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钥幸福

第19章


  她心情糟透了,回家想跟江衍棠聊聊这件事,他却睡得这样沉。
  安安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禁想像接下来的生活是不是都会这样?他每天早出晚归,跟她之间失去了互动,她的心情也会越来越闷……
  隔天早上,周安安是被一片混乱给叫醒的。
  先是浴室里传来的噪音,再来是衣柜前拉柜门的声响,她睁开眼睛起身,看见江衍棠裸着半身,头发微湿,正在穿上衬衫。
  他边扣着扣子边转身看向她。“吵到你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现在几点了?”
  “五点五十,我差点要迟到了,出门了!”他把话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安安犹然抱着被子,看着他打开的衣柜门忘了关上,里面摆满整齐的衬衫与西装,她下了床,到浴室拿了拖把将他沿路滴落的水滴擦干。
  一天又过去,晚上周安安回到家,这次江衍棠是在床上睡着了,他一样睡得很熟很熟,甚至连衬衫都没脱下。
  她忽然心涩的想哭了,他们之间没了交流……
  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沉沉睡着的江衍棠,没有意识到妻子在床边幽暗的眼神,他真的太累了,刚上任面临工作的挑战,每天来回六小时上下的车程,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快到挺不住了……
  ***
  “安安,我今天会更晚回去,因为得跟客户应酬,你自己小心喔!”
  电话那头的周安安,听见他的话,着实愣了几秒,随即问:“应酬?会不会弄到很晚?”
  江衍棠以为她不愿意他太晚回家,连忙安抚道:“顶多十点就会结束,晚上车流不多,说不定我十二点就可以到家了,好了,先这样,秘书在催我开会了。”
  他挂上电话后,连忙抄起桌上的资料,半跑步的到会议室里。
  电话另一头,犹然拿着手机发愣的周安安,有一丝怅然。
  她其实……不是不愿意他太晚回来,而是担心他的安危。
  江衍棠到台中工作已经一个礼拜了,每天他辛苦来回两地,好不容易偷闲的假日也几乎整日在睡。
  周安安的心情从原本接受他为了自己而两地奔波,一直到现在,她好几次想脱口而出叫他别再这么做了,她愿意试着周末婚的方式,也可以让两个人更有时间交谈。
  她握着手机,想着今晚要等到他回家,然后她要叫他干脆在台中租个房子,别再那么累了。
  才一这样想,她的心情便洒脱许多,也许一开始就该这样做,而不是非得他做下这样的承诺,他多了疲惫,她多了担心,对两个人都不好。
  这天晚上,她等到深夜一点多,江衍棠还没回来。
  周安安看着墙上的挂钟,想拨电话问他在哪里,又怕影响他开车,于是只能坐在这里干等。
  窗外的老榕树被风吹得沙沙响,黑色的树叶像成群的虫只,在夜里狂妄摇曳,周安安拧着眉看着窗外,心里越来越不安,不行,她一定要打给他——
  才正要拿起电话,电话就响了。
  黑夜中的铃声分外引人惧怕,她没心情压抑心底的不安,飞快的拿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一道陌生的女嗓,背景声很吵杂。“请问你是江衍棠先生的家属吗?”
  周安安抓紧电话,频频道:“是!我是!”
  “江先生发生车祸,目前人在……”
                  第10章(2)
  ***
  血液被冻结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痛苦。
  周安安冲到医院急诊室,眼神慌乱的寻找熟悉的身影,等她好不容易找到江衍棠时,早已经不知所措的热泪盈眶。
  他斜倚在急诊室的长椅上,闭着眼休息,她走近,难过的摸了摸他的脸。
  几乎是立刻的,他睁开眼看见她的第一句话,竟是安慰她:“别哭……”
  她紧张的看着他的身上,意外的发现他身上看似毫发无伤。“你伤到哪里了?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出车祸——”
  他露出安慰的笑容。“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不是车祸吗?”
  “我很幸运啊!车子擦撞护栏,结果我竟然奇迹似的一点伤也没有,没办法,应酬太累了,不过我一滴酒也没喝喔!”
  从台中回来时,他已经累到快要睡着,但想着她仍在家中等着他,还是打起精神上路,沿路他将音响转到最大声,冷气也开到最大,想要赶跑瞌睡虫。
  孰料,他的注意力还是不够集中,已经快到台北时,不小心松懈了下,这一松懈就让他撞上了护栏。
  撞上护栏的那瞬间,很多念头在脑里打转,第一个当然是想到如果他死了,安安怎么办?
