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听到这个消息也如遭雷击,只觉得头顶上到处都是星星,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皇上决定的事那就是一言九鼎,朝堂上虽然有异议,但是也没人敢强烈反对。就是有些老臣谏言也被皇上一一驳回。下朝后柳毅有心想见皇上,却被挡在了门外。
皇上邀了振国侯楚萧在御书房谈话。先是说事情突然没有和亲家商量还请谅解,然后又跟他分析了一下厉害关系。楚萧是老臣当然明白皇上的心意,惶恐后表决一定会全力辅佐太子。然后他回到家又派他的夫人进宫好好开导一下女儿。楚凌波这次直接从华阳宫嫁到永寿宫,所以不用她回家,免得再生枝节,楚夫人进宫陪女儿也是天经地义的。
那边楚萧又约见了柳毅,其实柳毅知道振国侯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去了。
楚萧看见柳毅一声长叹,“柳毅啊,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老夫一直也很欣赏你,尤其你这次力擒晋王这件事,有勇有谋,更是让我刮目相看,如果我有两个女儿,我一定嫁给你一个。”
柳毅在心里冷笑,就算你有十个女儿我也只要豆豆,但是你给不了。
“老夫一门忠烈,代代效忠北逸国,效忠皇上。别说赔一个女儿,就算是我全家人的命,老夫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我知道你和小女感情深厚,也很感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是贤侄你可知道,儿女私情远远没有江山社稷重要?皇上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再也收不回了。我想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只是希望你和凌波都能想开些,你是一个懂得轻重的孩子,我想你劝劝她,否则只能是苦了你们自己。”
柳毅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也知道这样要求你太难为帮你了,但是我也没办法,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良苦用心。如若你们抗旨不尊,你和凌波都不会得到幸福,我也是为你们好。凌波已经吃了很多苦,我真的不想她再出事了。”
“……”
没想到这一进宫就再也回不去了。当楚夫人看到床上躺着憔悴的女儿,眼泪就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心,但是那又能如何呢?只能尽量的劝女儿,劝她想开些。
豆豆看到母亲,如同看到自己真正的亲人,忍不住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楚夫人好话歹话是说了一大堆,豆豆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社稷安危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么多。
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所剩无几的树叶,随风轻轻摇摆,洒在小路上,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去向何方,皇宫这么大,大的她要用一生才能走完,好大一个家啊?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要开心死了,可是她为什么就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呢?心里沉沉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青儿一直在后面紧紧跟着小姐,她知道小姐心里还想着公子,现在心里难过,她也帮不上忙,这两天夫人也一直在劝她,可是小姐就是不说一句话,真的很让人担心,现在终于肯说话了,说要出来透透气,她急忙跟了来,又怕小姐看见她心烦,只能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小……”青儿刚想开口提醒她,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就这样不期而遇了,是相逢恨早?还是恨相逢恨晚?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什么话也不说,青儿在一边瞎着急,公子,你到是说一句话啊?小姐就要嫁给别人了。
他还能说什么?怪他没能早一步向皇上开口,怪他没有早一点下定决心把她带走,在听了侯爷的谈话后,他更是什么也不能说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豆豆,对不起,我今生欠你一个幸福,来生我加倍奉还。
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来生,我只要今生,你说话啊,只要你不放弃,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敢跟你一起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件事不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抗旨不尊是要抄家灭族的,那样的后果我们都承担不起。
沉默,一直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从眼前划过,记得有句话叫:叶子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她就像这片树叶一样,随风摆动,在豆豆的眼泪快要盈眶而出的时候,她把视线转到了一边,开口道“把手给我。”
柳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把手臂伸了过去。
豆豆趴在他的手腕上,用力咬了下去,直到嘴里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然后头也不抬,转身离去。
