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揽七夫

第38章


于是,径直转回翰林街。
  第五十八章吾家有男初长成
  第五十八章吾家有男初长成
  转回家,并不见墨的身影,欲待问程婶夫妇,也知道,依着墨的性子,他的行踪必不会让她们知道的,索性,墨来去无踪也是习惯了的,也就搁下来。梳洗换衣,乘了程婶雇来的车子,拿了礼物,自去丞相府拜寿。
  安思粟作为大楚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安府自然高门大户,庄严大气,非一般官宦富商的府第可以比拟,不过,楚泠月几乎是夜夜来此,对安府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几乎了如指掌,自然没有初次拜见的欣羡之情。不过,安思粟和其他的官员却不知道还有这个原因,见楚泠月刚刚入朝为官不过半载,进入丞相府也是神情淡然,不卑不亢,在意外之余,有赞叹楚泠月沉稳镇定的,也有暗暗防备她心机深沉的,更有人暗暗鄙夷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甚至还有人心里发酸,人家是女皇与皇夫的心腹,进出皇宫都是家常便饭,又怎么会为丞相府动容。
  不过,虽然各怀心思,但这些人毕竟是究竟官场沉浮的,心里的念头在龌龊不堪,脸上却仍旧都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当然,其中一些惯会察言观色、趋炎附势的,早看出安丞相对楚泠月的不同,纷纷上前迎奉,说是趋之若鹜,也不为过。
  丞相府门房之中,自然有专门应承接待收纳贺礼之人,楚泠月将自己带来的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奉上,目光无意瞟过账册,见上边记录的珠玉翡翠,稀世珍玩,叠叠复复,令人眼花缭乱。心里暗笑,说不定这其中会有墨中意之物呢。
  来客奉上寿礼后,重要客人自有小厮上前引导进大厅就座。而一般的官吏,却无人指引,自行到大厅前的露天席上入座。
  楚泠月奉上寿礼,恰听到迎客的小厮高声唱到:户部尚书胡大人到!回头看去,一群小厮簇拥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送进大厅去了。
  楚泠月走过去,并无人通报,更没人迎接,她也不怎么在意,慢步走进去,很快就发现,
  因为宾客众多,丞相府的大厅中是排不下的,那些品阶较低的官吏干脆被安排在厅外敞亮的院子中。如此以来,能进入大厅就坐的,或权重,或心腹,不管自己还是众人眼中,则都是高人一等的。
  没有被人迎进客厅,在别人或许会含酸,或许会失意,却楚泠月却并不在意。她本意懒散,又不像一般官吏那般,狗苟蝇营地只想着往上爬,更主要的是,她到现在还没想过自己会在此永久的过下去。既然总有一天,她会回到现代去,这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梦醒一切都成空,自然对这里的名利不怎么在意,也就不在乎别人的态度冷热。众人的冷淡,之于她反而甘之如饴。
  因为时辰未到,来客们都为入座,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寒暄客气,不时发出一阵阵适当的笑声。
  楚泠月入朝半年,自然也认识几个官吏,自也有人与她搭话寒暄,她也不冷不淡的应付几句。还未开席,她就厌烦了这样毫无意义的聚餐。正在心里怀念现代西式酒会的轻松气氛,那边传来声音,开席了。
  随意选了座位,反正她打算着开席贺寿之后,就借机离开,楚泠月也不在乎同座何人。
  丞相府的寿宴,自然是珍馐满盘,琼浆玉液,笑语喧哗,杯觥交错中,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等不来寿星巡席,食不知味的楚泠月正欲寻机开溜,喧哗热闹的宴席突然之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的楚泠月茫然地举目望去,就见客厅旁的长廊上,一群锦衣小侍簇拥着一名绯衣少年逶迤而来。或许因入宴饮了点酒,卿尘的脸颊染着一层薄晕,彩灯高悬,映照的绯色似霞,面如桃花,楚泠月遥遥望着,竟仿佛看到一片云霞从天边翩然而来。
  卿尘?
  他不是应该在后边的男客席么?怎么到这边来了?
  正诧异间,卿尘已经由一群小侍簇拥着走进了大厅。
  “嗨,安丞相权倾天下,却子嗣艰难,竟只得了……”席间,不知谁低声地感叹了一句,话说到一半,似乎就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住。
  不过,楚泠月却已经听明白,今日为安思粟的寿诞,作为她唯一的后嗣,卿尘虽是公子,也只得到这边来拜寿。
  卿尘那么小的小人儿,却还要应酬这些,他一定很累吧!这也是他生在权贵豪门推脱不开的责任吧!
