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此生

  
  欧阳秀荣让阿才将他放在书桌前的凳子上，便打发他出去了。他微蹙着眉头对我说：“今晚学习六韬，你怎么忘了。如果没醉，就过来学习。”
  
  我端着酒壶，拿着两个酒杯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给他也满上，放在他的面前。“每天早上习武，晚上学习，比高考还累，今晚就让我放纵一下，陪我喝几杯。”
  
  他面容严肃，眉头更深道：“你以为这么多人陪着你是在玩吗？你累，教如此蠢笨的你，我们更累。”
  
  是，我罗骏蚺没文化，当年只读了大专，工作一般，工资一般，运气一般，连寿命也是别人的一半的一半。我是蠢笨，可是听他这么说，心里简直不是滋味，气道：“你说我蠢，我就是蠢，有本事你让你的玉山还魂呀。”
  
  秀荣身子颤抖了一下，我往后缩了缩脖子，看样子他是想海扁我，可惜有心无力。我咽了咽口水，鄙视自己一下，喝点马尿就不知道姓啥了。
  
  正准备道歉，只见秀荣两只手软软的捧着小酒杯，小心翼翼往嘴边送，一仰头干了。
  
  我大呼：“兄弟，好酒量！”说着又满上一杯，他又是一饮而尽。哈哈哈，来劲了，我陪你闹。
  
  两个人也不说话，你一杯我一杯，连个下酒菜也没有。不一会，一大壶酒便喝了干净。
  
  酒到醉时方知情浓，我睁着醉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秀荣真他妈的漂亮。想起那晚，我竟然又冲动了，走过去一把将他横抱了起来。
  
  “秀荣，你可知我的心？”我文绉绉的来了一番表白。
  
  秀荣已经大醉，我没想到他的酒量那么差，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看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只觉得胸腹一腔热血，只怕今晚又是一个鼻血横飞之夜，我搂着他滚上床，边吻他的香唇，边脱两人衣服。
  
  秀荣醉了，也不挣扎，眼中泛着灼灼的情愫，只见他薄唇微扬，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甜：“玉山……我好想你……”
  
  那一瞬间我……阳痿了……
  
  一个热烈回应你的吻的人，一个你怀里的恋人，嘴里喊着的竟然不是你的名字，这让人情何以堪！！！！
  
  我是做不下去了，能做下去那就不是爱情，是□。我坐在床沿，衣衫半解，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着秀荣的睡脸，原来借酒消愁真的愁更愁。
  
  于是我理了理目前的人生，不尽如意。于是乎，我又想到了逃跑，这世上本没有牵挂的人，何必庸人自扰之。
  
  我又把前世二十五年回忆一遍，吸取精华去其糟粕，提炼经验用在今世。想着想着竟然睡了，一觉就是天亮。
  
  做了半响的思想工作，自我安慰：昨晚他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想了想便觉得好过些，准备喊他起床，一转头，顿时吓得三魂七魄满天飞。
  
  秀荣白着一张脸，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枕边一滩血已经干涸，嘴唇也有干涸的血迹，明显是半夜吐得。我竟然睡的像只死猪，一点都不知道。
  
  秀荣，你是在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向我求助竟是这样的困难？
  
  我光脚着地，飞奔出门，大呼狼嚎：“医生！！有没有医生！！！！”
  
  等待的时间，我一直搂着秀荣，用毛巾为他擦汗，不停唤他，想将他唤醒。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他老是闭眼，生怕那双眼眸再也不会睁开了。我惆怅，若是这个人死了，我来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王虎快马加鞭，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弄回来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
  
  “医生？？大夫？？”我问道。老头捋了捋白胡子点点头：“将军，我们又见面了。”他用一个又，原来是老熟人，可惜老头儿，此老熟人非彼老熟人。
  
  “将军抱着欧阳公子，让我如何治人？”
  
  脸上尴尬，咳嗽几声，将秀荣放回床榻，让老家伙上前。老头摸了摸脉搏，给秀荣扎了几针，一小会秀荣真的醒了，面目疼的扭曲。他的双手颤抖，我知道他疼得想去抓什么缓解痛苦，可是他什么也抓不住。他的腿开始颤抖，两条腿不停抖，接着手也开始颤抖。
  
  老头掀开他的袖子裤腿，用了几根大针扎了下去，很一会儿才缓解了肢体的抽搐，秀荣已经疼的又昏死过去。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秀荣醒了，嘴角抽搐几下，由下人帮着翻身，趴在床沿‘哇哇’吐了起来。
  
  满屋子酒臭，老头皱眉，不高兴说：“你都这样了，还敢喝酒？不要命了？”又看看我道：“将军就是这样照顾人的，当初我都交代你什么了？”
  
