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

第21章


傅凤儿笑说。
  钱钏雅红着脸回头娇斥,“大色狼。”再给他个大鬼脸,扬着笑声离开。
  傅凤儿脸上的笑容好一会才褪去,神情一敛,他也起身走出房间。
  钱钏雅来到房前才想到,今晚城里有市集呢,北城的市集规模庞大,非常的热闹,不知道凤儿想不想一起去逛逛?她连忙转身跑回书房要找他,却见他正走出书房,要叫住他时发现他是往后院走去,他想做什么?她好奇的跟在他身后。
  傅凤儿来到后门前,打开门悄悄的离开。钱钏雅更加疑惑了,也不动声色地随后而去。
  来到杏林药坊,傅凤儿熟悉的从侧门走入,小心避开人员来到最里面的特别室,这是除了罗总管外任何人没先通报都不得擅入之地,唯一的例外只有罗总管,以及这儿的老板——杏林公子,所以傅凤儿是直接推门进入。
  “你来了呀,见过公子。”看到他,罗总管脸上堆满笑执礼,却觉得意外。
  “罗叔,你又和我客气了。”傅凤儿笑看着罗总管。
  “你是杏林药坊的老板,我是属下,礼不可废。”罗总管笑说。
  “罗叔,要你跟着我奔波,劳烦你了。”傅凤儿说。
  “我不辛苦,倒是你身兼两职才吃重呢,凤儿,你想吸取钱氏药楼的经验来发展杏林药坊,这是很好的想法,不过我们的药房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你可以不需要如此辛苦的。”罗总管表示。
  “我并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是件快乐的事。”有钏儿为伴,他真的很开心。
  “凤儿,你心地就是这么善良,钱钏雅一施压,你不但顺从的让出土地搬家,还被硬冠上管事之名,成为钱钏雅手下,虽然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又可探知钱氏药楼的内部情形,但以你的身分来说,总是委屈你了。”罗总管不是很赞同傅凤儿吃这种苦。
  “其实事情已经有所改变了,我不单单为了了解钱氏药楼,我还想要有更深入的行动;或许该将两家药坊合而为一才是最好的。”傅凤儿提出。
  “凤儿,你想并吞钱氏药楼,将其收归所有?”罗总管迳自下了注解。
  傅凤儿轻笑,“哈……罗叔,事情没那么简单……”
  罗总管打断他的话,“我明白这不是容易的事,可以以你的能力,也绝对不会是难事,钱氏药楼势力何等庞大,你不也建立了丝毫不逊色的杏林药坊?!钱氏凭藉的是钱府的财力,而你却白手起家,相较之下你的才能更加惊人,想将钱氏纳为已有也不难,你如今是钱钏雅的管事,更加方便进行这事,你爹娘明白你有如此的雄壮志,一定很安慰,也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既是激赏又很安慰。
  怎么说到这种事来了?!傅凤儿无奈地笑着,正想和罗叔解释清楚时,忽然听到房外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谁?”声随音到,他瞬间便一到房外,却让他惊见到了一脸木然的钱钏雅。
  “钏……钏儿,你……”傅凤儿也愣住了。
  钱钏雅扬起了轻冷的笑容,“没想到我日夜期盼知道身分的杏林公子,竟然就是自己身旁最亲密的人!杏林公子,你果然是神秘莫测啊!”
  “钏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这样,我……”
  钱钏雅冷冷地截住他的话,“我不想听解释,我只想明白,你真是杏林公子吗?”
