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红叶

他今天到底怎么啦？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自己反问自己……他完全失去了往常的冷静情绪。在爱一个人的面前，也许是不需要冷静；也许是他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比较冲动。他悄然坐在床边，一只手在头顶上敲了敲；然后松开她的手，看着佳阳甜蜜的笑容，傻傻的在一边咯咯的笑出了声。屋子里只有他的笑声像一部旋律填充着……
  佳阳睡着了，她熟睡的样子特别耐看。
  她的微笑就像一朵绽开的花朵，雍容华贵。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她起身了，直接向村委办公室走去。她来到村委办，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同时为她的唯一目标而遗憾——入党申请，她觉得现在还不够资格。
  佳阳想到入党的问题，就感觉到是个严肃、很认真的事情。与此同时，她现在还不想入党的真正原因，是从她带领村里的发展情况，还够不上一个合格的党员的条件。
  眼下，她只有继续带领全村人，用今后的发展来证实自己。
  在村里人认为，佳阳如果不够资格，那就没有人够要求。
  经过村委会的推荐，田水生和马占喜作为入党介绍人，佳阳的入党申请书很快就递到上级组织部门；县委组织部在进行多次会议后，决定同意佳阳加入中国共产党，但要等到秋后才能公布这个消息……
  消息通过熟人传到佳阳的耳朵里。她并没有高兴起来，而是觉得她应该检讨。原因在于：村里的经济框架没有完全成型，村民的素质没有彻底改善……
  等待今年秋季，除过经济以外，她会让一个全新的怀阳村展现在人们面前，人民素质，村容村貌，都会经历一次大的提升；但人们在进入怀阳村时，感受到的会是一个文明、和谐的村庄和一群文明、和谐的庄稼人。
  她在心里想着，嘴里不由得说着。
  如果她坚定信念地工作上几年，村子里的所有封建残余都会被摧残；假如人们都那么自觉的话，那将来的村里就会跟马克思设想的一样真实；如果真到了共产社会，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残忍的战争，比如：两伊战争，朝鲜战争，科索沃战争，海湾战争的存在……
  生活的道路对每位踏上这条路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考验的机会。如果生活平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如同极乐世界；但是也有少量人希望那样，就如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一样，容易满足。佳阳是一位永远都追求完美的人。马仲与她不一样，他没有佳阳那样谦虚。可他要比孔乙己强上百倍，在物质追求上是比较容易满足的人。
  于是，他觉得村里现在的发展已经满足了他追求的伟业。
  他以前非常支持佳阳的所有工作，可他现在有点反对。在村里的宏伟蓝图规划上，他不希望佳阳像以前一样，拼了命去工作。
  他多少次想制止佳阳，可没有去做。佳阳告诉过他，等她忙完今年，自己就卸甲归田，不再参合任何事情，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
  她这人一向说话一言为定，从不反悔；在问题处理上也是一言九鼎。
  她坐在村委办公室，手里转动一支笔，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窗外。
  “佳阳，最近累坏了，过几天你休息休息……”
  “不用休息……”“哎！你看你都成啥样？”“真没事！”“胡说？”马占喜站在办公室的脚地上，望着佳阳。
  “哎！最近几年，村里的工作压力大，要发展，腾不出时间来。现在好了，经济上去了，工作也好做了，你们也散散心去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注意修养，会磨损的……”
  “马叔，我们还都年轻，有的是机会。你们这些老人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转转看看，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想想清福了。”“不！我们的身子都让黄土埋到半截了，世事是你们年轻人的……还是你们……”
  马占喜沉默了一会，双手背在身后，看了许久佳阳，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办公室。
  佳阳回过神来，急忙吊着嗓子问道：
  “马叔，您有什么事情吗？需要帮忙吗？”
  马占喜停了一下脚步，回过饱经风霜的脸来，喃喃说道：“没事！”然后他转脸径直向院外走去，那渐渐衰老的脊背，远远看见驼得感觉就如一个问号似地。
  他走出了村委院子，又回过头来向院子里瞅瞅。
  好半天，他才悄然离去。佳阳靠在椅背上，常常地出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感觉到生命的脆弱，人世的短暂，人与自然比较起来，那真是弱不禁风。就像春、夏、秋、冬一样，是大自然的规律。因此，你要是违背这种规律，面临的将要是灾难，但我们是可以去预防它的发生。她经历了这么些年的挫折，不再是以前的娇小姐，而早已成为一位可以撑起半边天的有头脑、有思想的大人。
