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缘

第39章


他语无伦次地骂起来,罗根仅仅听到说,少校相信厄耳工计划控制达夫妮的父亲给她留下的财产。
厄耳工的回答非常轻蔑。大能的仆人不需要金钱,也不会企图像大人偷走孩子玩具那样偷走这些钱。
显然厄耳工不屑的语气刺痛了上校。肯塞德听到他愤怒地往前走去。脚步停止了很长时间,好像隔壁房间在酝酿着一场意志的战争。然后是少校的脚在地毯上拖擦的声音,厄耳工轻声说道:
“我很高兴,你能战胜自己。真相唯有一端。你们自己的圣书亦写道,拔剑的人,必死于剑下。你企图威胁我,然而我告诉你,声称威胁大能仆人者,会因其威胁而受苦。”
上校的双手鼓足了勇气,“我不在乎我发生什么,但是我在乎发生在达夫妮身上的事儿。我已经在退伍的名单上,一无是处,可我仍然可以打穿二十码以外的一张纸牌。如果你以任何方式伤害达夫妮,我就会从这张桌子上拿起一把枪来打死你。”
“噢盲目,比盲目还要更糟!”洪亮的声音透露着无限的怜悯。“你已经说出自己的劫数。除非我为你说情,你会死于自己之手!”
随着这声警告,他离开了他们。肯塞德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但是外面门闩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表明,他已经走了。玻璃制品的嘎拉声表示,兄弟俩为了安慰自己,打开了酒瓶。
他们到卧室去找肯塞德的时候,他们仍然很害怕,仍然是挑衅的态度。他们紧张地盯着门对面的墙。赌徒顺着他们的目光,可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墙后面传来铜锣的声音,然后是厄耳工洪大的声音在应和。每一个音节都是一个分开的声音,仿佛他用一种遗忘的语言在吟唱:
“Lerd ferbeh mahgaad!”
拉瑟洛普上校擦了擦他的光头。“这家伙住在隔壁。整个一排公寓只不过是一栋建筑,中间只隔一道墙。能听到他说的所有东西。”少校拿起一把手枪,勇敢地鼓起勇气,解释它的优点。
奇怪的词语,似乎在他哥哥身上起到更加不安的效果。上校不安地从一把手枪移到另一把,把每一只都拿起来,然后几乎靠着意志的力量放下。
吟唱在继续,每一个音节都很清晰,不断重复同样的叠句:
“Lerd ferbeh mahgaad!”
少校转过身盯着墙壁。“见鬼的祷告!听着更像是诅咒。”
拉瑟洛普上校在肯塞德身边坐下来。他右手的手指抓住一把左轮手枪的枪柄,左手朝着它旁边的子弹盒移动。赌徒拿起盒子,轻松地朝空中扔去。一时间,上校似乎在盒子掉到肯塞德手里时,被子弹壳移动和撞击的声音吸引住了。厄耳工的吟唱慢慢消失了。拉瑟洛普上校似乎从茫然中恢复过来。
“你应该看看我们的瞄准手枪。我把它们留在了客厅。”他站起来,穿过房门。这个人似乎蜷缩在他的衣服里。他的傲慢已经全部消失。
之后肯塞德记得每一个细节。他用目光跟着离去的少校,透过小走廊看到外面的门锁。
拉瑟洛普上校的脚步声走到火炉旁边的桌旁,然后停下来片刻——紧接着一声枪响。
肯塞德条件反射般冲进客厅。在拉瑟洛普上校的身体撞到地毯之前,他穿过了门廊。拉瑟洛普少校推开肯塞德,跪下来触摸他哥哥的手腕,但是这个动作已经毫无意义。上校眼睛上的伤口已经说明了一切。
少校站起来,就像刚从水里出来的狗一样摇头。“上帝,我不相信。波埃德不会射杀自己,不会因为世界上任何该死的歌声自杀!还有,枪在哪里?”
“在沙发底下的边缘。”肯塞德指出。“别碰。警察要检查指纹。”
“反正我的指纹在上面。今天下午我们就是用这个射击的。你介意叫警察吗?我想和波埃德呆在这里。”
电话在走廊里,肯塞德拨通总部的号码,找到尼科尔斯中尉。此人精力旺盛,机敏聪明。深知对罗根·肯塞德不能滥下结论。
肯塞德等待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门打开,厄耳工无声地出现,走进客厅。
少校看到他,激烈地咒骂起来。
厄耳工打断了他。“你已故哥哥渎神的言语甚是邪恶。”
“你见鬼去,你杀了他!”
“不,他乃是自杀。我非指使用手枪。只因他的卑鄙。他威胁我,便是起因,我试图为他说情,然无济于事。”
“然后你就过来冷嘲热讽。”
“我来此欲把孩童达夫妮带至神庙。”
“我会先在阴间见你!”
