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珍珠

第66章


但他隐没在青陇山中百年,那些陈年恩怨想必也随风而逝了。如今麒麟王复出,此麒麟王自然非彼麒麟王。如他对我北支不利,族中的战火就会燃起。若果然如此匈奴就会坐收渔利,这不是我独孤骄所愿。"
  夏珏冷冷开口:"你们东岭族内之事本王不会干涉!"
  "霁王有此一说,皆大欢喜。"
  夏珏淡淡一笑:"但你真的以为,你们能灭了麒麟王部么?"
  独孤骄顿时一愣:"霁王哪里话,我们怎会去灭麒麟王呢?我只是有此担忧而已。何况有麒麟王部在,牵制住匈奴,与我北支、与元昊朝均大有益处。霁王睿智想必也不愿麒麟王部有事。而如今匈奴却与当朝太子过从甚密,不是好事啊。我说的对不对,瑞王爷?"
  "对极!对极!忠献王历来与汉人交好,东岭北支历朝均受朝廷册封。不仅得罪了你族中西支一派,更竖了匈奴强敌。前次东方长灏率部来袭,你们已折损了不少兵力;后又有西支一派与你部大战岩城外,你部更是损兵折将。如今太子与匈奴交好,也非你所愿见。因此世子诚心诚意想与我五哥合作,是也不是?"
  独孤骄不由得再次打量起夏瑛来,笑道:"所以我们合作,乃是天作之合!"
  "若世子真有诚意,本王自会考量。"夏珏淡淡地道。
  "霁王既已知我心意,那么我就此告辞。"独孤骄心知多说无益,这个霁王口风紧得很,于是便起身施礼,打算离去。
  谁知夏珏忽不咸不淡地开口:"独孤世子,你东岭各支都想在族中称大,而又互不服气。麒麟王此次大败匈奴,威名赫赫,的确对你派不利。但是大敌当前,还望世子从大局着眼,回去劝劝忠献王不要把身家陷于不义的境地。实言相告,麒麟王于本王本不相干,他是生是死、是盛是衰,也与本王无关。你族中之事本王亦不会插手。但这其中却牵扯到了珍儿,你不会不知!珍儿无事,万事皆休,珍儿若有事,"夏珏一顿,眸如寒星、杀气森森,言语却仍然温润如故,"本王不介意血洗北疆。"
  血洗北疆!至此独孤骄才猛然惊觉,这面如冠玉、绝色翩然、雍容自若、谦谦君子的表象下所内敛的凤翥龙翔的磅礴气势。
  独孤骄妙目微眯:"霁王多虑了,我也不想我的茱儿有事。若有谁伤了茱儿,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瑞王爷呢?想必也如此吧!"
  瑞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嘻嘻笑道:"本王我么,嘿嘿,五哥不想珍儿有事,我自然也不想珍儿有事!我五哥的珍儿哪个敢碰,嘿嘿,本王不介意剁下他的手脚去喂狗。"
  "哦?"独孤骄的笑仍挂在脸上,"那就要看茱儿了,她喜欢谁,自然是谁。男人对女人用强,丢脸啊。"
  "对极!对极!男人岂可对女人用强。做做骗子倒未尝不可。不过女人对男人用强却是另外一说。那日不知珍儿把哪个东岭贵族打得鼻青脸肿、口鼻喷血?世子可知?"夏瑛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骄。但见独孤骄脸色微变,白里透红,更觉娇艳动人,只不过瞬间却又恢复了正常。夏瑛心道,这小子脸皮还真厚!
  独孤骄不再与夏瑛斗嘴,悻悻告辞。
  夏珏剑眉一蹙:"阿瑛,多派些人马,盯住青陇山与和莜镇的必经之路。"
  夏瑛笑道:"五哥,这个独孤骄不会害珍儿。小弟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哼,他自不会,独孤烈呢?"
  "哦?小弟明白!"
  
  
  
