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此生

第9章


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刺客,竟然让一个身有残疾的人拼死保护我,我这一个月练来练去累个屁淌算什么?我就他妈的是一个窝囊废!!!
  
  尔阳,你这个臭婆娘,老子不会放过你!!!
  
  萧老头用银针扎了膝处的几个穴位,两条乱蹦的腿才消停了下来。大家抹了一把汗水,谁也不敢乱碰他了。
  
  秀荣伤在后背,不能平躺,只能在伤处的上下各垫上两个软垫子,让他的身子半侧着躺。他的脸正对着我,烛光映在那双清亮的双瞳上,那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反倒是我一碰触他的目光便火速闪开。却又留恋,忍不住抬头望去。此刻,他无需说话,光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那温暖的目光,我就知道他想告诉我: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他明白我在想什么,我懂得他想说什么。
  
  那一瞬间,我好想蹲下来嚎啕大哭,这个人干什么要这么善良,我又不是你的玉山,何必拼死救我。
  
  旺才兄跪在地上,用小勺子小口喂着秀荣。药汁一半吞了下去,一半流出嘴角。秀荣连吞咽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困难起来,旺才兄水雾了一双鹰眼,铮铮的汉子此刻也快要忍不住哭泣。
  
  阿才,你是爱着你的主人吧。想必你的爱不会比铁木耳少多少,现在,即便木耳兄不在了,你也会好好护着这个人,爱着这个人吧。
  
  其实,交给你最好……带着秀荣过着平凡的生活,远离宫廷纷争,远离阴谋暗算,最好不过……
  
  最好不过…………?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将秀荣让给任何人,就当我罗骏蚺自私自利吧。
  
  即便秀荣看中的不过是木耳的外壳,心里想的也是那个人的魂魄,当我也不过是个替身,我也认了。
  
  我不愿将他让给任何人,只想搂着他,疼着他一辈子。
  
  我喘了几口大气,将眼泪硬逼了回去,走上前从阿才手里拿过药碗,吩咐道:“这里我来照顾,你们都下去吧。”
  
  阿才皱着眉极不情愿,被王虎死拉硬拽了出去。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安静了,我缓缓跪到床边,用袖角擦去秀荣额上的汗珠,含了一口药,低头吻上他的唇一点一点的渡给了他。些微的惊讶之后,他合着眼小口小口的咽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不停的喂他,眼泪滑入我们的口腔,比药还苦涩。我抬头,伸手擦去他的眼泪,低声问:“为什么哭?”他睁眼,虚弱笑笑,轻道:“受伤之后,每次生病,他总喜欢这样喂药……”
  
  纵是铁打的心也会痛呀!又是铁木耳,你眼中可有半分钟有过我罗骏蚺呢?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床边的鞋榻上,颓废道:“我皮糙肉厚的,让我吃那两刀也没什么大不了,几天也就生龙活虎了。”
  
  他笑了笑,引起几声咳嗽,轻扬嘴角:“你若皮痒想吃刀子,下回吧。”他颤着手臂抬手,微屈的指尖碰触我的脸颊,透骨的凉。他轻叹:“我不愿看你受伤……”
  
  这个‘你’是谁?我张了张嘴,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直到他用手背抹去我的泪,我才发现我像个娘们一样哭了,还是咬着嘴唇哭的。靠,摆出一副这鬼样子,老子的老脸丢光了。
  
  可是,我忍不住。谁能明白此时此刻我内心的苦楚呢?于是,我无比煽情的,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柔情碎语,“秀荣……你可知……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说完之后连我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傻帽台词,狗血的可以毁灭地球。
  
  可是秀荣倒是很开心,激动地目光闪烁,“他也这么说过……”
  
  靠!原来木耳兄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如此煽情,若是穿到了我的体内,一定要去演琼瑶大戏呀。
  
  我微窘,咳了一声掩饰,轻拍他的肩膀,道:“你睡吧,我在床边守着,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许是真的累了,秀荣合上眼,很快睡着。我坐在床旁,看着他,内心翻涌。什么时候,我爱他竟然如此之深,体内竟然有一种涌动,像火山喷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从没想过,会喜欢一个人,愿意为他去死。
  
  这是什么样的爱情,这可是无产阶级最光荣最至上的爱情呀。
  
  12又来一个情敌
  
  难不成是木耳兄的壳子作怪?想来奇怪,我认识秀荣到现在不过也就是两个多月,怎么就被迷得头晕眼花无法自拔呢?
  