  哟，我怎么知道你交代什么了，不过我可以问。我拉着老头出了房间，吩咐下人好生照顾秀荣。
  
  我和大夫来到饭厅，吩咐下人做好饭菜，陪着老头喝了起来。我试探性问：“大叔，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伤了脑子，忘了一些事，还望大叔赐教。”
  
  老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道“难道你也忘了我是谁？”见我点头，他道：“哎，你也忘记了欧阳公子怎么受伤的吗？”
  
  我道：“他不是被俘虏了，被敌军弄的吗？”
  
  老头摇了摇头，我赶忙给他添酒，陪他尽兴。他喝得二麻二麻，什么也就招了。
  
  原来那个被俘虏的是木耳兄，挑了手脚经脉的也是木耳兄。秀荣将他救出，两人流落山野，遇到了这个赤脚医生。赤脚医生说，若是十二个时辰没有接上经脉，这个男人就废了。秀荣二话不说，拔剑照着脚脖子就是一刀，忍着疼道用我的吧。赤脚医生摇摇头，用了你的，他好了你废了，有什么不同。秀荣浅浅微笑，他比我重要，我废了他会养我一辈子的。赤脚医生摇头，我下不了手。秀荣竟然自己动手砍了脚上经脉，砍了左手经脉，右手没法，便用腿夹着剑，用手腕在剑锋上狠狠一划。赤脚医生叹气，抽了秀荣的经脉为木耳兄接上，将两人安置在山洞照看。木耳兄恢复的极好，秀荣的伤口却开始腐烂，肉一块块烂掉。那时的木耳兄还无法正常行走，便托赤脚医生帮他带信。等王虎等人赶到时，秀荣已经奄奄一息，手脚的伤口惨不忍睹。
  
  我打了一个寒战，怪不得秀荣的伤口那么恐怖，腐肉都剔除了，留下了永远的疤痕。心里一阵寒过一阵，原来秀荣这么爱玉山，竟然愿意牺牲自己。
  
  大夫又说，他没想到自己救得原来是将军。于是，木耳兄将他安置在此，置了门面，开了医馆。
  
  后面的我都听不下去，强撑着笑，陪着他又喝了几杯，然后交给荣天陪着，我悄悄回了房间。
  
  秀荣已经好了很多，面色还略显苍白，躺在床上虚弱的呼吸。
  
  我摒退下人，走上前，执起他的手，抚摸他的手腕，望着他轻声说：“怎么那么傻？”
  
  他看着我，苦笑：“是玉山欠我的，你愁个什么？”
  
  我抚摸那道凹陷的疤痕，叹口气，认真道：“看着我的眼睛，能看见此刻的真诚吗？”
  
  他笑：“没有，我倒是看见了眼屎。”
  
  我啐了一声，赶忙擦眼角，见他笑才知道上当。我叹气：“秀荣呀，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他止住笑，看着我，嘴角苦涩。“我都不懂我的心了，怎么去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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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12章 ... 
 
 
  10 公主来了
  
  小将军不愧是小将军，老子对着铜镜摆了几个姿势，满嘴哈喇子看着腹部标准的八块腹肌，啧啧称赞：“整个一个标准的健美冠军，这身板出去，保准迷死几个妹妹。”
  
  欧阳秀荣靠在床头，看着我不停地变换姿势，忍不住笑道：“罗骏蚺，你以前什么样子。”
  
  被喊惯了少爷、少将、木耳、玉山，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又是一声‘罗骏蚺’，声音很轻，淡淡的有一种桂花香般的幸福荡进心里，喊得我浑身麻酥酥，骨头都软了。我扭头无比傻帽的‘哎～～～～’，声音拖得老长。
  
  上次酗酒后，秀荣的胃一直没有恢复，脸色一直苍白，此刻见我半扭着身子，一副媒婆样的‘哎～～’，脸色唰的一下又白了少许。抬手掩嘴轻咳几声，蹙着眉头说：“说了多少次，要有一个将军的样子，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走过去搂着他揩油，顺便为他拍背顺气。我说：“你莫生气，我最近不是进步很多吗？”
  
  来到别院已经快半个月，每天白天习剑，晚上跟着秀荣学习兵法，老子发现这身子对于剑术异常敏感，当老子一个轻功跃上了快两米高的围墙，吓得差点尿失禁。想我以前体育课虽不是垫底，却也不是拔尖，这会儿竟然拿起剑就能舞动得虎虎生风。连一直苛刻的秀荣也是对我夸奖有加，听得我鼻孔朝天，叉着腰大笑几声。靠，老子是谁呀，不就是少年将军吗。
  
  秀荣缓了一口气，看了看冒头的月稍，强打着精神说：“别闹了，该学习了。你快告诉我，你以前什么模样。”
  
  我转了转眼珠子笑道：“那当然是……玉树临风、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才貌双绝、惊才风逸、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掷果潘安……”
  
  秀荣瞥了我一眼，明显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