“抵抗大能之意愿纯粹徒劳。你会被弃如敝屣,一如你的哥哥。于是,作为达夫妮之唯一监护人。我可以依照人类的法律,执行吾主之意志。”
电话在赌徒的耳边刺耳地响了起来。“我是尼科尔斯中尉。”
“你好,阿尔。我是罗根·肯塞德。我这里有一件谋杀案……不,我没有动机。除此之外,我有不在场证明。不幸的是,对这事件负责的人也不在场。因此,如果你那里有谁善于动脑子,把他带过来。”
“厄耳工一定知道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一个小时以后,肯塞德和尼科尔斯中尉争论道。“如果一个人真的计划要杀人,他通常不会在目击者面前讲话的。”
“这一部分很简单,”尼科尔斯回答。“如果这个厄耳工有办法杀死上校,并且摆脱嫌疑,他需要目击证人。这个会给予他世界上最美妙的敲诈营生。达夫妮和她的钱不过是沧海一粟。他可以接近有钱人,然后说:‘给我钱,否则我会把这个印第安符咒贴在你身上,就像我对拉瑟洛普上校所做的那样。’这样的威胁,会让他的进帐速度比美国国税局的孩子从他兜里拿钱的速度要快很多。”
中尉用手指头玩着自己浓密的黑发。“另外,如果这个厄耳工杀死了上校,他是怎么做到的?你一直看着走廊,窗户是拴上的,玻璃完好无损。”
“壁炉怎么样呢?”
“只是壁炉而已。我们检查了每一块砖头。除非我们能找出厄耳工射杀这个老男孩的手法。否则他就是自杀。”
“他为什么要自杀?甚至上校也不会没有理由地做一件事情。”
“我不会测心术,那是你的专长。”尼科尔斯站起来。“我们把厄耳工和少校带回总部做进一步的询问。我想你不愿意一起去?”
“不。达夫妮·拉瑟洛普很快要回家,需要个比你那些人高马人的家伙看上去要温和一些的人来说明这个消息。”
中尉把头歪向一边。“我打赌她很漂亮。”
“非常漂亮,不过才十六岁。除此之外,在好莱坞引诱别人,会到新城堡挖煤啊。”
“别告诉我你变成了加拉哈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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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亚瑟王传说中的圣洁骑士。
“不,我会严格地进行解释。我看错她一回。因为这个我欠着她。”
六点三十,尼科尔斯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听出是肯塞德的声音,问道:“达夫妮怎么样?”
“安全。我把她送到朋友那里,但是她仍然需要叔叔克利夫。如果我们不给厄耳工在毒气室提供一张床,克利夫迟早会在自己的光头上钻进一颗子弹,然后女孩就会结束在厄耳工神庙的日子。”
“你看穿了我的心,可是没有用,朋友。实验室的证据已经出来。厄耳工没有杀死拉瑟洛普上校。”
“你不怀疑他要为上校的死负责,对吧?”
“他为什么要呢?”
“我告诉你为什么——如果你让你的人把他带到他的公寓。你带上拉瑟洛普少校,在七点准时来公共图书馆门口接我。”
“公共图书馆!”
“没错——带上一个速记员,这样他就可以记录下坦白。”
电话挂掉的声音传人尼科尔斯的耳朵。
在大警车停到公共图书馆前面的时候,中尉手腕上的手表显示距离七点还有一分钟。肯塞德冲着尼科尔斯和拉瑟洛普少校招手,并介绍了站在他旁边的人。
“这是斯韦托扎尔·沃克。他在派拉蒙做魔术表演,今天晚上他还有一场戏,所以告诉你的司机别磨蹭。”
车子启动后,中尉转向沃克。
“我看过你的表演,很不错。可是如果肯塞德把你带来寻找这个事件里的机关,那他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上校下午用过这把枪,上面有他的指纹,因此我们无法证明他射杀自己。能够证明这一点的,是他单独和屋子里,别人不可能进出。枪就在他身边,子弹从那把枪里发射的。更何况,三个人在听到枪响后的半分钟内,看到厄耳工从他自己的公寓走出来。这个给了他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没有留下给你去发现的诡计。”
“肯塞德先生不是把我当成魔法师来寻求我的帮助,”沃克说,“而是作为催眠术师。”
“催眠术师?这和这起事件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一切的一切。肯塞德先生和我对这个厄耳工有所发现。今天下午他离开拉瑟洛普的公寓时,曾荸诺‘向大能求情’努力保护上校的性命。可是,他实际的吟唱不是在求情,而是在下咒——是某种诅咒的性质。”
拉瑟洛普少校点头。“我自己也这么说。”
“你的直觉是对的,但是我们有证据。肯塞德先生的耳朵对声音很灵,他记得那叠句。我听出来是:‘Lodd fobe magg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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