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天下之满朝文武

第七十一章 死别生离汉宫怨


    秋叶开始飘落,宏伟的皇宫顿时添上几抹萧索的意味。
    金弥池边的玉石铺就的边沿上一抹白影倒映在池面,随着水波摇曳。
    虞镜熙眉目清秀,水眸盯着池中的鲤鱼发愣。
    魏明快步的走过来,脸色略暗,最近正逢多事之秋,整个皇宫的人都打不起精神:“姑娘,您快去看看皇上吧。”
    “怎么了?”虞镜熙将视线移回。
    “奴才也不知道,皇上突然大发脾气,好像是至阳怎么的了。”
    “公公请回,镜熙随后就到。”虞镜熙把最后一把鱼食悉数洒在池中,立起身,沿着魏明的方向缓缓走去。
    “蠢材!”
    刚走到御书房门前就听见齐析宏摔茶盏的声音,底下几个文官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户部侍郎陶永说:“陛下明鉴,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
    “闭嘴。”齐析宏大怒,“这件事以后谁都别提,退下!”
    “是。”众官员前前后后的离开了。
    只剩下金砖上的茶渍,碎裂的杯片和揉着太阳穴的齐析宏。
    虞镜熙看了眼远处的群臣,快步跟了上去。
    “大人。”虞镜熙快步追上陶永轻轻唤道。
    陶永住了脚,转身看去。
    她似乎跑得急了,胸脯微微起伏,脱俗的容颜,小巧精致的脸,自己竟有些转不开视线。
    “大人。”那女子清淡的声音将他从妄想中拉回现实。
    陶永忙晃了晃脑袋,想来这就是那位声名远播的女子了:“姑娘找下官何事?”
    虞镜熙轻轻道:“敢问大人,朝堂上为何争吵?”
    陶永忙道:“这朝堂之上众臣争论本就是常事,姑娘不必担忧。”
    虞镜熙看了看他,“大人既不肯说,让镜熙猜一猜如何?”
    陶永有些微心虚,却只好道:“姑娘请说。”
    虞镜熙轻轻道:“此事跟镜熙有关。”
    陶永一怔,低头不语。
    虞镜熙又道:“镜熙素闻大人是个忠君体国的好臣子。可是现在大人的做法”
    说到这她轻轻摇了摇头。
    陶永有些紧张道:“怎样?”
    她说的句句在理,语调却依旧轻缓,不见咄咄人之意,却不由人争辩:“大人也知眼下国家前途堪忧,明明有办法,却闭口不提作壁上观,岂不是损了你前半生辛苦积攒的清誉,坏了你从小就立下的报国志,违背了你从小接受的忠君思想?”
    陶永叹了口气:“姑娘的口才,下官着实佩服,只不过此事下官却是有难言之隐。”
    虞镜熙水眸平静的如不波的湖面:“皇上怜惜镜熙,镜熙感佩至深,一心想报偿君恩,求大人成全。”
    陶永犹豫起来:“这”
    虞镜熙言道:“大人之所以不肯告诉镜熙,莫非是因为在大人眼中,镜熙是言而无信,贪生怕死,妖言惑众,陷害忠良之人?”
    此话一出把陶永噎住了,他确实是怕皇帝知道自己满门不保。
    却见那女子又道:“此事于大人却有风险,如果大人执意不讲,镜熙也不好为难,只能看皇上愁眉不展,百姓惨遭荼毒,太后忧心忡忡了。”说着微微一礼,想转身。
    “姑娘。”陶永已下了决心:“既然姑娘如此识大体,又对皇上情深意重,下官冒死也跟姑娘说出实情。”
    虞镜熙轻轻一福,朱唇微启:“多谢大人。”
    陶永忙去搀扶,却见她后退一小步站了起来,略带局促的收回手:“眼下齐析铎教唆南越国叛乱,自己也在汶州建立了根据地,守着那赫的靖北将军韩友明本是那郑天畴一手栽培,早已倒戈,陛下现在腹背受敌,三面大军即将袭来,当前只有请那赫出兵,与韩友明周旋,才能腾出手来,与顽敌决战。可是”
    他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单薄的女子,眼中有一丝不忍“那赫的新可汗同意出兵的要求竟是点名要姑娘。”
    说完他又抬头去看那面无表情的女子。
    虞镜熙水眸微微一波,语气依旧轻缓:“大人宽心,镜熙懂了。请大人代为安排一队护卫。”
    “啊?”陶永一脸疑惑之色,心下也已明白几分。
    虞镜熙看了看他,轻轻道:“听闻陶夫人喜欢绫罗坊的绣鞋,镜熙刚好有一双,改日送去府上,还请大人收下。”
    说完微微一福,转身去了。
    陶永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不禁陷入深思。
    衔宝殿。
    “今日里感觉如何?”虞镜熙扶着林玉书在椅子上坐下。
    “还好,虽是身子重了,精神却还不错。”林玉书笑的很温和。
    “再有好几个月才能见到宝宝呢。”虞镜熙轻轻道,眼中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神色,既有哀伤又有期待。
    “太医说这孩子可能会早产,只怕是急着出来见你这姨娘了。”林玉书拉她在身边坐下,看见她恍惚的神情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虞镜熙定定看着她,轻轻道:“我想到一个三全齐美的好办法。”
    “哦?”林玉书面露疑问之色。