柳毅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再看看手腕上的齿印,泪水忍不住溢出眼眶,心里的痛早已掩盖了伤口的痛。豆豆你的印记不止在我的手臂上,更在我的心里,永远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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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九五之尊
新皇登基是多么隆重的一件事,再加上成婚立后,哪一件都够全国轰动的了。只见亦枫就是现在的皇上身穿明黄龙袍,脚蹬龙靴,腰束金丝带,头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随着他走动发出清脆悦耳碰撞声;豆豆则是一身大红凤冠霞帔,看起来娉婷高贵,和皇上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算起来她这是第三次穿嫁衣了,可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风光,也没这一次的沉重。
等皇上皇后落座之后,朝下群臣,一起跪朝贺。
“恭喜皇上皇后永结同心,祝我北逸国千秋万世——”
听着这至高无上的称号,响彻云霄,豆豆犹如一只提线的布偶般,面不改色,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柳毅抬起头来,看着金殿上的豆豆,她今天真的很美,美的不可方物。亦枫,以后应该称他为皇上,他与生俱来就有王者的风范,再加上龙袍加身,更是威武不凡。不过以后他们就是君臣再也不是兄弟了,那些肝胆相照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了。
今夜是她成亲的好日子,旗鼓玄天,鼓乐齐鸣,她的内心却凄苦一片,显得非常的鲜明。按照北逸国的规矩,皇上先登基,然后再拜堂。拜完堂之后,在接受各方还有邻国的贺拜。面对这些台面上的场景,豆豆真的很无奈,只能由嬷嬷搀扶着,一一去做。亦枫看她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就先让她回宫休息了。
独自坐在龙床上,任他们怎么摆弄。按照规矩,洞房里,一定要新郎衔开新娘的盖头,才能算完成礼仪。所以回来后豆豆就被蒙上了盖头。记得小时候想去故宫玩,因为妈妈舍不得买门票,哭了好一阵子。后来有钱了妈妈已经不再了,也不想玩了。现在她住在比故宫还要大的皇宫里,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应该很多人羡慕吧?为什么她觉得很讽刺呢。
“皇后娘娘,您看皇上多疼您啊,怕您累着,让您赶紧回来休息。我们皇上当太子的时候就带人很忠厚,也从来不会摆架子,如今他做了皇上,肯定也是一位好皇上,将来肯定对娘娘也会很好的,奴才以后要靠娘娘照顾了。”说话的一个体态微胖的嬷嬷,她只所以敢在娘娘面前说话,是因为皇上一直是她带大的,她也是皇上的奶娘。
皇后娘娘?豆豆心里暗笑,她竟然成了皇后娘娘了,多么不可思议啊?刚穿过来的时候,只希望有顿饱饭吃就已经不错了,可不敢想锦衣玉食,更不敢想当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一路走来,她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一朝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太高了,高处不胜寒啊。为什么才刚到冬天就感觉浑身冷呢。
烛影摇曳,轻抚浣纱,这满室的喜悦,数不尽的奢华,为什么有让她想恸哭的感觉呢。青儿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她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过,虽然隔着盖头,她也能感受到她悲伤的神情,正如公子给他们敬酒的时候一样,公子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淌着血。
“皇上来了!”老嬷嬷急忙拉着青儿给皇上下跪请礼。
“奴婢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皇上今天喝了一点酒,有一点微醉,大臣们不敢太惯他酒,虽然他今天是新郎官,可他也是皇上,但他还是喝了几杯可能今天心情好吧。
老嬷嬷站起来就拉着青儿往外走,青儿回头看着床上一直坐着不动的小姐,心里放心不下。
“哎呀,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老嬷嬷硬是把青儿拉走了。
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豆豆听到老嬷嬷关门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响,却吓了她一跳,心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亦枫并没有马上掀开盖头,而是搬了一个绣凳做在了她面前,豆豆只能从缝隙里看到他的朝靴和明黄色的龙袍下摆。
亦枫伸手握住豆豆的手,“凌波,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声音里有着磁性的温柔,就跟他往常一样,“真的让你等太久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们早就成亲了,平白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我真的很难受,都怪我没用,不能保护你。”
亦枫把豆豆的手放到嘴唇边,声音里竟然带着沙哑。“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你知道吗?我就是为了你才登上皇位的,只有有了权势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后宫佳丽三千我一个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好吗?来,我们喝了交杯酒,以后就可以永结同心了。”
说完他才缓缓掀起豆豆的红盖头,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惊呆了。她流泪了,她满脸都是泪痕。亦枫突然像一只受伤的小豹子一样,开始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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