  也许,这就是缘吧!一物降一物。我穿了几千年,指不定就是老天爷让我来寻这个降我之人吧。不管你如何看我,对我如何,我在这个世上只认定了你,铁了心了。
  
  我执着秀荣的手,轻轻为他揉着蜷缩的手指,他的眼皮轻颤了一下,我知道他醒着,也不点破,继续揉着手中微凉的指节。
  
  那一夜,握着秀荣的手,浮躁的内心竟然一点点就沉淀了下来,后来竟然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然后,迷迷糊糊之间,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竟然和现实中是一模一样的。梦中的我也是睡在床边,也如现在握着秀荣的手。秀荣醒了,抽出手摸着我的头顶,就想抚摸一只小狗。梦里的我无比享受,偏着头任他摸个够,许是我的表情逗乐了他,他微微笑着,轻喃道:“玉山……我怎么觉得你就是玉山呢?”一句话说的我莫名其妙。什么玉山就是玉山?玉山不是玉山,难不成是垃圾山?不过反正是一个梦,管他呢。
  
  等我醒来,阳光透着窗户纸映入屋内,秀荣的脸安静的睡着,勾出娇好的轮廓。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很好,温度适中,呼吸也很均匀。对着他的俊脸咽了一口哈喇子,起身时才发现身上盖了一床薄毯。
  
  昨晚谁来过吗?偏头,没什么映像了,倒是突然想起了那个模糊地梦,一下子觉得自己就像晓庄梦蝶,分不清梦境现实。
  
  梦里的那句话跃入脑中,‘玉山……我怎么觉得你就是玉山呢?’突然醒悟,那前一个玉山指不定是我呢。秀荣不是将玉山这个字号送我了吗,从今天起我不就是玉山了吗。虽然是在梦里喊得,此刻我还是乐歪了嘴。
  
  不过,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现实中的他喊那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想得准是木耳兄,他满脑子都是铁玉山,哪有我罗玉山。
  
  不过,老子觉得,爱的就是他那股痴情的劲。我还真是一个贱皮子!
  
  站起身,晃了晃麻木的身子,走出屋外,差点被一条腿绊个饿虎扑食,俗称狗啃屎。定睛一看,门的左边旺财兄蹲在墙边睡着,右边横了王虎和荣天,前方倒了一竿子将士。那条腿必然是旺财兄的,我想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我‘咳’了一声,大家听见动静都起了身。阿才几乎是跳了起来,闷着头想往屋里冲,我一把拉住他,道:“让他睡,你跟我过来。”接着对王虎道:“去让萧大夫过来看看。”
  
  我背着手在前面走,旺财兄跟在后面,后背一阵阵发麻,我想一定是旺财兄刀子般的目光对我乱射。别院有个人工湖,湖中心有个亭子,很静。我在亭子坐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道:“你也坐吧。”
  
  他垂手而立,道:“小人不敢。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吧,小的还要回去照顾主子。”
  
  我抖了抖右脸颊,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痞痞道:“哼,你可不像惶恐之人,我可没看出你哪一点表情是害怕。咋们也都别装了,怪累的,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他皱眉,疑惑的看我,“大人……”想了想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单刀直入吧。我说:“阿才,你一身好武艺,气度也是不凡,为何甘愿做一个下人?你若愿意,我可以提拔你到铁甲军,你一定会闯出一番事业来。”
  
  阿才眉头直接皱成了八字,越发摸不清我想干什么了。“小人诚惶诚恐,无才无德,少将军就不要说笑打趣奴才了。”
  
  我接着说:“想必你也知道我记不得很多事情了,今天叫你来只是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事情。”
  
  阿才看了看我,接着文绉绉的讲了一大堆。听完后我大致明白了,原来这个旺财兄和铁木耳也是老相识,认识也有好些年了,看不出来我是水货才怪。他发现了我是假的,却从不点破,也不揭穿我,想必是秀荣对他说了什么,一定是告诉了他我虽然是假,但是这个身子却是真的。只要身子是如假包换的正品,那我小将军的名号就是正品,任随来检验都是看不出破绽的。
  
  不过有件事让我吃惊不小,旺财兄牛高马大横眉竖眼的竟然才过了二十,比我和秀荣足足小了六岁。我一直以为这家伙三十好几了,他不说谁能猜到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吓人吓人呀。
  
  木耳兄和秀荣还在深山习武的时候,无意之中从林子里救下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阿才。那时的阿才才十一岁,很是怕生,唯独贴近秀荣,于是由秀荣照顾这个家伙。在秀荣的精心照顾下阿才康复了,一问才知到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秀荣的师父收了这个孩子,让他当起了秀荣的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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