    虞镜熙靠在她耳畔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不行。”林玉书斩钉截铁,“这样太对不起皇上。”
    “我已经决定了,好好照顾他。”虞镜熙的声音很轻。
    “可是—”林玉书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不由的惋惜起来。
    她是欣赏她的,奈何她们注定是敌手,不管是齐析铎还是齐析宏,就像齐析铎和齐析宏之间的争斗,只怕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这两个绝世无双的女子中的哪一个。
    “没有可是,我早就该死了,能在死之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也算死得其所。”女子声音清和,却总有一种悲哀之感。
    宣事殿菡芳阁。
    轻帘漫卷,一阵阵微风带着荷香席面而来。
    一个浅紫轻纱衣衫的女子静静的坐在宝漆雕华的书案后,白皙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个雕琢精致的檀香木盒。
    良久,才打开了那把精致的小锁,盒子里安静的躺着那双珍珠白色的软绸舞鞋。
    她放下舞鞋,转向左侧。
    又拿起另外一只锦盒,素手轻轻打开来,是一只晶莹的玉笛。
    水眸在这两样东西上轻轻扫过,淡粉色的唇轻轻抿着。
    该做决定了。
    抬眼望去,雕花窗外,一只白鹭扑打着双翅远去,飞入碧蓝的天际傍晚,菡芳阁偏厅:齐析宏在花梨木的雕花嵌玉椅上坐着,看着虞镜熙仔仔细细的将酒菜摆好。
    又在他身边坐下。
    “这是?”齐析宏不解。自那次之后,他们多久不见了,更何况,她根本不靠近他半寸。
    “皇上想不到镜熙还有这层手艺是不是?”虞镜熙说着动作轻柔夹了一筷子糖醋鲫鱼放在他的小碟子里,期待的看着他:“尝尝看。”
    齐析宏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有些不安的看着她:“为什么突然做这些?”
    虞镜熙浅浅一笑:“皇上这段时间太劳了,这一桌子是镜熙慰劳皇上的。”说着又夹了一筷子白鹤卧雪放在他的小碟子里。
    齐析宏试探着拉起她的手,她没有再躲开。
    他却更慌乱起来,关切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每一个反常的举动都意味着她将要被伤害,他有些担心,这个女子又要成全谁?
    虞镜熙笑了:“知道什么?皇上瞒了我什么?”
    齐析宏抚摸着她的秀发:“你那么聪明,朕能瞒你什么?”
    虞镜熙拿起桌上的青花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道:“入宫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好好陪皇上吃过饭,今日我们喝一杯。”
    齐析宏接过来,一仰头一杯酒就见了底。
    虞镜熙也跟着掩袖喝下,清澈的眼睛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雾:“你一直问我我爱不爱你?其实我—”
    齐析宏打断她:“我不需要知道了,只要你好好活着,能让我时常看见你,足矣。”
    眼泪自眼角流下,她慌忙擦去:“皇上还没看过镜熙跳舞吧,我跳给你看,好不好?”
    齐析宏试图逗她开心道:“你还有多少功夫朕不知道?”
    虞镜熙轻轻笑了,起身走到精致的抽屉前拿出一只玉笛递给他。
    齐析宏惊讶的接过来,左右看了看,光洁的笛身看不出有修绾的痕迹:“你把它修好了?”
    虞镜熙点点头,一字一字的说:“你父皇留给你的东西不能因为我毁掉,不能。”
    齐析宏握住她的手:“镜熙,这都与你无关,你不能把这些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虞镜熙回握住他的手轻轻道:“光有舞蹈没有伴奏就不称之为完美,我要跳那支霓裳羽衣舞。”
    齐析宏眉心微微皱了皱,还是笑着答应了,她的要求他再不会拒绝,哪怕是亡国甚至要他的性命。
    笛声悠扬的飘洒,虞镜熙轻轻脱下外袍,里面鹅黄纱的舞衣露了出来,细嫩的肘间搭了七彩的飘带,穿着白色软绸舞鞋的足尖轻点,似一只轻蝶灵巧的舞动起来,近在咫尺的她却仿若翩翩羽霏的仙子,为什么。
    她明媚清丽的笑颜。
    那日里,她问清楚原委,那赫的登位的新任可汗同意出兵,但是唯一个的条件,就是要虞镜熙这个人,如果她还活着,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一则可以平民愤,魅惑君王的妖姬正法大快民心。
    二则,那道士所说亡国兴国之论,他迟迟不能抉择,那好,她替他选。
    三是诈死脱身,去那赫为他换来那至关重要的援兵。
    这就是三全齐美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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