  她在生活的道路上已经给自己指明了方向。
  等村里的一切都处理妥善，走上正轨。她决定将回归现实，那就是她与马仲的感情……婚姻大事……
  是啊！她也该为自己的事考虑了。马仲的父亲打他们的婚事定在今年立秋的那一天举办，秋天对于一个庄稼人，那是收获的季节；对于他们俩那是爱情的接壤。多么好的季节啊！这样的预定她没有任何异议，完全赞成。婚事是两位老人商议好的，对老人来说就等于交差，给儿子娶个媳妇是他们的差事。
  她站了起来，低着头在地上踱了几步，深呼吸了一口气，迈开步伐，跨出了房门……
  外边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眼前一片翠绿，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天蓝的像水洗过一般；地绿的像人描过一样；她想放声在这美好的田野间；她想奔放在这希望的田野上；她想告诉这里的话山山水水：现在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十一节
更新时间2011-10-2 14:26:55  字数：4743
 第二十一节
  佳阳和马仲结婚的前几天，怀阳村就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气氛。村里的男女老少盼着这一天就如盼星星和月亮一样。在村里村外，就像过节一样热闹，每家每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村里的大人这几天也不上地了，都为两位新人的婚礼忙前忙后，一些爱好的婆姨，也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马仲的父母当然也不例外。马战法这几天忙得一宿一宿合不上眼。而马仲妈也整晚整晚坐在炕头上，给儿子的婚事做筹备。
  全村只有一个人最嫉妒，那就是二狗。唉声叹气的建党大（爸），此时正围着他家院墙转圈圈，面无表情。他为他的二儿子娶不到这样的婆姨感慨，更为马仲能有这样的福气感动。
  按照村里的老规矩，马战法正和马占喜商量娶亲的人选。男方要选四男四女八个人的娶亲队伍。另外女方得有八人送亲。头车里要坐一位妇女，妇女需带一套衣裳和一条床单，返回时由新媳妇坐着床单，抱着衣裳——叫入门。同时，新郎下车时，要带够充足烟糖，迎接女方亲朋好友的哄抢；在新媳妇下车的那一刻，女方要派一小孩压住赔礼，不让搬走索要钱财——叫压箱；按习俗：男方的姑父或姐夫，需在新媳妇进院门那一刻，手撰一根野枣树，上下舞动叫唱——称拉花头；而拜完天地以后，等坐席完毕，由亲朋好友对俩新人调侃——闹洞房。
  马战法家的脚地上，土炕上，此刻都挤满了自家人，有揉面的，有烧火的，有剪窗花的；因为时间紧，嫡亲和村客得分两顿吃。婚事共两天，第一天上午吃一顿饸饹，叫起轿饭；下午一顿席，八热八凉，鸡鱼肘子，四喜蒸碗；两盒纸烟，一瓶白酒，十个白瓷酒杯在桌上摆围一圈。上席是男方舅家和女方娘家哥嫂；二席是男方姑家和女方送亲；然后依次是男方姨家嫡亲、自家长辈、亲朋好友和乡邻四舍。就在马战法站在自家的脚地上正商量婚事的时候，此刻的马仲正兴奋地站在自己的房间，手指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纸烟，很不娴熟的抽了一口。他焦急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多么明亮啊！他将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现在，这不是梦，马上将成为现实……
  他站了一时，感到心里激动不已，推开窗户。一轮月光洒在房间的脚地上。
  房门“咯吱”一声，推开了。
  他回过头，是他的父亲进来了。
  他父亲看看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又出了房间。这时候，外面的月光更加皎洁，洒满了每一寸土地。马仲看着父亲的背影，苍老了许多......眼睛里不由得转动着泪花子，自言自语，说：“爸，您老多了……等我们办完婚事，您也该歇歇，想想福了。”
  马仲回过神来，然后往村委会的方向走去。
  准备进入村委会院子时，佳阳却出来了。她让马仲陪她在外面走走，说有点闷的慌。她让马仲闭上眼睛。眼睛闭上后，她把一件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佛吊坠缷了下来，然后从马仲背后给他戴在脖子上，用眼睛前后瞅了瞅，得体合适。
  在给马仲带完吊坠的时候，她忍不住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马仲；她梦寐以求的爱情将要实现啦！她也感觉到了爱的潮汐正向她涌来……
  经过漫长的感情考验，他们的爱马上将要凝聚在一起。他们在今夜，在这希望的土地上，感到时间的漫长。好像时钟停止一样，似乎没有任何走动的迹象。村子里灯火通明，就如她设想的那样璀璨。他俩漫步在村外的柏油路上，鞋跟发出咣当咣当自由自在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