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意外

31 Chapter 31


在我研究生生涯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成功地跟许秉凡一起住了两年。期间有吵架,也有惊喜,然后基本顺利地持续到现在。
    只是我心里比较清楚,我可能即将要面对结婚这件事儿。因为据我所知,两年前我爹妈和许秉凡就当着我的面商量好了要么研二的时候结婚要么毕业的时候结婚。这个提议还得到了许秉凡爹妈的举双手赞成,我是努力了很久才“把毕业之后再说”提为Plan A的。
    我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那个“毕业之后”是个灵活性很大的时间段。可以理解为毕业之后一两个月,也可以理解为毕业之后一两年。
    文蕾听我这么说的时候惊叹地对我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跟许秉凡在一起这么久也学得聪明起来了!”
    我低调地说:“谢谢夸奖。”
    然后她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不过鉴于许秉凡的道行和手段你还是不要想了,把‘毕业之后一两个月’作为Plan A比较实际一点而且到时候你不会受打击一点。虽然我说许秉凡情商低,但那是在他择偶方面。在如何解决你的问题上,我觉得只需要动用他的智商应付你就绰绰有余了。”
    我低调地受了打击。
    我只知道,我不想在我踏出校园大门还没有享受一点儿社会五彩斑斓的生活的时候就被列入已婚妇女的行列。那让我觉得自己很衰。
    但是许秉凡不这么认为。他只巴不得我研究生之前就跟他把证给领了,他才不会理解我一颗向往自由和娱乐的心。
    所以他在各个场景下采取了行动。
    比如两次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说“我们挑个时间结婚吧”。一次把正在给我们把菜称重的老板惊得回头看着我们,另一个在剖鱼,听了许秉凡的话手一抖,鱼鳞直接飙到他脸上。
    比如一次在家里吃完饭的讨论谁去洗碗的时候他说:“我们来扳手腕儿,输了的去洗碗,赢了的奖一张结婚证。”然后他兴冲冲地把手肘搁在茶几上。然后鉴于上次在豆豆家的经历我二话没说直接起身洗碗去了。
    比如三次他在书房叫我过去给他解释一本书上的几个修辞性名词是什么意思,我解释完之后他很淡定地说:“你真行。要不咱去结婚吧。”我头也不回地把书给抽走了。
    比如无数次在床上完事儿之后他搂着我说:“累不累?要是累的话明天我们去结个婚,我就让你休息一天。”我冷哼一声:“我宁愿多累这么一天。指不定明天我就来大姨妈了。”
    诸如此类。总之他是使尽了一切可能的花样儿,威逼利诱都上了,突袭也有,我就是没买他的帐。
    有一天晚上文蕾打电话叫我跟她出去玩儿,结果我到了那个KTV包厢的时候才发现是场彻彻底底的饭局。我谴责文蕾,文蕾很无奈:“就是我们研究生部的闲得蛋疼了把人叫出来吃饭,因为以后大家不一定有时间。但是你看这些人我都不怎么熟,跟他们坐一起多没意思啊。”
    我点头:“是啊所以你叫我来陪着你没意思。”
    文蕾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凶相毕露:“你要是敢走我就打电话告诉许秉凡说最近你那暗恋对象又在跟你联系。”
    我默了好一会儿:“……算你狠。”
    虽然文蕾说是她们的研究生部叫人出来玩儿,实际上来的人有很多都是别的学校的研究生。所以我渐渐地明白了这是一场变相的联谊。为的是这些个衰专业的衰人走入社会之前有最后一个机会来场大相亲。
    我这么跟文蕾说的时候,她想了一下,然后很淡定地说:“嗯,还是你比较敏感。到底是有男人的人。”
    我“切”了一声,然后警告她:“我跟许秉凡说是跟你出来玩儿,你不准给我说漏嘴了是这么一回事儿,不然他会跟我没完的。他现在就想抓着我把柄呢。”
    文蕾看着我笑得一脸猥琐:“哟,逼婚呢吧。”
    我头一扭:“去。”
    我的初衷是不想来的。结果最后我跟文蕾喝了很多酒。或者准确地说,我们俩是喝得最多喝得最开心的。到后来两个人在哪儿很兴奋地聊起小时候的事儿,听得旁边人一个个地都频频回头看我们。
    我当时不知道我们俩喝高了。所以许秉凡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就接了。
    许秉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已经晚了要不要我来接你?”
    我想了一下说:“还要一会儿,你要是来就来吧,在这儿等着也没关系。”
    许秉凡说:“好。你们具体在哪儿?”