  正默然感叹,一只手伸过来,在她的肩上一拍。楚泠月回头,就见郑循的一张笑脸近在眼前。
  “楚大人,你怎么躲在这儿啊,让我好找啊!”
  不等楚泠月答话,郑循伸手拉了她径直穿过一桌桌酒席,走进大厅。
  大厅里,卿尘正倚在首座的安丞相身边。见到楚泠月进来,黑黑的眼睛望过来,满眼的笑意荡漾开来,如春风,让楚泠月心里一暖,忍不住也回以一个微笑。
  一进门,郑循对着齐齐望过来的目光呵呵一笑,将楚泠月推到身前,笑道:“方才,你们不是都问什么叫招标么?我把正主儿找来了,你们尽管问她好了。”
  见到郑循,楚泠月就知道,自己早一步开溜的打算落空了。但却想不到,她将她拉进大厅,居然是为了这个缘由。虽说说说招标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却不认为,在私人性质的寿宴上,她一个四品小官可以恣意地高谈阔论。
  一个回神,郑循已经将她带到她旁边的位置上,也不理会她的尴尬,径直含笑坐了,只舍了她突兀地站着,如沙漠里的一棵树。
  心中暗暗对郑循腹诽不已,楚泠月笑着先对首位的丞相行礼,又拱手行了个罗圈儿礼,这才朗声似怒似嗔道:“在座各位大人,皆是士林前辈,哪一位不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何需我的浅薄之见……”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却不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径直向着首位的安丞相躬身道;“呵呵,所谓”招标“者,就像招亲。吾家有男初长成,媒公挤破门!”
  说完,楚泠月再次大大方方地朝着首位深施一礼,转身,径直在空位上坐了,只余下全场官员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半晌,扑哧一声笑,打破了沉静。
  众人闻声望去,首位上的安公子正伏在安丞相耳侧,含笑低低耳语。片刻,安丞相哈哈大笑道:“吾家有男初长成,媒公挤破门啊!”
  全场仿佛同时恍然,笑声哄然。
  待得笑声渐歇,安卿尘缓缓从席上起身,走到安丞相席下,躬身行礼道:“母亲大人寿诞,儿子无以为贺,特自请献上琴曲一首,为母亲大人贺寿。”
  安丞相慈祥地望着爱子,含笑颌首,场中诸位也是笑着呼应。
  不消片刻,小侍已经抬上琴案,又送上香巾,伺候卿尘净手熏香后,方在琴案后安坐。
  素手轻抬缓落琴弦,目光流转,恰对上楚泠月望过来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笑。
  第五十九章尘月相认
  第五十九章尘月相认
  琴声清泠,如月色如水,又似微风徐来,飘渺虚幻有婉转流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琴声飘渺,终至天际,歌声歇,余音绕梁。
  座中诸人皆是一副沉迷模样,只有场中两人含笑相望……
  许久,一声轻咳打破宁静。卿尘恍然回神,赶忙起身,对着首座深深俯下身去:“母亲,这首曲子是儿子幼时走失,恩人姐姐唱给儿子听的,只因曲子婉转动听,故而今日寿宴弹来给母亲增寿,却不想,竟因此遇到恩人……儿子当年年幼,只记得恩人的名字有一个月字,年龄比儿子大四岁,如今想起来,楚大人竟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儿子虽是男儿,但受母亲自幼教诲,也记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请母亲成全!”
  “哦?”安思粟很是意外,脸色喜怒不辨,淡淡地应了一声,瞥见楚泠月也是一副意外模样,方才缓了颜色,露出一丝笑意,呵呵一笑道:“没想到,楚少卿竟是救我儿之人,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啊。来人,请楚少卿高坐!”
  说完,又和颜悦色地让卿尘起身,并嘱咐道:“尘儿弹曲贺寿,为娘极是欢喜,这报答之事,母亲自会稳妥处理,尘儿就放心进去歇息吧!”
  楚泠月被座中几十道目光灼灼盯着,只感到浑身长刺儿,上不得下不得,待要谦虚推脱几句,她们母子还说个没完,她根本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看到卿尘含羞瞥她一眼,又躬身行了一礼,方由一众小侍簇拥进去,她这时再要上前谦虚,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了。
  那里安思粟倒似乎是真的很高兴找到救儿恩人,连声吩咐人将楚泠月上到她身边坐了,又再次地向她亲自道谢,还端起酒与她共饮了几杯。
  场中诸人都是随风倒的好手,见此情形,哪有不顺风打旗的,于是也纷纷向楚泠月敬酒,不肖许久,楚泠月就感到肚子胀满难以下咽了,虽然没有多少酒意,她还是红了脸,又接过一杯,仰头喝干,然后整个人哐当一声,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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