  傅凤儿抿着唇,颓然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杏林公子。”
  “很好,枉我钱钏雅自认聪明,事实上却是个被当成笨蛋欺骗的傻瓜,可笑,真是可笑啊,呵……”钱钏雅在笑,但笑声听起来却像哭声。
  傅凤儿连忙奔上前扶住看来摇摇欲坠的人儿,“钏儿,别这样,我真的无意……”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他的话,小手停在半空中,钱铡雅雪白着容颜凄冷地开口,“这巴掌就当是你应该付了出的代价,此后我们互不相欠!原来西门远还不是世上最卑劣的人,傅凤儿,我恨你,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双掌使气一挥,推开了傅凤儿,钱钏雅转身疾奔离开。
  这就是她付出所有心力所爱的人吗?哈……好笑,太好笑了……不闻笑声,却只看到晶莹的泪洒下,悲悼着不堪。
  *  *  *
  “小姐的心情好一点没?”胡德拿着猎到的野雁入屋,看着珍珍问道。
  珍珍放下手里的女红,站起接过野雁,黯然的摇摇头,“小姐又到溪边了。”
  “溪水寒冽,小姐却天天将自己浸在溪里说要冷静修身,我怕小姐终会支持不住的,不行,我去劝劝小姐。”胡德转身要出门。
  珍珍拉住他;“别去了,我们不是没劝过,结果越劝越糟,上回还激得小姐心绪大坏而吐血,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姐也只能自行想开,我们是帮不了的。”
  “可恶,没想到傅凤儿是这样的人,我真看错他了,若小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胡德抓紧手里的弓,气怒难平。
  想到小姐那时失魂的惨状,珍珍也是心痛不已,小姐像游魂般飘回药楼,颠颠倒倒的说完全部的事后,就发了疯般骑上马往外冲,她和胡德急急跟上,就怕小姐有个什么闪失,结果小姐是不眠不休的赶回到以前练功之所——祈山山顶,想要藉着冰冷的溪水冷静自己,之后,小姐就天天浸在溪里静心,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三、四天了。
  “小姐不会有事的,我们已经通知钱府了,很快的就会有帮手来,不管是老爷或夫人,还是哪位少爷、小姐前来,都一定能抚平小姐的情绪,绝不会有问题的。”珍珍很有自信的说给胡德听,也告诉自己,小姐会好起来的。  
  离小木屋不远的溪重,一个单薄的身影盘坐在清浅的溪流中,任由冰寒的溪水冲击着自己,她身形不动、眼儿合起,但脸色却是令人提心的苍白,有如一蹲没有生命的瓷雕娃娃。
  寒意凝聚在她的身体四肢,被麻木的身子已经不觉得冷,只有如针般的刺痛遍布她全身折磨着她,但是她所需要的就是这种痛苦,能让她忘记丑恶的过去,不再想起令自己悲愤的俊逸脸孔,甚至可以忘却那伤她心的话语。 
  她知道逃避是不对的,受伤了更应该挺起胸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是她实在伤得太重了,就让她当个没用的人逃走一次,待她平静了心,她会再站起来的,只是要多少时间她也不知道,如果上天可怜她,她或许就能少吃点苦了。
  也许她当初应该顺着娘的心意,让钗儿为她作媒成亲,不往外跑,自己就能躲过达一劫,可惜她不是先知,该受的苦怎么也逃不掉。
  钱钏雅好想笑自己的无能,一开口却是无可抑止的连连咳嗽。
  “该死的,你都已经生病了,怎么还浸在溪水里,快点起来啊!”暴怒的责备声伴着快速奔近的脚步声响起。
  这声音熟悉得让钱钏雅的心抽痛,她连忙睁开眼转头看去,果然是最不该出现的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狼狈的别开脸不想看他,他为什么还要再来打扰她?走开,走开啊!
  “钏儿,听到没?离开溪水,不准再待在溪里了,快点离开。”傅凤儿见她不理不睬,焦急的在溪边再喊,可是只得到她的冷漠以对。
  “天杀的,你应该是气我、恨我才对,要打、要杀的人也是我,为何却要这么虐待自己?你再不起来,我就下水抓你起来。”傅凤儿没了耐性,看她的自虐他心如刀割般痛苦。
  “我不要见到你,你快离开。”钱钏雅被逼了声音。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没将事情说清楚我绝不会走,而你也要马上给我从水里起来。”他不过是向罗叔解释一切迟了些时间,但是回钱氏药楼她却已离开了,让他为了找她而焦头烂额、担心不已。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走!”钱钏雅没看他,冷声命令他离开。
  “可恶,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傅凤儿见她不动,低骂咒声,决定到溪里抓她起来,一碰到水立刻就被溪水的寒意给吓了一大跳,竟然这般冷冽,那浸在溪里的她……不敢迟疑,他立刻使出踏雪无痕的轻功,从水面飞跃而过,要抱钱钏雅起身。
  钱钏雅当然不从了,化出招式抵抗,只是一动全身就痛苦难当,她越用内力胸口越窒闷,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傅凤儿看出她的异样,连忙大叫:“钏儿,停下,你身子会受不了的,不得再强用内力了,快停下来……”
  钱钏雅咬紧唇,明知道自己会撑不住,但还是任性的咬牙不肯屈服,语调不稳的颤抖挤出话,“走……我……不……不要……你……管……呃……”腥甜涌上喉头,血从她嘴角流出。
  “钏儿!”傅凤儿惊喊,乘隙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抱离水面,跃回溪边,急急观视她的情形。
  钱钏雅却是咳嗽不止,边咳边吐血,胸口像被压了颗大石头,让她眼前越变越暗,在沉入黑暗前,她抓着傅凤儿的胸口困难的挤出话,“我……爱你,更……恨你。”
  手一松,她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  *
  轻柔的推揉在四肢游移,所到之处带着一股热力慢慢渗透入她的身体,化去了凝滞在她体内的寒气,让她的气血顺畅,然后整个身躯都暖和了起来,所有的感觉也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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