  他不要丢下安安一个人,她一定会哭的……
  在医院时,他才渐渐冷静下来,并且在同时下了一个决定。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来回台北跟台中的日子,今天他没事,下次可能就会出事了,自己硬是妄言而出的承诺,江衍棠决定要违背了。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不值得,如果他因为这样而出了事,被留下来的安安得一辈子受良心谴责。而他不希望看到她这样。
  他想说服周安安跟他一起搬到台中去住,台北的房子就当作他们假日回来的基地。
  而这一刻,看着她担心的眼眸,那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叹了口气,安慰道:“我没事的,只是车子撞坏而已,别哭了,好不好?”
  她听话的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去泪水,她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今天差一点就要失去他了,感谢老天爷……
  “以后,你还是不要这样来回了。”她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说。
  江衍棠被她的话给震住。“你是说……”
  她又掉下泪来,语气有些委屈。“你在台中租个房子吧,我一个待在台北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其实就算你每天来回,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与其让你累坏身体,还是当周末婚的夫妻吧。”
  这是周安安的进步。
  多年前,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现在她做到了,为了心爱的男人,她已经不再那样坚持已见,她懂得为他着想,愿意为了他试着去做做看。
  江衍棠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这样的提议。
  周末婚?
  也就是周末才能跟她见面吗?
  光是这么想,反而是他感到舍不得了。
  但他怎么也开不了口叫她辞去工作跟他一起搬家,尤其是当她都作出这样的决定后。
  或许他们都还在学习,爱情的距离,怎样才算刚刚好?
  是每天都黏在一起?还是一阵子见面一次?
  或者是,这都不重要,彼此的心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呢?
  深夜的急诊室里,江衍棠想到这样困难的问题,他寻不着解答,有一丝迷惘。
  旁边,周安安握着他的手,喃喃地说:“我会努力的,一周见一次面而已,比起很多远距离的情侣,我们已经好太多了……”
  ***
  周末婚的形式,让江衍棠的确多了很多时间休息。
  但他的心却很寂寞,每天都在期待回台北的日子,一有空就拨电话给周安安,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反观安安,她竟然适应得挺好的,其实在跟江衍棠重逢之前,她也很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所以现在她一个人住在老家,一个人去上班、晚上一个人吃饭,都丝毫没影响到她的心情。
  虽然适应得很好,却不代表不想念。
  她还是会常常想到他,打电话并不能解决相思之苦,只有他火热的体温跟温暖的怀抱,才可以给她更大的力量。
  时间过得很快,半年过去了,时序入了冬,一波波的寒流不断袭击台湾。
  周安安拿到这个月的薪水,果然又因为陈汉翔的骚扰而被扣了一些钱,她望着存款簿里的数字,突然心生厌烦。
  她忽然不明白自己坚持在台北工作的意义了,当初绝对不肯辞职,是因为觉得不能输给幼稚的陈汉翔,但半年过去,陈汉翔的确少来骚扰她了,但偶尔还是会带女伴来买鞋,好似炫耀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条件一个比一个好。
  她突然好想江衍棠,她觉得好累好累,工作得很没意思,回家也没人陪她谈心,好几次她问自己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她找不到答案。
  薪水很少,工作很累,陈汉翔很烦……她为了这工作,宁愿一个人在台北打拼,又是为什么?
  才这么想而已,她就心生辞职的念头,而且越想越笃定……
  周安安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冲动派的人,隔天她休假,特地去总公司递了辞呈,正式离开了工作岗位。
  灰蒙蒙的天色,跟她轻快的心情成了反比,她连走路都在哼歌呢!
  周安安回家收拾了行李,搭车到台中寻夫去。
  ***
  江衍棠被吓坏了。
  才刚拿出钥匙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室灯光,少用的餐桌上放着三菜一汤,厨房里还传来炒菜声。
  瞥见房门口粉红色的行李箱,以及摆放在客厅大大小小的透明昆虫盒,他想他猜到是谁来了……
  胸口啊,漾起一股热热暖意,他缓步走至厨房,果然看见小妻子窈窕的身影,他没出声唤她,看着她将菜铲进盘子里,然后她端着盘子转身  ——
  “啊!”周安安惊叫一声,他微笑不语,接过她手中的盘子。
  “你回来了也不出声喔?吓死我了!”
  “你突然来了也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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