    我很顺利地没有口吃地把地址给他报了。
    鉴于我在电话里表现得过于正常,所以那会儿许秉凡也是没有听出来异样的。
    挂了电话我接着跟文蕾热火朝天地聊,一边聊一边喝酒。然后就有一个男生过来了,在我们旁边坐下来:“哎呀,终于见到俩痛快女生了!”
    我和文蕾暂停交谈,扭头看着他们。
    他们指着我和文蕾放在桌上的酒瓶子:“我们来这儿都这么老半天了,碰到的女生都是些扭扭捏捏叫她们喝酒都不肯喝的,烦都烦死了。现在终于看到你们俩豪爽点儿的了。看你们聊得那么畅快,应该不像她们那样笑一下都得拿手捂着嘴吧?”
    我和文蕾对视一眼,然后很鄙视地看着她们:“那种事儿像是我们做的吗?”
    然后那几个男生就更加激动了。
    然后我们就聊上了。
    我说过,我喝高了。平时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跟陌生人,尤其是男人搭话的。因为我时时刻刻想着还有许秉凡这个拖油瓶。
    只是我那会儿忘记了这个拖油瓶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所以我跟一个男生聊得正是欢畅而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拉起来,我转头看到许秉凡的脸的时候我吓到了。
    许秉凡脸色不好。很不好。文蕾和那几个男生都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们。
    许秉凡只看着我。他平静地说:“你叫我来接你的。”
    我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
    他脸色更加不好了:“我跟你说过别喝酒。”
    我又是恍然大悟:“哦——我又想起来了。”
    许秉凡扭头对文蕾说:“我们先走了。”
    然后文蕾只是把手虚抬了一下还没有开腔打招呼的时候许秉凡就提着我走了。
    我知道回家以后免不了要接受训导。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那晚解酒汤,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喝了。
    在我思考了一分钟打算伸手去拿那个碗的时候许秉凡坐到了我旁边。我原本蠢蠢欲动的手一下子就缩回去了。
    许秉凡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我低头:“知道了。不该喝酒,不该不顾形象喝得那么high,不该跟不认识的男人聊得那么畅快。”
    许秉凡点点头,说:“鉴于你犯错了,我觉得我要提个要求。”
    我的脸就苦了:“你要跟我结婚是吧。”
    许秉凡伸出手来:“咱们来石头剪刀布。我赢了你明天就跟我去结婚。输了就缓一缓。”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好像挺公平的,就点点头:“行。”
    然后我把手放到身后,鼓足了劲儿:“石头——剪刀——布——”
    等我把手用力划出来然后看清许秉凡出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紧接着是一阵跳楼的冲动。
    许秉凡的小石头砸向我的小剪刀。
    许秉凡看着我笑:“我赢了。”
    我气急败坏:“我知道。”
    他笑得更开:“你要跟我去结婚。”
    我要哭了:“我知道。”
    许秉凡眨眨眼睛看着我:“我有点儿迷惑,所以你把你的下场给我清楚地重复一下好吗。”
    我咬紧牙关将近一分钟,然后朝着他怒吼:“我输了!我跟你去结婚!”
    许秉凡坐过来抱着我:“很高兴听到你说出这句话。”
    我推开他,他没计较,从茶几上拿起那碗解酒汤,然后递给我:“喝了吧。醒醒酒。不然明天该宿醉了。”
    我愤恨地端着那碗汤一饮而尽啊。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有点儿没搞清楚状况。等我洗漱完毕坐在餐桌上跟许秉凡吃早饭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心头的疑虑,问许秉凡:“昨天晚上我是不是答应你什么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你猜。”
    我立马抚额:“好吧我答应你今天去结婚了。”
    他探身过来拍拍我的脸:“老婆你记忆力真好。”
    我打开他的手:“可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
    他气定神闲地喝粥:“我知道。不然我为什么在你喝解酒汤之前把这事儿给搞定了呢。”
    我:“……”
    等我们俩拿了红本本从民政局里出来的时候,我又把心中另一个疑虑问出来了:“你怎么就想得出用石头剪刀布来玩儿我呢?你就没想过万一你输了怎么办?”
    据我所知许秉凡应该不是这么容易会拿他不确定的东西来解决他很想解决的事儿的。
    许秉凡小心地把结婚证给收好,然后看着我,轻轻地微笑:“你石头剪刀布的时候从来都只会出剪刀。”
    我:“……”
    文蕾说的对。对付我,许秉凡只需要用智商就可以了。
    所以说,我就是这么在自己喝醉了之后用一个石头剪刀布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
    多么的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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