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太狂野

第169章


你眼里只有哲儿,只有你的国家和天下,最多还有父皇,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
说着,昊儿哭着跑了出去。
无双只觉得眼前发黑,心头剧痛,肺部撕裂的疼痛,有什么甜腥的东西不可控制地随着剧烈的咳嗽冲上喉头,无双下意识地伸手捂上嘴,却无法阻止腥热的喷出。
随侍在身边的闪电忙扶住主子,为她抚背,心痛道:“主子,您这……”
无双咳得半点气也出不来时才堪堪停止,温热的血从指缝中泄出,粘稠的,在空中拉出一根细丝最后落在白色的长袍上,只留下一个刺眼的痕迹。
刺目的红,风过时一阵冰凉。
无双惨笑一声,她这病倒好,不论怎样的伤怎样的痛,只要呕出这口血便能平复了,这一口血最多不过一个小茶杯的量,这人身体里的血都放出来大概能有一盆,看来这伤这痛再多受几次也死不了人。
奔雷不知无双心中想到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只顾着递上帕子小心为主子擦拭血迹,愤然道:“太子殿下太过份了,怎么能这样说您……”
“他说得倒也没错,我不配做他的母后。”无双淡淡地打断了奔雷的话,没有起伏的语调里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任谁都要心酸,无双又说:“将这衣服和帕子处理掉,不要让皇上看到,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奔雷愕然:“可是主子您……”
“奔雷,我是主子。”无双淡淡地说,却是半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闪电对他摇了摇头。
“是。”奔雷只能无奈地应了,取过帕子退了下去。
无双无力地靠在墙上,轻叹了一口气,由闪电扶着缓缓向前走去。
昊儿,我们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无双回到清凉殿,躺了一会儿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将这段时间来的事情想了又想,突然觉得有几分凄凉的感觉,原来被孩子抛弃的父母是这种感觉,难怪前世在养老院里看到不少老人明明身子还算健朗,那眼神却已经灰败,如果他们的孩子有来探望,便好像是枯木逢了春,一下子绽放出了所有的生命力。
无双想着想着却又惨笑:并非是孩子抛弃了自己,而是自己忽略了他,因为程安然的事,因为东方辰宠幸月生的事,因为太后的事,自己气怒伤心,便将气发在了昊儿身上,这件事本不怪昊儿的。
无双如此想着,说不上是安慰自己还是揶揄自己,总之心情是慢慢沉下来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渐渐理出个头绪,又想起昊儿的事,皱起了眉头。
刚才和昊儿那样吵了一架,倒把正经事忘记了。
无双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起来是起来了,可手脚无力,好容易走到书桌边坐下,叫来奔雷:“叫太子过来。”
奔雷心下一颤,不明白无双这是什么意思。无双向来称呼那孩子做“昊儿”,从未叫过“太子”,不知这时突然改了称呼是有什么含义。
奔雷应了,叫人去传。
一刻钟后,昊儿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
他给无双行了一个标准的拜礼,面无表情地说:“参见母后。”
“免礼,坐这边。”无双一边说,一边自嘲:以前这孩子从没有这么规矩。
昊儿在无双指着的椅子上坐下,微垂着眉目,很是冷淡。
无双看到他这样子没有不高兴是不可能的,无双忍了忍,温和地说:“昊儿,母后向你道歉,那天不该不理你。母后的话并不是说昊儿不好,昊儿原谅母后,好吗?”
昊儿眼眶一红,硬生生地忍住,低头不语。
无双知道他一时难以开转,便转移话题道:“这次母后叫你来,是想问你,知不知道这次自己错在哪里了?”
昊儿身子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母后,后者面容严肃却也淡然。
昊儿抿抿唇,低头道:“不应该撒谎,不应该偷跑出宫……”不应该以下犯上。最后这句话昊儿没说,他不想说。
但显然无双并不在意这一点,她点点头,说:“好。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出宫去那种地方?好奇?”无双当然不会认为昊儿这半大孩子去青楼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
昊儿不作声。
那日他出宫去了烟花之地,见了两个烟花女子,没多久就无聊地回来。第二日去了月露坊,点了一个龟奴一个妓/女,同样看了一场男女春/宫,结果看了一半就没兴致,回到宫里,没想到事情败露和无双吵了起来。
现在无双突然问起为什么要去,昊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能是好奇。
无双看昊儿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便说:“你要出宫,我不拦你,明天我就吩咐下去,太子想出宫不必拦着。你要去青楼,我也不拦你,月露坊和十里香苑都是鹏飞名下的产业,你空着手去我也可以让他们给你最好的伺候。不过你最好想明白,你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撒谎,逃课,嫖/娼,你把太子放在什么位子上?”
