,一定都是人为搞的破坏。”原来程飞也有没猜中的时候。
我得意地说道:“肖队长的电学基础可真不是盖的。才十几分钟,就把被人剪断的线路修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又碰到了一个难题,有根线两端都不够长,根本就没办法接在一起。肖队长绝了。他竟然用自己身体作为导体连接两边的电线。你还别说,神了。我的手机马上就有信号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是一惊,随而欢呼起来。都称赞我们是好样儿的。我停下来不说话,用傻傻地乐来回报着大家的夸奖,并享受于其中。
待大家夸得累了,我接着说道:“我看有信号,就立刻给汪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咱们被困这里。而且我们和价值连城的铜章在一起,情况危急。他一听到我说的情况就急得不行,让我们再顶上两个小时。他马上带大队人马不惜一切代价进山来接应我们。对了程警官,汪局长还说要找你们支队长帮忙。让他多带些兵力赶过来。就算进不了山,动用直升飞机也要把大家接出来。”
“太好了,我们终于有救了。”晶晶脸上乐开了花,方小胆和程飞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脸上也逐渐绽放出了笑容。
“那桃主任把手机借我使使,我给支队长打个电话。失散几天了,我得汇报一下我的工作。”程飞听说手机通了,急于联系他的上级。
我笑道:“程警官,你刚才没听到吗?肖队长是用身体做导体来连接那两根线的。等我打完电话他当然就得松开了。他又不能长期当导电体,要是他真在那儿一直代替电线,没几个时辰肯定就挂了。”
晶晶笑道:“挂了好,他要是挂在上面,这手机机站算是彻底修好了。”大家乐了起来,现在大家的乐可都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就要熬到头了。
“用身体导电接上手机信号?桃主任,你把大家都当孩子了吧。”程飞冲我笑道,言语间似有几分不屑。
我搔了搔头皮,傻笑着:“嘿嘿,人民警察果然就是不一样。连我这么精心编的故事都被你识破了。”
刚才笑得最欢的晶晶眼里快瞪出火来:“你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们玩。”她握紧了粉拳,看意思要扁我。吓得我赶紧一边躲一边说:“大家不要急,虽然我刚才说的夸张了一点,但也八九不离十。肖队长还在上面。他说再给他点时间,他就有可能把线全都接好。那时我们就和外界联络自如了。”
虽然希望没有完全破灭,但大家已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一个个明显有些垂头丧气。正在此时,肖队长进门了,看着他箭步如飞地跑进来,大家重新燃起希望。
面对大家期待的目光,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屋里人的表情像突然被人从天堂又领回地狱。
“唉,还是差了一点。本来都快连好了,但又查出有个地方短路了。天黑了看不清,再加上今天实在太冷了,只能明早再去碰碰运气了。不过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明天一定能接通电话,大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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