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诱惑:腹黑王爷美人煞

第115章


    但萧景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多说一言。白溪月的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神色,而后朝着萧景微微欠身,轻移了脚步款款走入屋内。
    “白姑娘,请喝茶。”
    虽然对于白溪月从无好感,但远来都是客,客客气气为她奉上一杯好茶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在紫瞳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她似乎和白溪月也有过一段并肩而行的日子,虽然那些日子的许多细节她都已记不清楚,但她还记得,他们曾经一起为了营救萧景而齐心协力的共同努力过。
    “紫瞳,近来可好?”
    紫瞳怔住,白溪月竟是破天荒的主动向她问好,而且眼神和语气里竟没有半点惯常的高高在上。有的,只是……怜悯。
    她,为什么要怜悯她?好古怪。
    “紫瞳很好,多谢白姑娘关心。”心中疑问重重,语气却是极客气的。既然萧景对白溪月已上宾之礼相待,她自然不应该拂她的颜面。
    “紫瞳,你看起来好像很累,脸色不太好。”白溪月看向紫瞳,语气里透露出淡淡的关心情绪。
    “是吗?我觉得我挺好的啊,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紫瞳觉得白溪月说的挺没道理的,她天天吃得好睡得香,怎么会脸色不好精神疲惫呢。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朝向白溪月抱以客气的一笑。
    白溪月仍是看着她,悠然开口:“你的命数早就已经尽了,就算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再好,你的精魂也早被耗损的差不多了。北宫璃,你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脸色又怎么可能好呢?”
庄公梦蝶,还是蝶梦庄公(五)
脑袋里轰的一声响,之后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血液瞬间冰冷,整个世界像是在刹那冻结,极致的寒冷,没有温度,也没有光。
    紫瞳陷入了纯粹的黑暗,时间和空间都仿佛不存在了。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却感觉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
    这里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是谁?
    忽的,纯粹的黑暗扭动了起来,像一条蛇在蜷动身体,刺破耳膜的尖啸声在脑海的深处响起,她难受极了,想要团起身体堵住耳朵,可是……身体,耳朵,早已不存在了。尖锐的啸声不停歇的在脑海里响着,无处躲藏,也无处回避。
    渐渐的,尖啸声变得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然而,她的本能告诉她,这并不是那可怕的尖啸在渐渐停止,而是她的意识在渐渐模糊。
    她想,她快要消失了,就像她已经消失了的身体和感觉一样。
    没有悲伤,没有难过,只有淡淡的遗憾和怅惘。已经快要消失了,她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是谁?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尖啸声杳然无踪,脑海里有一幅幅的画面闪过,鲜活的人物在画里跃动,有声音,有色彩,甚至,还能闻到青草的香气,感受春风的轻柔。她好像在看一本会动的图画书,又好像在经历某一个人的一生。
    她果然是快要消失了吧,这一幅幅跃动的画面大概就是她一生的回望。也好,这样她终于可以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画面越清晰,她却越发的迷惘,她到底是谁?
    北宫璃,那个骑在英挺少年肩膀上,在辽阔草原上尽情奔跑的孩子,是她吗?
    柳璃,那个一身凤冠霞帔,坐在花轿里偷偷撩起轿帘,从帘子缝里偷看自家新郎的甜蜜新娘,也是她吗?
    鲜红酒液,散发出摄人香气,那是夺命的毒酒。华服高髻的女子提起酒壶,朗声大笑,然后狠狠将酒壶掷在地上,甩袖扬长而去。
庄公梦蝶,还是蝶梦庄公(六)
青瓷碗,浓黑药,全是苦涩气味。素衣布服的女子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肚腹,眼角有隐隐的湿意。
    “孩子,为娘对不起你。旦愿你,下一世做个平凡人,再不要生在王侯家。”
    那女子的眼渐渐变得充血的红,浓黑重瞳里全是彻骨的哀痛,她抚着肚腹轻声嗫嚅了许久,这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京外赤霞山,身中三箭,满身是血的女子侧身翻落万丈山崖,像飘零的落叶,随风而去。
    “景,我恨你,至死不休!”