第二十五章  阴谋隐现
  霁王的信函送出十天后,云山关前来了一队人马,一千之众,还有车马,手中高举的正是麒麟王的旗帜。自称他们是麒麟王座下天佐护卫队,奉王命前来。
  夏珏听报,微微蹙眉,卢太守问道:"霁王,我们不知虚实,岂能轻易放他们入关?"
  夏珏淡然一笑:"入关无妨,只许他们的兵马在关内左大营待命,你派卢成将军去犒劳。引领其将领带随从过来,本王见上一见。"
  "霁王周全。"
  那天佐护卫队的统领竟是汉人,见了夏珏颇懂得礼数。在霁王行辕大堂上躬身施礼道:"麒麟王座前天佐护卫队统领石牧青参见霁王。"
  "免礼!"
  石牧青接着道:"我王看了霁王亲笔信函,不胜感激。只因我王旧疾发作,不能亲往苍陵城,特命小将携强弓五千张、劲弩五千只,箭矢百万支,拜谒霁王,希望能为霁王添菲薄之力。"
  夏珏心中一动:"旧疾发作?可有大碍?本王军中有良医,可随将军去为麒麟王诊治。"
  石牧青一愣,随即道:"麒麟王座前也有医者,怎敢有劳霁王军中神医!"
  夏珏闻言沉默不语,旧疾复发,那么定是珍儿离开他之后染了疾病,良久才道:"石将军辛苦了,先请回营休息,稍后本王亲往劳军。"
  "谢霁王!"
  麒麟王派人送来强弓劲弩,苍陵城上下一片欢腾。当年麒麟王抗击匈奴的威名在朔方之地深入人心。如今又有麒麟王射杀匈奴左谷鑫王、救云山关危难的壮举,因此自发前去左大营劳军的百姓甚众。
  这件事传扬开来,自然引来了太子的嫉恨。
  云兽关内太子行辕。太子夏岫慵懒地坐在案前。太子心腹幕僚周名、护卫统领左安侍立一旁。
  "这么说麒麟王有意投靠霁王了?"
  周名道:"太子明鉴,既然麒麟王给霁王献礼,意向已明。"
  "当初若不是他伏击匈奴左谷鑫王之部,救了夏珏兄弟,我们则既可除去两个心腹大患,又可在最后出兵,击败匈奴夺云山关兵权立功扬名。他坏我大事在先,又相助夏珏在后。既然他找死,本太子就成全他!"夏岫目光阴鸷,口气狠绝,"周名,忠献王的消息可靠吗?"
  "殿下,忠献王书函上称他的属下曾在和莜镇看到了身着东岭贵族装束、头戴玄铁面具之人。那人既不是北支的人,也不是西支的人,且头戴铁面面具,与百年前麒麟王的行止相同。忠献王认定此人即使不是麒麟王本人,也与麒麟王大有干系。"
  左安在一旁道:"只是若他是麒麟王本人,直接杀了,倒省去了不少麻烦。如若杀错了,引起麒麟王的戒心,倒难办了。"
  "戒心?不妨,我们可借匈奴人之手除去他!左安,你知会匈奴使臣,将消息传给奇力可汗,令他们昼夜设伏,只要戴面具之人出现,务必生擒。其余人等格杀勿论。本太子要亲自会会这个神秘人物!探出口风再做定夺。"
  "太子英明!"
  珍儿并不知道危险近身。石榴将夏珏的信交到她的手上时,她心中百味杂陈。夏珏信中言辞恳切:慕麒麟王百年之威名,感麒麟王相助之恩情,邀麒麟王入云山关共商攻破匈奴大计。言辞切切丝毫没有傲慢骄奢之气,珍儿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夏珏所书?但字迹是骗不了人的,珍儿在夏珏身边七年,对夏珏的起居饮食秉性习惯无不熟悉,他们一起读书习字骑射练武,夏珏的字迹她岂会认不出来?这封书信珍儿捧在眼前,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最后一笔一划、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间。
  珍儿何尝不想去?但珍儿哪有那个胆子!就算她现在也称了王,在夏珏面前仍旧底气不足。他们相处七年,彼此都知之甚深,稍有不慎便会被看出端倪。珍儿想去又害怕,六神无主间,石榴走进了她的寝室。
  "珍珠,看了信,一忽傻笑,一忽攒眉,一忽点头,一忽叹气的,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少来烦我,多话的石榴!"
  哪知石榴竟勾起了珍儿的下巴,笑谑道:"早知道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那封信我就不该给你!"
  珍儿拍掉她的手、忙将信收了,压在枕头之下。石榴见了,撇撇嘴道:"又不是什么宝贝,你藏什么?放心,我不要,我拿它又没用。"
  "那个送信给你的人是谁,你可问了名字?"
  "哦,当然问了,让我想想,哎呀,可惜不记得了。"石榴一拍脑袋笑道。
  "唉,我就知道!那他长得什么样子你总还记得吧。"
  "嗨,那是当然。送信的人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四十多岁,蓝色锦袍,很有些我们长老道骨仙风的样子。"
  "呃,那定是师父了。可是叫仲达?"珍儿烟波水眸流转,轻声道。
  石榴听了一喜:"对!对!对!就是仲达,这名字真不好记!"
  珍儿眼中有着期盼,殷殷看着石榴:"他还说了什么话么?"
  "没有,你想让他说什么?"
  珍儿似乎有些失望:"哦,没什么!"可是她期冀的又是什么呢?
  "珍珠秀,你小小年纪心思却太重!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看开、放下?"
  "我么?"珍儿忽地睁大眼眸,眸光清澈如一弯碧波,"珍儿早已看开了,放下了!石榴不必为我担心!"
  "看开了?放下了?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是谁喝醉了酒,哭着喊着珏啊珏的,什么珍儿想珏了,什么珍儿错了,什么--"石榴话未说完就被珍儿捂住了嘴。珍儿小脸已经绯红、连脖颈都变成了粉色。
  石榴掰开珍儿的小手,哈哈笑着:"彩霞飘飞、秀色可餐啊!"
  珍儿气得背过身去:"你再闹我,我便不理你!下次出山不带着你!"
  "哦,珍珠也会威胁人了!你总算翅膀硬了、羽翼丰满,便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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