昊儿眼中升起委屈和愤怒,抿着嘴不语。
无双却淡淡地道:“你父皇是立你为太子,但我也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你皇弟身体弱,但还有别的皇室子弟,你最好清楚,你若想继续错下去,这个国家我不会交到你手里,你父皇也不会!”
昊儿震惊地抬起头,盯着无双,似乎想要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但他失望了,母后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不是恐吓,这是声明!
他从前常听人说母后从前是如何才绝天才,如何心狠手辣,如何貌美智多,冷情淡性,总是不信,直到今天才信了!
无双盯着他说:“我不介意天下姓什么,你合适,我就让你做这个位子,你不合适,我就找其它人。父皇和母后可以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内务府和通川商行的财富足够你挥霍一辈子,家你怎么败都可以,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父皇和母后不能给你玩!你玩不起!”
昊儿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母后,那一字字都打在心上,震得他身体发麻。
“昊儿,你要堕落我拦不住你,但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想想国家对你是什么,想想除了嫉妒和对立之外你还有什么可以做?母后从前是冷落了你,多宠爱哲儿一些,但是你要明白,父皇和母后最疼爱的人是谁?哲儿他体弱多病,以后能不能活长久……”
无双说不出话来,仰面想了一阵才缓缓地道:“家国天下,便是父皇和母后送你最重的一份礼物,正所谓人不可贪,有得必有失。你要真想不明白,过了今天你就不必住在东宫了!”
无双是动真火了,话说的极重,昊儿面无人色地被奔雷带出去,但昊儿出去了,无双喘着气瘫在椅子上却又后悔了,十岁的孩子怎么经起得这么重的话?也不知昊儿回去后有多伤心?但是如果不点醒他,再错下去会更让她痛心。
想起刚才昊儿铁灰的脸,无双忍不住想去安慰,可起身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停顿了片刻,又要走出去。如此来回了三四次,最终还是回到了卧房里,叹了口气,毫无形象地半个身子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在床板上捶了又捶。
无双正在内疚自责的时候,一双手将她从被子拉了出来,东方辰将她抱在怀里责备道:“你干什么趴在这里,想闷死自己吗?”
“辰……”无双有些委屈,伤心地说,“昊儿的事,你都知道了,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我刚才会不会骂太重了?”
东方辰居然点头:“话是有点重了。不过那小子胆子太大了,脾气又冥顽不灵,不说重点他不明白。”
无双担心道:“可是他万一想歪了怎么办……”
东方辰失笑道:“想歪?能歪哪里去?一个十岁小孩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逼宫还是夺位?”
“我不是怕他篡位,他若真有能力把这位子抢去,我也可以放心跟你去隐居。我是怕……”无双叹气,“昊儿心智不成熟,因为我和你的事而生气就算,我不想让他被权力扭曲了,这样的人坐上你这个位子我也难以放心,更何况……他若这样,如何能教出优秀的接班人……”
“你啊,总是想太多。”
东方辰轻弹一下无双额头,却见无双始终愁眉不展,知道无双为了孩子是操透了心,这件事若没个好的结果只怕她一辈子都放不下。
国家如何、未来如何东方辰是不会关心的,但无双若是一直这样忧心忡忡,只怕寿命又要短上几年。
东方辰无法,便说:“你不要想这么多了,你担心的话,我去和昊儿说说。”
“你?”无双抬起头露出一脸惊讶。
东方辰不悦地咬一口无双微张的粉唇,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么?”
无双恍然道:“从来父子连心,你说定然有用,只是别说重了,你知道的,昊儿这脾气定然像你,很执拗!”
东方辰点点头:“好了,别说我了,你不固执吗?好好躺着,我去去就来!”
“昊儿,你在怪你母后吗?”东方辰开门见山地说道。
昊儿委屈地哭了出来:“父皇,为何你和母后都只疼哲儿,不疼儿臣?儿臣哪里做得不好?”
“傻孩子,你不知道,你母后疼你是在心里,无人的时候时常夸你,说你最像你母后小的时候,聪慧、独立、刚强、懂事,从来都不让人操心。你哲儿的兄长,又是太子,肩当大任,若你母后多疼了你,只怕你养成骄纵的性子,反倒误了家国基业,所以不肯表露出来。
你可记得,你五岁时生病,你母后日夜不眠,守了三天三夜,直到你病好;还有你半夜喜欢踢被子,你母后时常半夜起来替你盖被子。这次的事,不怪你母后,是父皇做错了事,惹你母后伤心,所以你母后才会失常。
你知道吗,昨天你的态度,气得你母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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