    满含着怨恨的声音随风而来,久久不散。
    尖锐的痛刺进心里,一圈一圈的扩大,像涟漪,不止不歇。又像有千万把尖刀在心头翻搅,满世界的血,满世界的痛,恨不能就这样死去,看不见,听不见,就再也感觉不到悲伤。
    “紫瞳,紫瞳,紫瞳……”
    一声又一声,很轻,却极清晰,分明。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似乎早已听过千百遍。这是谁在呼唤,又是在呼唤谁?
    “阿景……是阿景!”
    头脑里仿佛有电光闪过,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一刹那,她想起了所有。
    她是紫瞳,她爱着一个叫做萧景的男人。她,不想死去,也不能死去,因为萧景还在等着她,他说过,他要与她纵情山水,一起过简单惬意的生活。
    黑暗刹时退去,朦朦的光将她包裹。眼皮沉得像灌铅,用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在那一幅幅生动的画面里,她也见过一张相仿的面庞,很年轻,有着少年人才有的活跃和朝气。如今,这一张脸已是不同,平添了许多岁月痕迹,眼神也再不是少年人的清澈。
    可是,他还是他,无论前生后世,她所见到的始终都是这一个人。
    “阿景。”万千情绪在心中翻涌而过,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唯一能做,唯一想做的就是拥紧眼前之人,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安心。
庄公梦蝶,还是蝶梦庄公(七)
“紫瞳,我在这里。”萧景的声音哑得不像样子。
    他,到底喊了她多久?
    “阿景,发生了什么事情?”紫瞳渐渐缓过神来,“白溪月……她在哪里?”
    “她大概已经死了吧。”
    “什么?”紫瞳一个激灵。什么叫大概已经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入魂梦杀术。”萧景声音低哑,“我放她走了,不过,梦杀术败,她活不成。”
    入魂梦杀术,舞阳秘术。入人魂境,困人于梦境,倘若那受术人勘不破梦境,挣不脱魂缚,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迷魂梦境中。然而,天道纲常,在于平衡对等,从无没有代价的获取。探入魂境,便要施术者祭出自己的魂魄。所以,倘若受术人挣脱了魂境,破了术法,施术者便会立即魂消魄散,绝无例外。
    魂消魄散,这是最彻底的死亡和毁灭。白溪月,她……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紫瞳蹙紧了眉头,她不喜欢白溪月,可是,如今……
    萧景沉默不语,只是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渐渐加重了力道。
    “阿景,告诉我实话,我不想一直都悬着心。”紫瞳轻声喃喃。
    萧景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沉吟片刻,这才哑着嗓子缓缓开口:“两生花开,帝王星现。她说,我命冲帝王星,倘若两生花长开不谢,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如此,白溪月全是为了萧景。可是,她的担心真的会变成现实吗?自己的存在是否真的会害死萧景?而萧景,他会相信白溪月的话吗?就算他只是将信将疑,他还能对自己坦诚以对,心无芥蒂吗?
    “我……就是两生花。”微微迟疑,紫瞳还是说了出来。
    与其一生都活在惴惴不安的揣测和猜疑中,不如此刻说个清楚明白。就算萧景会因此厌弃、恐惧,甚至会将她视为妖邪,她也要当面和他说个明白。她不要欺骗他,不要糊弄他,不要两个人心中存疑,别别扭扭的两看两相厌,她要堂堂正正的面对他,不能携手无欺,便要坦然放手。
    紫瞳感觉到揽住她的臂膀更加的用力,似要将她整个的都揉进他的胸膛,她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沉稳有力的心跳,平稳绵长的呼吸。她的心忽的就安稳下来,无论结果如何,无论未来怎样,她都已是无悔。
    “庄公梦蝶,蝶梦庄公。谁是紫瞳,谁又是阿璃?”萧景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耳中,“你总归是你,和其它任何人都不一样。而我既然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若有谁想要伤你害你,我便是舍弃性命不要,也绝不容他伤害你。”
日日与君好,白首不分离(一)
“庄公梦蝶,蝶梦庄公。谁是紫瞳,谁又是阿璃?”
    这一刻,紫瞳觉得无比安宁,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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